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所谓命运

蒙德——花之森。

由巨大花朵组成的森林，五彩缤纷，这里是蜂蝶的乐园。

几乎日夜兼程的于亨和艾莉丝终于抵达了花之森的入口，当看到自己抵达之时，艾莉丝热泪盈眶。

“终于到了！呜呜，团长，我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行，继续前进！”

“不要，我没力气了。”

说着，艾莉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一脸无辜地盯着于亨。

说是旅行，其实就是赶路调查！什么是旅行啊？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懂旅行的含义。已经相处这么多天了，艾莉丝也大概摸清楚了于亨的性子。

妥妥的面具人，他的本我究竟是什么，艾莉丝根本察觉不到。于亨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温柔，有时候也会变得很残忍，有时候还会变成一条咸鱼。

就像是一个疯魔了的演员一样，找不到本我，只能娴熟地扮演着其他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失去本我的人。

两个字，可怜。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于亨这种无聊的生活，艾莉丝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一直忍受。

就在艾莉丝沉思时，于亨已经进入了花之森，独留发呆的艾莉丝一人坐在原地。

两人的距离拉开百米后，黑泥从艾莉丝身边出现，吓得艾莉丝连忙叫停。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把我甩出去！”

站起身来，艾莉丝面色难看地继续前进。所以说，于亨这种人真是太可恨了，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这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走了好一阵子，艾莉丝终于来到了于亨的身边，却是见到于亨正在一脸淡笑着与一群花精交谈。

就在艾莉丝准备叫出于亨的名字时，黑泥突然贯穿了花精们的身体。

看向天空上的异象，倒悬的稻妻变成了实体，如同倒悬的至冬城一般，破败不堪。很快，艾莉丝就发现虚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痕，接着窥视者，法拉斯卡从中出现。

艾莉丝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于亨回到了她的身边。

“我们该去下一个地点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艾莉丝呆呆地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这样做，是因为命运。”

“不清楚？命运？那是什么？就因为所谓的命运？你知道命运是什么吗？还有，为什么你要夺取那些花精的性命？为了让异象成为真实吗？可是为什么需要夺取花精的性命呢？”

“你好啰嗦啊。”于亨有些嫌弃地说道。

“啰嗦？”

看着于亨身后挂在黑泥长枪上的众多花精尸体，艾莉丝全身冰凉。

“你……还是人吗？”

“当然是。”

看着眼前这个对生命没有丝毫敬意的所谓的“人”，艾莉丝气得浑身发抖。

“你也该有点儿自知之明了，你这个恶鬼！你根本就不是人，人最基本的怜悯心和同情心，你半点儿都没有！”

“或许吧，不过按照我的计划，最后我将拯救所有人。必要的牺牲是必须有的，相比于拿一国人口去献祭，不如将这些花精献祭。”

“献祭，拯救世界？这是你的目标？”

“其中之一。”

噗嗤哈哈……

艾莉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有些崩溃地说道：

“为什么人类的领袖会是你这种疯子，我真是搞不懂啊！人类可从来都没有求过你让你去拯救他们，而你自己，却沉浸在这股使命感中沾沾自喜。虽然我很害怕你杀我，但我还是想说，你真还恶心啊。

伪善，残忍，你就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多余的存在一样……”

听着艾莉丝不断贬低着自己，于亨并没有发怒，也是这般姿态，让恼怒的艾莉丝渐渐冷静了下来。

看艾莉丝不再说了，于亨便再次提议道：

“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

看于亨没有理会她，一个人率先前进，艾莉丝强忍着怒火跑到了于亨的身边。

不理解，明明于亨做的是最为伪善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丝毫悔意都没有呢？

就像一个机器执行指令一样，不会去思考指令的好坏。

此时夕阳西下，日落的余晖照在二人身上，看着旁边身处于血红残阳之下的于亨，艾莉丝不禁开口问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于亨淡淡回道。

“我明明那样贬低你，你却连反驳都不反驳。”

“因为没有必要，我清楚我需要做什么，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我需要做的，本就无需在意别人评价。”

“你就不怕遗臭千年吗？”

“如果真的抵达了终点，遗臭千年又如何呢？名誉，财富，地位，权力等等，这些东西在我看来都太过于渺小浅陋了，追逐它们的最终结局不过是无尽的空虚。艾莉丝，我正在实现我的价值，命运的天平会为我倾斜，是因为我实现了价值。”

“……你还真是一个自私自利，而且邪恶无比的家伙啊。怪不得你有着恶鬼的名号。”

“呵呵，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也不认为自己是黑暗中负重前行的英雄，我是一个恶人，一个恶鬼，这不需要怀疑。

“我难以理解，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实现自己的价值？”

“嗯，是这样的，不过你是不能理解我的，就像我不能理解你，每个人的心都存在着一道墙壁，正是因为无法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才会越来越大。”

“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该怎么办？”

“不会失败。”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艾莉丝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只要我还没有抵达终点，我就会一直前进。”

“如果你死了？”

“我不会死。”

看着于亨眼中那莫名的自信，艾莉丝更加不解了。

“这又是为什么？”

“艾莉丝，你相信命运吗？你相信命运会让我一往无前走向终点吗？你相信命运会让我杀死天理吗？你相信命运会帮助我解决一切吗？你相信命运吗？告诉我，艾莉丝。”

于亨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艾莉丝的面貌，与其对视之时，艾莉丝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忍不住发抖。

何为命运？大概率是运气之类的东西。见多识广的艾莉丝也曾见证过强运之人，一介乞丐可以登上一个国家的王座，国王也会变成乞丐，一个普通人可以在一天内变成富翁，富翁也可能饿死在贫民窟。这大概就是命运吧，如果命运这个概念存在的话，那肯定会超越一切吧。

凌驾于时间，空间，能量，概念等等之上的存在，所谓命运。

他究竟为何会相信命运这种不可理解的东西呢？艾莉丝还是有些疑惑，然而当她看到一旁微笑的于亨时，她怔住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在心的深处生根发芽。

真的有人可以战胜于亨吗？哪怕是天理……

艾莉丝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怀疑天理的力量，要知道，她可是亲身体会过那至高的力量的，然而她却异常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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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