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妄磕了下眸子，问：“喜欢是什么？”
方念悦愣住，顿时紧张起来。
“无妄，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到了什么？”
战无妄垂下视线，觉得没必要问这些。
这种毫无波澜的相处，没有负担，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没事，进去吧。”
方念悦扶着他坐到客厅后，亲自去洗水果、泡茶。
回来的时候，她特意坐到他身边的位置。
“无妄，你刚刚问我喜欢是什么。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战无妄态度冷淡，“随便问问，不必当真。”
“喜欢是会喜欢某一个人身上的某一点，会惦记那个人。”方念悦轻轻地说，“对方会让你在茫然无措的时候而安宁下来。”
战无妄的表情没有变化，“所以你的意思是告诉我，我喜欢你？”
他扭头盯着方念悦，说出来的话一点感情都没有。
方念悦被看穿了心思，羞红了脸，却没有慌张。
她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很是温柔地问：“那你觉得从你车祸醒来以后，谁给过你这种感觉呢？”
“呵。”战无妄冷淡嗤笑了，“你这么问，是在提醒我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某种魔力，是他这五年都没有弄清楚的。
除了那点声音，他对她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想要亲昵的感觉。
“没有的，无妄。”方念悦将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我只是关心你。”
战无妄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不由自主抽出自己的手。
方念悦也不生气，收回手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我最近太累了，没有给你打电话，你不开心了？”
“没有。”战无妄下意识说。
他一直没弄清楚，为什么会喜欢听她的声音，却反感她的靠近。
“那……”方念悦盯着战无妄细细打量，心里生出绵绵的欢喜。
这个男人好优秀啊，她好想好想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唯一。
“什么？”战无妄侧头，看见方念悦眼里藏不住的爱慕，眉头狠狠一皱，身体后仰拉开距离。
方念悦见状朝旁边挪了挪，“无妄，你最近忙吗？我妈妈明天生日，打算请亲戚朋友吃个饭，你会来吗？”
战无妄没忙着说话，楠木走出去，没一会拿来包装精致好看的盒子。
“方小姐，这是我们战总送给您母亲的生日礼物。”
方念悦双手接过来，开心地看着战无妄：“无妄谢谢你，原来你是记得的。”
战无妄淡淡道：“我母亲提醒我的。”
“……”方念悦的心沉了沉，又想到他能放在心上去给妈妈买礼物，那就代表一切有戏。
战无妄：“明天的宴会我参加不了，我出差一趟。”
说完，他拄起拐杖。
楠木上前搀扶他。
方念悦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明明那么小心翼翼的，可是他突然就很冷淡了。
虽然以前也没多热情，但不会像今天这么冷淡。
离开了方家，楠木发动车子开了一段路才问：“战总，您不是打算明天去参加方夫人的生日宴吗？”
“突然感到恶心。”战无妄皱着眉头，缓缓抬手按在心口。
“她和我讨论喜欢的时候，我心里不舒服。”
楠木沉默了，好想告诉战总和景桑夫人的事，却又怕极了。
“楠木，我失忆前和念悦的关系真的不错吗？”战无妄很是疑惑。
楠木咽了咽嗓子，“我不是很清楚。”
“我母亲说我和她青梅竹马，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战无妄问。
楠木想到玉兰凤现在对战总的态度，十分慈祥。
每次战总去看她，她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一点都看不见以前淡漠、尖酸刻薄的样子。
他不敢和战总说他母亲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哪怕玉兰凤再不堪，他都知道战总一直将她当母亲，心里也有盼望过她能像个正常的母亲。
如今玉兰凤算个正常母亲，战总也算是圆了遗憾。
哪怕玉兰凤有她的私心，但只要不害战总就好。
但感情这种事，他还是不喜欢战总盲目听从玉兰凤的安排。
“战总，如果你不喜欢方小姐，就不需要去听你母亲的话。”
战无妄微愣，“她不是我母亲吗？做儿子为孝道。”
“………”楠木感到心塞，这五年玉兰凤伪装成一个好母亲，算是给战总洗脑了。
战无妄：“她很喜欢方念悦。”
“战总，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合作生意那么简单。”楠木认真劝。
“没什么区别吧？”
战无妄揉着太阳穴，突然感觉特别烦。
楠木提醒他：“明天方夫人的生日，您母亲会去参加，到时候难免会谈到你跟方小姐的婚事。”
“那就先订婚吧。”战无妄一脸无所谓。
他不懂喜欢，也不想懂。
在他眼里，方念悦温柔能干，很能讨母亲的喜欢，他母亲喜欢就行了。
***
机场。
一个女人一身黑色束腰羽绒服，纤细的小腿被鲨鱼裤包裹着，深棕色短靴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头黑色秀发扎起来挽成高高的丸子头，加上她给人生人勿近的气质，完全是气场全开。
她一手牵着一个小孩，一男一女。
两娃长得有五分相，皮肤十分白，皙，一黑一白穿得像两个肉粽子。
兄妹俩一起抱怨：“这里好冷啊。”
女人道：“现在是冬天，所以会冷。”
“可是岛上就不冷啊，每天都很热。”桑海说。
“岛上在赤道附近，常年都会很热。”女人一边牵着他们走路，一边解释：“很多城市都有春夏秋冬，春暖夏热、秋凉冬冷。”
一路上，不少人盯着那对宝宝看，同时好奇女人墨镜下的眉眼长成啥样。
“麻麻，好多人在看我们。”婧月摇摆着景桑的手，奶声奶气说。
“没见过世面！”桑海哼了声，下巴翘得更高。
景桑通过墨镜瞥了眼那些人，想着两个孩子一直在岛上，婧月害怕也是正常。
便弯腰一把搂过婧月将她抱起来。
桑海顿时委屈了，“妈妈，你怎么只抱妹妹？”
“你见过世面，不怕的呀。”她冲桑海弯了弯唇，牵紧儿子的手。
“哼！就是，我比妹妹棒！”桑海昂着头走路，还时不时的和那些路人眼对眼。
景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摆了摆他的手说：“不能这样，男孩子虽然要胆子大，但也要内敛一些。”
“好吧。”桑海收起小肚子，脑袋低了低，顿时显得憨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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