“祖宗呀，你可别哭了，若再这么哭下去。要不回公主不说身子也受不住。”
敬忠一手端着红糖水，一手拿着帕子替魏嬿婉擦泪。
“公公，要不奴婢来吧。”
春婵好心要替一替进忠，可进忠不愿意将东西给春婵。
“我侍候就是了。你再去给你们主儿准备一些吃食，把她喜欢的都拿来。怀着公主的侍候什么都不能用，好容易生了又不肯用了。”
进忠着急上火，魏嬿婉自挪永寿宫就这么一直不言语，进忠只恨不能替魏嬿婉受这罪。
“别弄了，本宫不想吃，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妃嫔有什么用。便是得了个公主，还不许我养。恪妃身后有蒙古，我身后有什么。”
魏嬿婉话还没落地。
就瞧见魏扬氏骂骂咧咧进来了。
“天杀的。这些吃食你还不吃。你想吃什么。你呀就是和我一样贱命，生不出儿子。
你那该死的爹啊，当年是如何对我的。数九寒天，我还在月子了。一口水都要我自己取，你如今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的伺候，还不知足。
公主也只是个女儿而已，不在你跟前不用你操心求之不得。”
说着魏扬氏便捡着膳桌上喜欢的吃食吃了起来。
进忠和春婵都不敢劝阻魏扬氏。
“额娘。你要逼死我吗?你过得不好也不想我过得好，你既如此恨我，我便立即死给你看。我看我死了，你和佐禄吃谁去？”
魏嬿婉一腔怒火总算是寻了个发泄对象。
魏扬氏心中不满，想训诫魏嬿婉，可也怕若魏嬿婉一气之下真出了事儿她和她那废物儿子无人可依。
魏扬氏刚用了猪蹄汤，嘴角都沾着油花。魏扬氏也顾不得擦，冲着侍候的澜翠道：
“还不把这些给老夫人我送到偏殿去。再在这里你们娘娘恐要吃了我。”
魏扬氏说话时唾沫横飞。魏嬿婉瞧见这，哇地一声吐了。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你若是出了事儿我可如何是好？”进忠怕魏嬿婉真不高兴了。
魏嬿婉用帕子狠狠擦了一下嘴角。
“她死了我都不能死。她嘴毒，心狠。说我生不了儿子。我偏不信了。这一个女儿我不信我下一个还是女儿，”
进忠趁机喂下魏嬿婉一口糖水。“这才是了。你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公主谁爱要谁要去，咱们一定生个儿子。”
“我虽没能自己养着公主，可照着规矩各宫还是要送东西过来。皇上用我女儿给恪妃送人情。便厚赏我。后宫众人自然是不敢轻看我。
我记得央贵人是从前的孝贤皇后一手提拔的。哲贵妃好像也从中插手。只是如今她无儿无女不受恩宠。连陈婉茵和揆若若都巴着皇后。她却好像无人问津。她送了什么？”
“主儿，央贵人只送了几匹布料，还是端午时候皇上赏的。您都看不上。”春婵说着话眼里都是嫌弃。
“你头前才因为恭贵人的事儿差点受了连累。你还要给皇上跟前安排人？”
魏嬿婉将用脏的帕子丢在一旁。“我没说要送她去皇上跟前。她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手。可见皇上不喜欢她。不过她另有用处。”
魏嬿婉贴着进忠耳边又说了几句。敬忠接连点头。
“这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儿。但是有另一件事儿。要和你说。璟瑟公主回宫了，你且小心一些。孝贤皇后的事情。”
魏嬿婉一激动伤口也疼了起来。“璟瑟公主怎么回宫了？待多久？”
“似乎是不回蒙古了。原本因为孝贤皇后早逝皇上就格外疼爱璟瑟公主，京城里是有府邸的。”
“皇上也是怪了。胧月公主回宫便罢了。璟瑟公主也接回来。怎么，后宫要收留所有和亲归来的公主？”
魏嬿婉的疑惑也是后宫所有人的疑惑。
翊坤宫内，如懿海兰和纯贵妃正在查检孩子们的功课。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可听了一些闲话？”
如懿手中拿着的是永瑢的功课。“闲话可多了。说令妃的，说恪妃的，说嘉贵人的。还有说公主的。”
纯贵妃凑近如懿。“就是这说公主的。臣妾听说璟瑟公主和夫君不和？”
纯贵妃一脸坏笑。璟瑟向来以嫡长公主的身份压着下头的庶出姐妹。而且纯贵妃深受孝贤皇后之害，自然是不会对孝贤皇后和其子女有好意。
“似乎是不合。也是听颖妃说了几句。公主性格强势，驸马又是大男人。”如懿的意思很明显。璟瑟和驸马不和是因为璟瑟过于强势。
“哎，公主倒是将皇后娘娘那一套学了个十足。”
如懿听着纯贵妃的话，默默点头。可不是，璟瑟最像琅嬅。
纯贵妃瞧如懿听了进去，过了一会又道：
“不过。臣妾听说璟瑟公主回宫第一日，便去瞧了嘉贵人。前些日子嘉贵人突然得皇上原谅也是因为胧月公主说和的。这嘉贵人倒是抢手的很。”
如懿放下手中一叠字帖。迟疑了一会。
“胧月公主帮嘉贵人不过是因为她借着恪妃知道玉氏王爷拉拢恪妃父汗一同给皇上上贡。一个想要皇上原谅嘉贵人，一个惦记令妃的肚子。胧月公主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但璟瑟公主和嘉贵人颇有渊源。”
纯贵妃大脑忙着反应这事情。一不小心将一旁的砚台打翻。
“那璟瑟公主便是要嘉贵人在胧月公主和她之间选择一个了？”
纯贵妃大脑反应过来了，人没反应过来，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到了衣衫上。她都没察觉。
海兰拿着帕子替纯贵妃擦拭着一面道：“咱们的公主可都不是简单的，一个个孝贤皇后调教的，一个是太后调教的。”
纯贵妃意识到失态。羞愧一笑。
“臣妾脑子是不够用了。臣妾是不知这两个公主的目的，臣妾只求臣妾的璟妍以后嫁个简单人，相敬如宾一辈子就好了。”
纯妃日常的顾着三个孩子还有孙子，着实是忙不过来。才在翊坤宫待了一会，又忙忙回钟粹宫了。
“姐姐。两位公主的事情？”
“璟瑟是皇上的女儿，胧月是太后的女儿。我一个都管不了。”
反正如懿从没想过要弘历的后宫太平。弘历不是最多疑爱算计，便让她自己和自己的女儿，妹妹算计去吧。
启祥宫内。金玉妍得弘历原谅，便也将所以的下人都召了回来。将启祥宫打扫的一尘不染。
璟瑟似乎也成熟了不少。对着金玉妍毕恭毕敬。
“璟瑟多年不在宫中。皇阿玛的一切都有劳嘉娘娘照料。”
金玉妍尴尬一笑。却也挺着腰板。不想叫璟瑟轻看她。
“哪里。一切都是我应该的。倒是公主越发的漂亮。如今回京了多好。若是孝贤皇后在，必然要高兴坏了。”
一旁听得的丽心，觉得这两人好像说的是好听的，又好像不是。
气氛尴尬了好一会。璟瑟突然道：“嘉娘娘，再生一个阿哥。皇额娘说过嘉娘娘是好生养的。”
璟瑟后来又和金玉妍说了许多话。等离开时天都要黑了。
可纵然是深更半夜，想见她的人依然等她。而等着她的不是旁人。是胧月公主。
同样的深夜。熟睡的丹青察觉有人进入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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