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要有光

[楚阳大人！]

正在巡查的格瑞朵丝忽然说道：[探测魔法有动静！有大批部队通过地下隧道进入王城！]

楚阳问道：“数量有多少？有无强者？”

[一万左右的全装骑士，看装备是教令院的人。一位传奇，两位大师。]

“就这啊。”

[是的。]

“盯着他们，格瑞朵丝，我马上到。”

[明白！]

楚阳似笑非笑的看向女王。

前因后果，一切都明白了！

教廷国的出现，既解答了楚阳心中，对于动机的疑惑，也告诉了楚阳另外一个信息：

这个女人，根本不适合政治。

“你以为，你是两边利用，在魔王攻城的同时，教廷国趁机进入，消灭魔物。”楚阳露出一个冷笑：

“这样一来，魔王心满意足的摧毁了城市，教廷国可能会趁机把雄鹿王国变成附属国家，在中部站稳脚跟。而你呢？是报复吗？还是证明？证明你是个能选择国家命运的女王？而这，就是你选择的路？成为教廷国的附庸？”

“别再说了……”女王惶恐的捂住耳朵。

楚阳并没有停下，而是带着讥讽的语气：

“但是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魔王根本不满足于几座城池，它想办法避开契约的束缚，就是想要毁灭整个王国！教廷国呢？也肯定在契约上做了手脚，延缓了出现的时间，让魔物先将王国毁灭大半，他们再当那个救世主！

“不，或许对他们而言，有没有雄鹿王国都一个样，他们需要的不是雄鹿王国，而是进入中部王国的前哨站和垫脚石！”

女王的情绪渐渐崩溃：“不！别再说了——”

楚阳的语速越来越快：“你好心提醒了两派的领导，希望他们能在灾难到来之前，做出充足的准备减缓损失！但你低估了人性的恶！他们只想借着这个时机肃清另外的政党！

“而圣女呢？你也没有想到，她看到了毁灭的未来。但她的选择……呵。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她的选择这么愚蠢。”楚阳摇了摇头，带着怜悯看向颤抖不止的女王：

“原来，她是想保护你。”

“……”女王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面对魔物攻城这么大的事情，面对整个王国都可能颠覆的危机，一般人的选择，是先稳住局势，拯救城市和国家。而这个人呢？”楚阳冷笑一声：

“她选择先消灭可能存在的叛徒。叛徒，对于国家而言，很重要吗？会像魔物一样，毁灭国家吗？”

躺在地上的修，此时也陷入了沉默。

“更何况，是可能存在的叛徒。”楚阳摇了摇头：“早该想到的。那场政变，她一直站在你身前不是吗？如果她想要的真的是权力……呵呵！蠢货！两个蠢货！！”

楚阳忽然咬着牙，生气的吼道：“分不清形式！搞不清主次！就学别人玩权术，玩阴谋！过家家吗！

“你们倒是可以撒手不管，最次，也不过成为他人的附庸！但你们下面呢！还有多少人等着你们的命令！因为你们这些愚蠢错误而买单的，又有多少人！”

奥玛站在一旁，低着头，甚至有些感同身受的害怕。

这是楚阳第一次这么生气！

“要想玩游戏，可以啊！”楚阳甚至都有些气笑了：“但能不能不要拿着整个王国的几百万人，当成你们谈判桌上的价码！

“喂！”楚阳冷着眼睛看向圣女，躺在地上的修打了个冷战，她这时竟然有些期盼，自己早就晕了过去。

“我知道你没晕。”但是楚阳击碎了她的妄想！

“明明是保护她，但她好像完全不知道。你想要独自承担着一切吗？”

修：“……”这确实是她的想法。

罪恶也好，骂名也好……

“但你配吗？”楚阳冷冷的说。

“……”

“自作主张的自我感动，我只看到了这些。为什么不问问她，她需要的是什么？”

修如遭雷击！想到自己做的一切，一股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但她终究是忍住了。捂着脖子，用虚弱且真诚的声音道：“对不起……”

“还有你！”楚阳冰冷的眼神看向王座上的少女：“你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

“因为…”女王勉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没有力量……”

啪！

又是一巴掌！

不过这次，奥玛扇在了她的左脸上！

这下好了，两张脸对称了。

“我最讨厌那些，用没有力量当借口的人。”奥玛冷冷的说道，语气和楚阳如出一辙！

“的确。”楚阳叹了口气：“这方面，奥玛有发言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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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者奥玛，尊敬好感度影像】

