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门闹事

进了厨房的方二嫂看大妮手里刚舀出来的菜，看到的是卖相还是不错的菜，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妮二妮你们一个拿菜一个拿小桌子，我去盛饭。”

看到饭菜没有问题的方二嫂脸上也有了笑容，尤其厨房收拾得也十分利落。

“好的娘，那我们先端着出去了。”

在上房的老两口拉着自家闺女嘘寒问暖。

“爹！娘！我在家里也没事干，家里的活就可以交给我了。”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里面就看到了欣慰。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能劳累的。”，方母连连摆手，自家闺女的身子还没好全，如果因为做家务再加重了病情反倒得不偿失。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的，如果累了我就休息。”，方沁园也不想在这时候被拒绝，一腔想要为自己家人做点什么的心无处发泄也只能做些这些小事了。

“好了，孩子有这个心你就别拒绝她了，只一点，觉得累了一定要马上休息，爹娘无所谓你做多做少，你平平安安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期望。”

听到这方沁园是真的憋不住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看到自家闺女哭了的方母心里也不好受，心疼地拉着她擦眼泪直喊心肝。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房间门被打开，大妮他们拿着做好的菜走了进来，方沁园才立马擦了擦眼泪。

三宝兴奋地摆好了小桌子，大妮二妮把菜放了上去，老两口也是控制不住地看向了桌子上放的菜，在看到菜的颜色还算正常之后才松了口气，这时候方二哥也回到家后加入了他们。

现在这个年代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家家户户都是按公分分粮食、分票，所以条件好一点的人家一个月还能见点荤腥，一些不景气的人家甚至只能靠野菜加粗粮，方家因为大儿子在城里上班，每个月都有大儿子的贴补，比起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家富裕一些。

方二嫂端着饭进来之后一家人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都陷入了沉默，各自心里有各自的担心。

“动筷啊！”，方沁园看大家拿着筷子看着菜，今天她就简单地炒了一个鸡蛋韭菜和烙了一些饼，家里的鸡蛋不多，还每次都是做蒸蛋给她一个人吃，大妮他们都只是一个星期吃一次，这样太奢侈了，还不如炒一下大家一起吃。

“好！都别愣着了，快吃吧。”，在方父话落后大家开始动起筷子来。

方沁园随手拿起了一个饼就着红薯粥开始吃了起来，大家看她的样子就心里有了个底，方沁园是出了名的嘴刁，她都能吃下去的东西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方母在喝下第一口粥的时候惊喜的表情是再也控制不住了，抬头看大家都埋头吃饭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

一家人心情愉快地吃完了饭后，方沁园想要收拾的时候被方父制止了，方二嫂马上接收到了婆婆的示意，把这些东西搬了出去就去厨房开始收拾起来。

“闺女啊，你这第一次做饭菜怎么会做得这么好。”方母还是没有憋住问了出来。

方沁园看向二老，两个人的表情都带着疑问，轻笑了一下后出声。

“没吃过猪肉我也看过猪跑啊，以前娘做饭的时候我不是在旁边的吗？”

的确是这样，当时家里人都舍不得方沁园出去干活，但是也不能让她在家里吃白饭，毕竟也怕儿媳妇心里不舒畅，妮子爱干净，什么喂鸡喂鸭的活肯定是不愿意做的，方母就想着让她学着做饭菜，到时候也不会被人说在家吃白饭，原以为她一直都没有好好学根本不会，没想到是心里记住了。

想到这二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还没有询问更多就听见外面一阵阵地骂声，方父方母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齐齐下了炕往院里走去。

才走到房门口就基本上听清楚了外面在骂些什么。

“遭了瘟的小王八蛋，看看你们把我家金宝打成了什么样。”

出了门就看见一个颧骨很高，两鬓霜白，满脸皱纹在破口大骂的时候一皱一皱显得格外明显的老人拉着自己的孙子，仔细一看来人不就是方金宝的奶奶吗！

方会计宠孩子至少还有度，但是家里的老娘和媳妇对孙子和儿子那是宠得无法无天。

“你个死老婆子！你在我家门口喷什么粪！”方母丝毫不惧地上前。

“哟，老婆子还以为今天你们家的人是不打算出来了呢，哼！你那孙子孙女一起打了我的孙子，看看那三个小瘪犊子下手，我们家金宝全身都没一块好肉了。”方老婆子拉过一旁的孙子掀起了他的衣服给人看身上的淤青。

方老婆子看人越聚越多后丝毫不管方父方母的表情就跟一旁的人开始说了起来。

“看看！这还是一个生产队的呢，下手狠成什么样，这往后哪知道他们突然发起疯来怎么打人呢！”

听到这话简直诛心，要是别人都相信了，那自家的小孩还能在队里有一起玩的朋友和立足之地吗！？

“你这话太没道理了，说得好像是我家孩子无故打了你孙子似的，我侄子侄女们在大队里多好相处，你听过他们跟谁家孩子红过脸，怎么就跟你家孩子打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孙子被打还是他的错了？”方老婆子一下子瞪起眼睛，那眼珠子就跟要凸出来似的。

“您也别瞪我，这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更何况您的好孙子说了侮辱人的话，被打不是应该的吗？”

听到方沁园的话，方婆子像是点了火的炮仗，终于忍到头要炸了。

“看看这个小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哼！”

“大妮二妮过来给方奶奶复述一遍她那宝贝疙瘩骂人的话。”

大妮二妮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其实他们根本没胆子把方金宝骂人的话再说一遍，这不是一遍一遍地让小姑难堪吗。

“没事，小姑不在意的，直接说吧。”方沁园安慰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嗯...他说我小姑不要脸，抢别人东西，然后我们打他的时候他嘴里也不干净，骂我小姑是..是小娼妇。”

外面看戏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年头一个姑娘的名声是多重要的一个事情，这么说人家也怪不得被打成这样。

方老婆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孙子说得也是实话啊。”

听到这儿的方父方母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了还无动于衷的话那真是圣人了。

“方婆子，我相信金宝一个小孩是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种话的，不是大人教他或者时常在耳边说，论谁都说不出这种龌龊话。”方母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像是在火炉里面来回滚一样，自己家千宠万娇的女孩被人这么说，简直就是拿刀砍他们一样。

“你少瞎掰，是你女儿自己不检点，不然怎么满大队都是这些话。”

“你倒是来告诉告诉我，我怎么不检点了。”

方沁园看李婆子说完那句话后爹娘的脸猛地就白了起来厉声喝道。

“哼，自己做出的那些事还要别人来告诉你？”李婆子翻了几个白眼故意大声朝旁边喊了起来，还朝两边来回看。

一旁的人看到这样子就知道这李婆子试图把他们也拉下水，三人成虎得有人才行。

“你可别瞎说，我们可没说过沁园这些话。”

“就是，那话是从你孙子嘴里说出来的。”

旁边的人开始互相推托。

“这话倒是搞笑了，我怎么就不检点了，我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这还用我说吗？不是你一直贴着人家王知青吗？”李婆子一说这个立马理直气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