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将佛理解为一种高维存在，祂们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身躯’，于各个低维世界中穿梭。”
“祂们用我们难以理解的手段，以超越光的速度在各个世界遨游，体验别的人生的同时，也在教化众生。”
青鸾还在侃侃而谈，林牧品着茶，掩盖自己内心的惊讶，倒是一旁的徐坤坐不住了，当场反驳。
“小姑娘，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孩子，怎么一点物理常识都没有呢？”
“宇宙中最快的速度就是光速，不可能有超越光速的速度出现！”
“可能是三体人的智子降临，封死了我们的物理学，让你对以前的物理理论也心灰意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而且，这是不是就是你选择学佛的原因，因为真理道路...”
“不是的，这位老先生，我有我自己的故事。”林青鸾很平静，虽这时有长辈反驳她的观点，但她并没有去选择争辩什么。
似乎，一切自在不言中。
“有意思，所以你觉得，你所信仰的宗教，实质上是来自宇宙中的另外一个文明？”
“这和eto有些不谋而合，毕竟那群组织里的家伙，也是信仰着他们的‘主’。”
“只可惜，它们所信仰的‘主’，是接近他们现实生活的，而你信仰的存在，距今已离去两千年，好在有典籍存留，否则将成为传说。”
林牧微笑，觉得女孩观点有趣，认为若佛真实存在，那么其可能真是一种外星文明。
在eto组织当中，之前有一位叫做“申玉菲”的女人，这女人也信奉三体人为自己的‘主’，但这家伙在希望‘主’不要受到三日连珠的毁灭性灾害时，竟特地去寺庙烧香，求佛祖的保佑。
这会是一种巧合吗？
青鸾见面壁者对她微笑，而不是冷漠嘲讽，心情好了许多，再度开口。
“是的，我对此感到惋惜，在佛到来的时代，我们人类技术水平极其有限，只能用纸这种低级物品记载文字，不能用更加现代的电子技术。”
“作为一位精明且有前瞻性的科学家，释迦牟尼他老人家除了出世之法，并没有传授给人们其他的有关物理学相关的知识。”
“或许他老人家知道，物理学是一把锋利的剑，人们可以用这把剑保卫自己，也会用这把剑去屠戮别的生灵。”
“这不符合佛家慈悲为怀，救济苍生的思想。”
说到此处，女孩眼神还是如此淡然，就像什么事都干涉不了她。
徐坤已经听腻了，觉得她说的话全是胡言乱语，遂提醒了一下林牧，他们此行的目的。
“先生，差不多了，该说今日来的正事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
如此提醒，老徐想要让青年记起，他们此行究竟是寓意何为。
林牧点头，表示这件事他一直都记得，只是目前不着急说出来。
“我能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是因为我的朋友庄颜才过来的，对吗？”
淡雅一笑，聪明的青鸾，已自己想清楚了缘由。
林牧见既然如此，也就只好直说了。
“没错，我今天来，主要不是来和你聊天的，而是告诉你一件事。”
“当然，和你聊天很有趣，我感觉我对佛那浅薄的认知，今天被你拓宽了一些。”
“正事是这样的。你的好朋友庄颜，可能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与你见面了。”
“她要去执行拯救全人类的任务。”
“而你下次能够跟她见面...兴许在几百年后。”
林牧开口，说出此话，因知晓后续庄颜的结局，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女孩会被迫陷入冬眠之中。
那么，庄颜与林青鸾再度见面的时间，就得是几百年后。
这个时间跨度，一般人是将近永别了。
而就算冬眠，也不一定说两个女孩就能在准确的时间线一起醒来。
林牧这是侧面想告诉面前少女，她的朋友这一别，便是永别。
听完了面壁者的话，绝美面容下一直波澜不惊的青鸾，总算露出一丝涟漪。
她终于难过了。
唇角轻轻抿着，女孩的美眸中有泪光含现，见结局已定，闭上眼睛。
“她...去哪儿了？”
“去和一个爱她的男人生活了。”
“如此，我为何不能再见她？”
“因为，她接触的是面壁者。”
铿锵有力的答案，敲打在这个短发女子的耳旁。
林青鸾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唯一的知己，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侧颜。
林牧看的痴神，才发现这女孩真的绝美，只可惜参悟佛道，一辈子也不入红尘。
“学佛者，你为何要为世间的凡俗流泪？”
他问道，向已经啜泣不停的青鸾递去纸巾，顺便为她擦拭一些狼狈的眼泪。
青鸾说了声谢谢，默默低眉，只说自己一介爱好者，算不上真正的出俗僧人，对于世俗欲望依旧有着强烈念想，依旧摆脱不掉。
“原来如此，你倒是实诚。”
“我看你也确实有女人的影子，至少你头发没剃干净。”
安慰性一笑，林牧想要慰藉一下这个家伙，觉得女孩还是挺有意思的。
林青鸾低着头，她还在想着自己已近乎永别的朋友，想起双方在校园里互相扶持的曾经。
曾经的青葱岁月是多么美好，但也是岁月亲手摧毁了这一切。
当然，她也很感激这位暖心的面壁者，对她的温暖关怀。
一个高高在上的权威人士，如今愿意来精神病院看她这个‘精神病’，甚至还愿意跟她沟通这么久，她已是感激不尽。
林牧可以说是她见过的，除父亲外最耐心的男人。
她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许久之前早已消失的温暖。
上学的时候，她因长相出众，但沉默寡言，于别人眼中，像个不染尘世的仙女，许多男孩都对她展开追求。
但那群家伙，是近乎变态的欲求，让林青鸾心生恐惧。
为此，她把娟长的秀发剪短，出门从不化妆，衣服只穿最简单的，就为避开那群男人野兽一样的目光。
而好不容易毕业，出了社会，她又察觉，原来校园中的青涩男孩们，只是幼年的野兽。
在真正的‘荒原’中，有着比那群家伙更加凶狠的禽兽饿狼。
她无法接受那种职场中病态的关系，于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当起了一名精神病，并重新拾起她一直想读的佛经。
直到今天，见到林牧，她这才感受到，原来男人也可以像初升的晨曦一般温暖，给她一个照耀的港湾，也顺便唤起了她与家人那段尘封的记忆。
...
一直盯着女孩面颊的林牧，这时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便一边安慰一边问道。
“青鸾，你曾经的生活，是不是遭受过重大的打击？”
“我相信，一个正常的父母，不会让一个女孩子走上学佛这条路。”
“女人最重情，唯有彻底的绝望，才会让她们选择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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