奥玛的童年没有见过太阳。

当然，这个所谓的“童年”，比起人类要稍微长上那么一些，大概在两百年出头吧。

那时，她和她认识的所有矮人一样，都是矿工与工匠。

直到有一天——

她的稿子凿到了稀松的岩壁，接着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

那时她第一次看见阳光，也是第一次，知晓了矮人的处境——被封在一条大裂谷中。

大裂谷是神明降下的怒火，而裂谷之上，是让所有矮人憎恨的人类！长者说，因为人类和他们的机械，矮人才只能在大裂谷的底部生存。而任何想要通往外界的道路都被封闭，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无论如何，见过天空的人，很难再埋下头去看脚下的泥土，阳光在她心中扎根。尽管明令禁止，但她还是会偷偷跑到自己开凿的矿洞里，看着大裂谷上方的风景。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时刻。

有一天，空中有一个装置飞过，那是长者口中人类的机械。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被这种发出响亮轰鸣的装置深深吸引！

“喂，老头，那个有四个圆圈，会发出巨大噪音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啊，是人类的飞行器吧…”老矮人抚摸着长长的胡须：“他们就是用这种东西来散播瘟疫的，你怎么知道？”

“飞行器？可以飞！？谁都可以坐上去吗？”

“不知道，可能是吧。不过机械只是奇技淫巧，真正想打造东西……你去哪？”

她高兴的向老人挥手告别：“再见！”

“啊，啊……”老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兴奋和高兴，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她。

对于奥玛来讲，想到什么就去做，其他的以后在想，才是她的生活方式。

所以在她觉得自己做好准备后，便直接向着大裂谷进发了！

为什么去大裂谷？只源自一个想当然且未被证实的想法——人类会往谷里丢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可能就有机械产品。如果找到足够多的机械，可能就能做出飞行器。

就这样，奥玛凿开了她的矿洞，让阳光照进洞穴里，接着，攀在岩壁上，向着布满阴云瘴气的大裂谷爬去。

光是从上面爬到裂谷之中，就花了半天时间。

淡绿色的瘴气布满这里，带上面具之后呼吸极其困难。

这里布满了残骸、尸体、和其他奇形怪状的垃圾。

第一天，衣服和防毒气的面罩，几乎被腐蚀殆尽。在高高的山坡上刨出一个坑，挖了足足百米深，才在没有被污染的土地里睡了一觉。

第二天，毒气下沉到临时住所内，险些在睡梦中被淹没，好在从另一边挖洞逃了出去。

第三天，找到了一种矿石，可以有效抵挡毒雾的侵蚀，她用这种石头做了全身的防护。

第四天，饿，尝试吃虫子，结果上吐下泻，更饿了。

第五天，发烧，虚弱，缺水，迷迷糊糊的度过了一天。

第六天，发现了一种能吃的白色虫子，活下来了。

第七天，被毒雾里的可怕怪物追着跑，勉强躲过一截。

第八天，饿，但是，找到了几个破碎的机械零件。这些东西已经碎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且被毒雾腐蚀的差不多。但是，这说明了人类确实会把机械产品丢下来！

第九天，盔甲出现腐蚀的痕迹，必须再去挖些矿石……

第十一天，被巨大的虫子追。

第十三天，找到一堆腐蚀严重的机械，原样是什么已经看不出来了，但那种齿轮开合的感觉，让人着迷。

第十七天，走运的发现了一个鸟窝，可以饱餐一顿……

第二十三天，被魔物追。

第二十四天，昨天从山崖滚下来，腿就一直没有知觉，八成是断了…没有办法治疗，只简单做了固定，以后要更谨慎一些。

第二十七天，饿，人类的飞行器从头上飞过，听得见螺旋桨的声音。或许只要跟着飞行器的声音，就能找到他们丢下来的东西。

第三十三天，追逐飞行器。

第三十八天，躲避魔物，追逐飞行器。

第四十四天……

四十四天的时候，飞行器的螺旋桨，就盘旋在头顶。

一个巨大的黄铜机械从天而降，在奥玛眼前摔得四分五裂！

看着那一团已成破烂的机械，奥玛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这一堆被人类所遗弃的垃圾之中，她却像是第一次凿开岩壁那样。

看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