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香料有问题

吴鸿仪闹了好大个没脸，她可是看得真真儿的，老太太着实是恼了她，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讨人厌的人一离开，小院里的空气似乎都好多了，老太太坐在躺椅上，拉着温南语絮絮叨叨地闲聊。

“先前在府里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心向着四儿媳妇，她说什么我都觉得好听，明明她伺候人的功夫还不到家呢，我却受用得很，真是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被糊住了似的。”

温南语知晓老太太说这番话的用意，不过是现如今发现了她与以往不同，又想通过说这些话来希望她不要与温家离心罢了。

不过，老太太说的话倒是有待商榷。

“祖母，您说您在府里头时不论四伯娘说什么您都信？”温南语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是呀，她刚进府里的时候，我也没多喜欢她，两年过去也没给老四添个一男半女的，那时我就更不喜欢她了，后来不知怎的，我竟像被蒙骗了似的，无论她说什么我都高兴，还答应了她不给老四抬妾室进府里......当真是奇怪，我怎么会答应这种要求呢？”像老太太这种人，一心以温家的传宗接代为第一要紧事，吴鸿仪进府多年都未曾给温珉让添丁，老太太竟也不恼她。要知道当初她最喜欢的楚容第一胎生了个女儿，都让她不高兴了很久呢。

温南语也觉得有些奇怪，“那，您记得，在您思维有所转变之前，四伯娘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温南语温声问道。要是能让人突然转变思想，除了像她似的换了个芯子，也就只有在日常生活上下手了。

“这......”老太太敛眉沉思着，“你这说起来我倒想起一事，就在我准备找老四商量着抬个妾室进门的前不久，四媳妇突然前来请安，说，听说我最近睡眠不大好，她便托了她的兄长，在番邦处寻了什么甜梦花制成的香料，说是燃之便可入梦。我也找过府医来看过，说是无毒，我才放心用上，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便听了她的话，什么妾室根本就没想过了。”

老太太缓缓从躺椅上坐起来，目光有些冷冽：“难道说，是她往香料里做了什么手脚？”不怪老太太这么想，她在国公府里多年，什么肮脏手段没见过，往香料里动手脚是再小不过的心思了，她恼怒的是她竟被如此低劣的手段蒙骗了。

温南语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一些能操控人心的香药，想要起效则多半是需要两种香药进行配合才可，也就是说，如果祖母您是中了这种香药，首先是您体内要有药物存在，且四伯娘又要有操控的药引才行。但据我看的古籍，里面并没有提到过什么甜梦花这一味药材。甜梦花倒是真的存在，能勾人入梦，甜香能使人轻微麻醉，进入沉眠，但其罕见而珍贵，价高不易得，若真是甜梦花做的香料，长久用下去也会伤身。”

“这是为何？依你所说，甜梦花不是能让人更好地入睡吗？”老太太大惊失色，问道。

温南语无奈地说：“甜梦花并不是让人自然睡着，而是通过甜香进入人的肺腑，麻醉人的筋脉，使人陷入沉眠，故而会觉得甜梦花鞥呢让人更好的入睡，可以把它看做甜味的麻沸散，这东西总不能常用吧？虽能睡个好觉，但长此以往下去，慢性的麻醉会深入人的五脏六腑，到时候离了甜梦花便不能再睡着了。”

“这......你方才说，甜梦花并不能操控人的行为，所以我用的香料很可能不是甜梦花？”老太太追问道。

温南语回答道：“若依祖母所言，用了香料之后的确能睡了好觉，但又有药引能操控人心的话，满足条件的，只有清心花和相思引才能做到。清心花，古籍上注明说能使人忘却心中忧愁，赐人好眠，而相思引，只是一种能散发奇特香味安抚人心的草木而已，这两种都是良药，单一一种药入香，都是很不错的香料，但两者若一碰面，会使人神思倦怠，相思引在此刻就成了清心花的药引，不仅能使人忘却心中烦忧，还会让人依赖身怀相思引之人，像是毫无思考能力的幼童一般。所以古籍上尤其注明，两者不能混用。”

老太太若有所思。她在府中时，常年燃着的是檀香，但自从吴鸿仪向她进献了所谓的“甜梦花香”之后，她发觉这香料用上能让她睡个好觉，故而常年用着，吴鸿仪还称她的长兄特意找到了生产甜梦花的产地，想要多少也有，但也就是用了甜梦花香开始，她便事事听从吴鸿仪的话，不让温珉让纳妾，甚至将管家之权都交予吴鸿仪协理。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若她一直这样下去，就吴鸿仪那贪心不足的性格，温府还能落着好吗？

不，不，温府已经没捞着什么好处了，他们不是已经被流放至这北漠了吗？她只知道定是家中子辈们做了什么，才惹恼了皇上，且这罪名还不小，否则以她曾经是先太后娘娘的好友的脸面，皇帝是肯定会给她一个面子的。当然，说不定皇上已经是仁慈着网开一面了，或许他们犯下的罪足以抄斩。

温南语见老太太垂着头仔细思考着什么，就悄悄退下了。她其实并不知道四伯娘吴鸿仪到底有没有对老太太下手，但古籍上的内容她半点都没有作假。刚穿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她心里颇不宁静，便偷偷溜进了府中的藏书阁里，翻找一通发现有几本珍贵的医书古籍，她悄悄将它们都放进了空间中，没事的时候就将心思沉进空间里，翻看这些古籍时她便注意到这些奇特的花花草草们，还特意多留了个心眼在这里，以免自己以后不小心着了道。

没想到竟在这里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