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已经选好了

“啪。”

七号打了个响指，陈乐只觉得眼前一花，进而脑海中凭空多出许多资料。

“啊，你，你是……啊我懂了，原来如此……”

陈乐很快搞清了状况，他一脸热切地望着七号，问道：

“请问收集者大人，我是被选中了吗？”

“你？”七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毫不客气道：“你觉得自己跟强者沾边吗？”

“切，那你找我干嘛。”陈乐秒变司马脸。

“你那些言论很有趣，所以就来看上一眼。”

“那你见了我又不带我走，就不怕我传扬出去吗？”

“为什么要怕？我的身份不需要保密，我也没有维护你们世界的秩序的义务。”

“啊这……”

陈乐郁闷了，他很想抓住这份机缘，于是不死心的把脑海中的资料又过了一遍，结果还真就被他找到了突破口——

“收集者大人，我想，我应该也算是一方强者的！”

“是吗，哪里强，嘴炮吗？”七号揶揄道。

“对的，就是嘴炮。”陈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然更专业的说法是网络对线能力。你寻找的是强者对吧，只要是强者就可以对吧，并没有限定哪方面对吧？”

见七号没有否认，他立刻兴奋起来：“你看我，看我，我号称史上最强键盘侠，网络第一喷子，打胶之王，另外我孙吧黄牌。我打字速度贼快，骂人不带脏字，最长记录是不眠不休跟人对线48个小时。我有个备忘录，记录着所有被我喷到退网的倒霉蛋，截止目前已经有114514人。”

说完自己的光辉事迹，陈乐很是得意的仰起脸，道：“怎么样，单从这方面来看，我算不算强者？够不够资格？”

“确实够了。”七号由衷地赞叹，然后又摇了摇头：

“可惜，乐园不是用键盘杀人的地方，你去了之后会死的很快而且很惨。”

“无所谓啊！”

陈乐一拍桌子，亢奋道：

“我现在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房子买不起，老婆娶不到，24岁一事无成，连爹妈都要跟我断绝关系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

“所以收集者大人，请带我走吧！我知道自己是个没素质没志气没出息的废物可怜虫，你瞧不上我也很正常，但是我保证，到了乐园之后，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相反我会一直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七号犹豫了，事实上，哪怕地球上最优秀最全能的兵王，到了异星战场也是别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蝼蚁，因此选个键盘侠还是选个特种兵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陈乐说的，自己要挑选的是强者，这个强者没有限定哪个方面，当整个地球上都找不到一个合格的战士的时候，选择一个超级嘴炮也未尝不可……起码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相当不错的。

“那好吧，算你一个。”七号最终做出了决定。

“不愧是你啊收集者大人，你果然慧眼如炬！”

陈乐开心坏了，神秘又遥远的外星球啊，哪怕看一眼风景就被人干死，可那也看过了不是吗？子曾经曰过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澄清。”

七号淡淡的说：

“我的眼里没有是非对错，无论是你，还是你们所谓的优质男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因此你大可不必自我否定。好了，跟我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个。”

说完她迈步向前，挡在前面的墙壁自动荡漾开波纹，在她身前形成一条幽深的通道。

陈乐连忙跟了上去：“下一个？我以为你只选我一个人的？”

“当然不是，强大的文明往往孕育出许多强者，因此我们会经常光顾。至于地球，我想我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所以干脆多带几个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啥意思？”陈乐感觉自己头顶飘起了一个大大的“危”字。

言多必失啊。

七号抿了抿嘴，懊恼自己今天话有点多。

“没什么，一些正常的损耗而已。”她说。

“喂喂，你讲清楚啊，什么叫正常的损耗，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七号发丝飘荡，脚步渐渐加快。

“等等我啊，你走那么快干嘛？”

“啊啊啊你该不会心虚了吧！”

“喂！姓七的你站住！”

……

“烦死了！再吵不要你了！”

忍无可忍的七号转过身，怒视着陈乐：“还有，我不姓七，你要喊我收集者大人！”

“那你先告诉我什么叫损耗！”

“……你这人真的烦。”七号叹了口气，无奈道：

“有些东西是应该保密的，不过我已经说漏嘴了，那就干脆告诉你吧——你们抵达乐园之后，会有一个为期三天的新手保护期，这三天内你们不会遭受其他玩家的攻击，并享有一定的购物特权。”

“哦，对了，‘玩家’以后就是你们的统称了，你可以把乐园看作一个大逃杀游戏，你们是被诸神玩弄的家伙，简称玩家。”

