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日快乐

顾羽拆开了盒子，把卡片摊开，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这是什么？”

白妩解释：“奥特曼扑克牌。”

顾羽：“？？？”

“奥什么曼？”

“奥特曼是现代小孩最喜欢的超级英雄。”白妩说。

顾羽听到小孩两字脸色就黑了。

这女人，果然把他当孩子哄。

谁要喜欢小孩的东西啊！

他想把卡片摔白妩脸上，“你好意思吗？我缺你钱花了还是缺你首饰戴了？我过个生辰，你拿糊弄小孩的东西糊弄我？”

手都伸出去好几次，最终没舍得。

他的世界的画，还没有这么多生动的色彩。

白妩作势要收回来，“那你还我，我送别人！”

顾羽一巴掌拍在她手上，宝贝似的把东西收进广袖里，“送出去了还要往回要？你的脸皮城墙做的啊？”

白妩就知道他这是喜欢的意思，笑出一口白牙，“这可是我专门去定做的，里头的扑克牌给你解闷用，一会我教你玩儿。”

她琢磨了许久，顾羽什么都不缺，凡人的东西他又用不上。

那天逛商场的时候，瞧见一群孩子兴高采烈地在玩具店里玩奥特曼卡片。

顾羽也是孩子，她没有犹豫，花了高价从一众孩子手里搜罗了108张限量卡，还精细改良做成了扑克版。

果然没白费苦心。

白妩又从包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蛋糕来，摆在桌子上，插上蜡烛，麻雀虽小，也算是五脏俱全的生日蛋糕了，“在我们这里呢，过生日的时候都是要吃蛋糕，吹蜡烛许愿的。”

顾羽嫌弃道：“你们的世界里，所谓的蛋糕只有巴掌大？”

白妩也知道……确实有点小，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第一次带东西进来嘛，技术还不成熟，下次给你带大的。”

顾羽撇嘴，但是还是挥手，把蜡烛点燃，在白妩吵吵嚷嚷的声音里闭上眼睛。

白妩在他身边唱生日歌。

很单调的曲子，来来回回的都只有：“祝你生日快乐。”

也并不好听。

顾家鼎盛时候，养的最差的歌姬都比她唱的好。

可是顾羽这一刻，却觉得心口像是窝了一摊温水，晃晃荡荡的，好像是要下雨，又好像是平地起风。

白妩刚才说，要许明年的心愿。

过去的几千年，他所有的心愿都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报仇。

可这一年，他心底一闪而过，想到一句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白妩问：“你许了什么愿啊？”

没等顾羽回答，她就立刻道：“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顾羽脱口而出：“希望你尽快找到玉佩！别以为一点小礼物就能糊弄我！”

过生日还不忘交代任务！

白妩扁嘴，“你长大以后一准是个直男，真的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顾羽反手甩给她一个小盒子。

白妩立刻改口，“别人是直男，你是霸道总裁范儿！”

光靠嘴巴有什么用，浪漫就是想给什么就给什么！

顾羽对她的新奇词汇都不稀奇了，道：“这是救命的药，包治百病，只有两颗了，省着点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包治百病四个字，他刻意加重了。

也不知道白妩听没听出来，她反正高高兴兴地应了，拔了蜡烛，把蛋糕推给顾羽，“尝尝，我自己做的！”

顾羽看着眼前的东西，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吃不了东西。”

他只是一缕孤魂，不需要吃东西，也不会有味觉。

白妩还真把这个忘了。

在一个不能吃饭的人面前吧唧嘴都是错的。

那她无疑是在顾羽身上捅刀子。

她要被自己蠢死了，一拍脑袋，又忙不迭回身去翻包裹，正想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滞闷，像是被什么拧住了脖子。

她都来不及跟顾羽打招呼，瞬间从梦境里抽身出来。

顾羽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也就不担心白妩的安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白妩带来的袋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还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

他掀开布袋，两只雏黄色的小鸡仔挤在一起，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顾羽蹲在地上，跟鸡大眼瞪小眼，然后鸡崽子一紧张，一坨黄色不明固体落下来。

他眼神深了深，忽然就笑了。

白妩从梦境中猛一睁眼，正对上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即便是在黑夜里，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高悬在她上方的男人是顾御封。

她感觉到的滞闷，是因为他的手正掐着他的脖子，力道还在收紧，她胸腔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说，你到底是谁？”男人声音沙哑，带着无边的阴鹜和冷。

白妩本能觉得害怕，拼命挣扎。

奈何面前的人跟座山一样，不管她怎么踢打，他都纹丝不动。

白妩挣脱不开，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喘气的间隙一字一顿道：“是我，白妩。”

顾御封手下却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白妩真是翻白眼的心都没了，“不是你们去请我来当家庭医生的吗？”

顾御封皱眉，立刻松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问：“谢景行说的家庭医生是你？”

白妩得了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容易才缓过气，“不然呢？”

黑暗里，传来顾御封极轻的嗤笑声，“白小姐，是我昨天说的不够清楚？”

他忽然弯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把你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动作收一收。”

两人四目相对，白妩清楚地看见他眼底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厌恶，冷的像是要把她洞穿。

白妩有那么瞬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来顾家是另有所图。

不过短短几秒，脑海里千回百转，面上半分却是不敢显，只是目光沉静地盯着他，“顾先生，是你们去医院请的我，来当顾家的家庭医生。”

这是她唯一庆幸的地方。

得亏不是她自己主动求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