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语难过地小声啜泣，一下一下地锤着身下的木板，“你说，我怎么教出这样的孩子。我害了她，我害了我们的女儿，我恨不得跟她一起去了……”
姜潮生仰头看着仓库破烂的屋顶，把到眼角的一点水光都压回去，声音坚定：“漫语，女儿在等我们。我们说好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几乎是他们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
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小声地说着话。
忽地，仓库门打开，白雅薇一身光鲜亮丽地走进来，嘲讽地啧了一声，“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多不吉利啊。”
姜潮生看见她，眼神一瞬变的沉冷，满是防备，“你来干什么？”
白雅薇笑了笑，提着东西径直往黎漫语身边走去。
姜潮生像是困兽一样，想挣脱铁链冲过去，可是和过去无数次一样，脚被铁链扯的血肉模糊，却也不能接近寸步，只能干吼，“白雅薇！你有事冲我来！别动她！”
黎漫语坐起身，只是淡漠地看着白雅薇。
这几个月，已经把她对白雅薇的慈祥和感情消耗地一干二净。
白雅薇放下手里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碗粥，一打开，扑面的海鲜香气扑鼻而来，她也不说话，还亲自舀了一勺递到黎漫语唇边，“妈，你吃点，可香了。”
黎漫语抬手把她的手打开，“出去。”
要是平常，白雅薇肯定一巴掌就甩出去了。
可想起谢凤林说的话，她生生把汹涌到头顶的情绪压下去，从地上捡起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又舀了一勺。
“不喝吗？这是你们的女儿，最喜欢吃的东西哦……”
白妩出了白家，打了个电话给程诺。
很快，电话里传来女人兴奋的声音：“咱俩真是心有灵犀，我正琢磨着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在哪儿呢？”
白妩：“白家。”
程诺骂了句脏话，“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还敢往那黑心黑肺黑肚肠的地方钻！”
白妩想起谢凤林气到冒烟的样子，忍不住勾唇一笑，“还好，他们现在伤不着我。你来接我一下，我想去买车。”
出来进去的，都太不方便了。
程诺很快到了，接了白妩，两人一起去4s店。
上次霍承恩多给了五百多万呢，白妩刷卡很豪气，直接给程诺换了辆展厅里刚到的新款跑车，程诺兴奋到原地跳脚，叫的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往这边看。
白妩丢不起这个人，捂着脸往边上走，程诺一蹦一跳的跟过去，“祝我闺蜜永远发达！”
她跟个牛皮糖一样的，扒在白妩身上，撕都撕不开。
白妩最后也放弃了，由着她抱着，两人又去了隔壁展厅，买了辆低调不失内涵的大众。
程诺坐上白妩的新车，后知后觉开始肉痛，“虽然你有好多古董，但是这东西卖一件少一件，你又是买别墅，又是给我买豪车，迟早不得败光？”
白妩发动车，“没事，败光了就等你发财养我。”
程诺系安全带，“那我努力发展事业，争取不被你败光。”
白妩噗嗤一声就笑了，这和面对旁人的逢场作戏都不一样。
她是真觉得，遇见程诺，是她前二十多年唯一幸运的事情。
正想感慨一句，就听程诺道：“今天晚上在暮色有个赌石大会，你跟我一起去。”
白妩蹙眉：“你家又不是做珠宝的，没事招这个事儿干什么。”
要知道，赌石赌石，多少是沾着赌的，赌赢了一日万里，赌输了一夜也万里，只不过是倒着走的。
程诺瞪圆了眼睛，一脸恨铁不成钢：“姐们儿，那可是一年一度，惠及全国的赌石大会！能去的那都得是有点底蕴的人，这么大型的相亲现场你上哪儿找去？”
“格局打开！你只需要往场子中间一站，下头那些人都是费尽心机千里迢迢来供你备选的！我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票呢。”
白妩：“……”
越说越像花魁。
白妩舔了下唇角，“说人话，不然不去。”
程诺立刻陪着笑，要是头顶能长耳朵，她保不齐要喵两声，“陈钊也去。”
陈钊是程诺的白月光，藏在心里的白月光。
但凡有陈钊的地方，那就必须要有程诺。
白妩翻了个白眼：“就知道。”
“去嘛！”程诺开始撒娇，“你知道我们家条件，根本够不上这个场子。我心里虚得慌，你陪我一块去。”
白妩稳着方向盘，“你别拉我，开着车呢！你不要买礼服啊？”
“买！”
……
晚上六点。
白妩和程诺准时出现在暮色大门口。
两人都精心装扮过，程诺穿了一件银色的吊带半裙，腰身收紧，勾勒的身材前凸后翘。
白妩的衣服是程诺挑的，一字肩的白色小礼服，更显得她锁骨精致秀美，连脖颈间的项链都别有韵味，她本来净身高就有一米七了，还穿了双8公分的高跟鞋，身高和脸、身材都足够惹眼。
一出场就招了不少人的目光。
程诺挽着她往前走，目光跟自带x光似的，飞快扫过在场的男人，一边走一边跟白妩嘀咕，“这不行啊，个还没你高。”
“这也不行，这发量，迟早得秃啊，我可不想我干儿子生出来秃顶。”
“你看这个，裤子都鼓起来了。”
白妩忍不住翻白眼，“你得亏戴个墨镜，不然迟早挨打。”
程诺不以为然，“又不是挑白菜捡萝卜，给你挑对象当然要看仔细点，不然怎么能碾压霍……”
她差点脱口要说霍承恩的名字，又生生吞了回去，恶狠狠道：“死渣男！”
白妩来也根本不是为了找对象，朝前头看了看，忽然道：“你家陈钊来了，你确定你要带着墨镜看？”
哪能呢？
程诺火速把墨镜掀了，就瞧见陈钊站在不远处跟一群中年人谈笑风生。
一种大腹便便的男人里，陈钊就像是一股子清流，又高又细溜，头发十分茂盛，侧脸一点油腻的赘肉都没有。
说实话，白妩一直get不到陈钊的脸。
但是有了先前的对比，陈钊瞬间清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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