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棍

“河儿你怕我？”

陆衍步步逼近，洛星河摸不准如今的陆衍回来，有没有憋着什么坏，和潭月两个人步步后退。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臣女不得不怕。”

如今是在大街上，洛星河知道，陆衍要么就不会做什么，要么就会一击即中。

“呵，怕我做什么？这是我从边关回来，路上碰到的稀奇玩意儿，如今镇国公府重建，正好你拿回去。”

陆衍拿出来的，是一只白色的梅花小鹿，看着的确很好看，上一世，她也很喜欢这一类动物。

“多谢太子美意，只不过我从不喜欢这些，恐怕要辜负了，太子去送给楚三姑娘正好。”

陆衍面上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这次，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河儿如果不收，孤就杀了它。”

杀鹿？

洛星河也是在围场打过猎的，只不过这只鹿太小，一般是有规矩，不会动这样小的鹿。

“殿下，今年都城遭此大难，恐怕冬狩不会举办，太子莫不是，还想去狩猎不成？”

“孤……”

太子明显没反应过来，洛星河会这么拒绝他。

“太子啊，眼下都城满目疮痍，你却带着一只玩乐之物招摇过市，也不怕百姓看见寒心。”

这儿发生的事，周围已经或多或少有人留意了，洛星河继续这么说，也是因为这只鹿，如果太子就寻常杀了，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

但是这件事却被他，跟自己扯上了关系。

“为做善事，臣女一家，包括暄王爷，都整日茹素，可是……太子日后，还是多做善事吧。”

那白色小鹿，确实好看，但是也要看是谁送的，陆衍送的，她膈应。

洛星河转身，撞进一抹深渊，这个人是个老者，不知道在她身后看了多久了。

眼神复杂，与其说盯着她倒不如说，是盯着她和她身后的陆衍。

“姑娘，眼前这人看着，是个怪人。”

潭月在一旁说的没错，这个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眼神却十分复杂，总归是觉得怪怪的。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是头一次碰到，两世之人。”

两世？！

洛星河心猛得一缩，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星河身后的陆衍也听清楚了，心下也觉得奇怪，没敢贸然上前。

“不过是，看到的东西比旁人多而已。”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和陆衍，是重生之人？

“姑娘，你很好，帮你的那位高人也很好，但是你所经历的坎坷，绝不会比上一世少。”

上一世？潭月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个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

“姑娘，他是个神棍，别听他的。”

这老者，并没有理会潭月得不敬，而是一直看着洛星河和陆衍。

“姑娘日后的运道，很有可能常伴青灯古佛，就看，有没有变数了。”

变数？常伴青灯古佛？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想做到的事，究竟能不能做到。”

老者没回答，然后又把重心，放到了洛星河身后的陆衍身上。

“执念过重，不是好事，有些事就如流沙划过掌心，终究也是没有了，执念过重，殃及自身，恐怕寿数不长。”

……

这老先生，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老先生，您既然算事情算得这么清楚，说话不应当注意些吗？小心性命。”

陆衍这个神经病，搞不好是真的要杀人的。

“命数而已，不必过于看中，只是姑娘身后这位，阳德已无，阴德不济，执念如此之深，日后必遭反噬。”

看来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洛星河都已经提醒过他了，可是他还是不管不顾。

“你是想死吗？”陆衍果然动了杀机。

“姑娘，善恶到头终有报，您若是及时醒悟，就此落发为尼，日后的日子，会平安些。”

“来人！”

“一派胡言！”

陆衍只觉得，眼前这个神棍在妖言惑众，但是还不等他将人拿下，宋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敢劝本王的娇娇落发为尼？信不信我先把你薅秃了？”

宋迟这话，洛星河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感觉听着有些想笑？

“不怕，老朽已经秃了。”

“噗嗤……”

潭月最近没忍住笑出了声，方才明明还剑拔弩张的，结果这会儿，这么搞笑是怎么回事？

……

宋迟显然是被这个回答给整得不会说话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胆的。

“姑娘，你身旁之人，便是变数。”

那个变数是宋迟？

“你有如神助，你想做的一切自会事半功倍，但是却会反噬自身，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都劝本王的娇娇落发为尼了，你还胡说八道些什么？”

“好了，让他离开吧，潭月。”

潭月从荷包里拿出了一锭银子作为酬谢，只是没想到，他却不收钱财。

“老朽这一生，见过不少奇闻异事，却不如今日让老朽开眼，这已不是寻常钱财，能比拟的，老朽告辞。”

“让他走吧，送他平安离开都城。”

陆衍那个性子，指不定还真想入杀了他。

段衡是跟着宋迟一起来的，如今看着那个老者远去的背影，不受控制得点了几下手指，露出一抹深思。

“我与你一同去国公府看看。”

宋迟自然也看到了段衡面上的迟疑，只不过没表露出来，太子自然，是被赶来的人，自动忽略了。

是夜，段衡被叫来书房，面上一派正常。

“这么晚叫我过来干什么？”

段衡已经把白日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想着宋迟这么晚叫他来书房，定有要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白日里瞎算什么呢？”

段衡有点儿能掐会算的本事，只不过宋迟一直以来不信这个，还叫段衡不要当个神棍，但是今日，他真是想问问了。

“不是说我算这玩意儿就是个神棍吗？现在问干什么？还说我算的不准。”段衡才不想说呢。

“说不说。”宋迟语气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