“接着说。新手保护期是每个玩家的福利，目的是让你们熟悉环境和思考对策，因此一般来讲是安全的，但是，一些运气不好的家伙会因为喝了脏水或者惹到了当地土著而挂掉，这些倒霉鬼就是所谓的损耗。”

“很不幸，你们地球人连最低等的土著都打不过。”

“更加不幸的是，如果某一批玩家没出新手期就全部折损了，那我作为收集者是要负责任的。”

“所以，这次我打算多带点人，嗯，暂定20人吧，希望三天之后还能剩下那么一两个。”

陈乐听傻了，在不被其他玩家攻击的前提下，20人只能活下来一两个？那他妈是乐园还是炼狱啊！

“弱小就是原罪。”七号说了一句中二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台词。

“哎，我明白了。”陈乐一拍大腿，指着七号大叫道：“你肯定得罪了领导了，不然不可能被派到地球上来！”

“……”

七号额头上青筋直冒，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幽暗狭长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陈乐好奇的触摸墙壁，却发现触感是软的，稍微一用力手掌就可以陷进去。

他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灵界壁垒。”七号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此刻身处灵界与现实之间，你左手边是灵界，右手边是现实。”

“哇哦，酷。”

陈乐停下研究了一会儿，又追上来问道：“我如果钻出去会怎样？”

“会死。”

“哦。”陈乐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想问，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里？”

“对对对！”陈乐拼命点头：“七号你果然通人性。”

“……”

七号假装听不出“通人性”和“精通人性”的区别，给他解释道：

“灵界的密度要轻的多，打个比方，如果说现实是水，那么灵界就是空气，水的阻力比空气大，所以水里的潜艇很慢，天上的飞机很快。我们此刻行走在两界之间，就相当于船只航行在水面上，可以加快行进的速度。”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灵界？”

“因为你会死。”

“哦。”

……

走着走着，七号突然停住脚步，只见她伸手在壁垒里一抓，拖进来一个倒霉蛋，然后一巴掌拍晕，随手扔到身后。

那人没有落地，而是如同风筝一样飘在了半空中。

陈乐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凑上去大拍马屁，什么收集者大人威武、收集者大人霸气之类的，直拍得七号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七号走走停停，一连选了九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其中外国面孔居多，黄皮肤的只有两个。

陈乐眉头一皱，心说这可不行，地球人向来讲究个“男女平等”，怎么可以只有男人没有女人？这要发到网上是会挨拳头的。

于是他举手道：“收集者大人，我有人选举荐！”

“哦？”七号淡淡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要举荐什么人？”

“小！仙！女！”

陈乐郑重其事地说道：

“所谓小仙女，是神州社交媒体上特产的一类生物，她们以小作文为武器，口号是‘girlhelpsgirl’，一旦打起拳来，即便是身为资深键盘侠的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七号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便分出一丝意识进入神州互联网，试图一探究竟。

结果，刚来到据说是小仙女繁殖基地的围脖，七号就被迎面而来一拳打的不知所措：

“抛开事实不谈，这位男生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这是一条高赞热评，新闻内容是某高校男生险些被女生用玻璃瓶割喉，而涉事女生竟然只是做了个笔录就没事了，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看着评论区一边倒的支持当事人，七号不禁陷入了沉思。

下一条新闻，女生盗窃同校男生价值2000多元耳机，事后还发小作文痛斥失主，最后学校介入，处理结果是该女生得以保送研究生。

评论区同样充斥着阵阵拳风：

“心疼姐妹，抱抱。”

“建议封存女性犯罪记录。”

“girlhelpsgirl！”

……

七号眉头皱的更紧了。

类似的新闻还有很多，什么清华学姐，图书馆占座，女生割喉的哥反获1500路费……

七号看了一圈，感觉围脖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同样神奇的还有该国的法律，简直双标到了极致。

片刻之后，她的意识回归身体，再看向陈乐的时候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怜悯。

“别这么看我，我们已经习惯了。”陈乐耸了耸肩道：“怎么样，小仙女符合标准吗？”

……

七号很想说不符合，这种又当又立的婊子只会玷污乐园的空气，但是回忆起那些气人的言论，她就忍不住想让她们接受一番来自外星人的毒打。

“三个，不能再多了。”七号拍板道。

“……也行吧，具体人员可以由我指定吗？”陈乐问。

“不。”七号露出微笑：“我已经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