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认错，不要谁的生意都做

暗道谢景行：乱叫什么嫂子，没看见前面的大哥脸都要绿了。

鬼知道他跟顾御封之间又在飞哪门子的醋。

她自以为聪明，权当不认识谢景行，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

霍承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一掠而过，见白妩神色坦荡，到底什么都没问。

谢景行见白妩就这么走了，目光里闪过震惊，其他人面上也都是震惊，但是都是不约而同的——当霍承恩是空气。

空气里短暂的剑拔弩张，又随着各自分道扬镳烟消云散。

四人进了电梯，身后簇拥的人就不敢再跟，谢景行好像还没从白妩装作不认识的场景里醒过来，问顾御封：“你们吵架了？”

顾御封眼皮都没抬一下，身上没有跟其他人时的淡漠，显得随意慵懒，“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吵得起来吗？”

是吵不起来，但是……

就莫名其妙火药味挺重的。

谢景行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委委屈屈”道：“都见过好几次面了，说过好几次话了，她居然当不认识我。”

“谁让你乱攀亲。”霍南擎冷冷道。

江野同时开口讽刺他：“什么时候瞎的？看不见她身边站的是谁？”

站在霍承恩身边的人，当然要回避顾御封。

谁不知道这俩人不对付呢。

他们都以为白妩是顾御封的人，结果人家头不抬眼不睁地跟着霍承恩走了。

这叫什么事儿吧！

顾御封最后开口：“她跟谁交往是谁的自由，我家又不是什么奴隶主，给我爷爷做个家庭医生还要提前站好队。”

这话是给所有关于白妩和霍承恩的话题收尾，其他人面色不动，但都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

顾御封站在电梯，动了下受伤的手，隔了一天，依旧觉得疼。

可是他刚刚看到白妩，额头上的伤已经快好了。

顾御封和霍承恩在同一家饭店内碰面的事，却看的围观群众心惊肉跳。

心惊肉跳的群众里包括刚踏进朗诗的程诺，程诺本来是陪程爸和几个客户来吃饭，当即拧了一把自家老爸。

程爸正跟客户说话，哎呦一声，顺势回头，一下就看见了白妩，扬声叫了一句，“阿妩？”

白妩看见程诺和程爸，几乎是瞬间的眉开眼笑，那种笑意和对着旁人时候的逢场作戏、客套疏离都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放松。

霍承恩看的有些发怔，没等白妩告别，就主动道：“过去吧。再见。”

白妩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再也不见。

就朝着程诺跑过去，有了白妩，程诺就不跟程爸一起了，程爸笑呵呵地给两人在楼下点了几个菜，交代小孩似的道：“我这边可能要晚一点，吃完你们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

程诺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程爸一走，程诺赶紧上下打量白妩，“你额头怎么红了？他打你了？”

白妩这两天已经被问了好几次额头的事，撒起慌来都驾轻就熟：“睡觉磕着桌子了。”

程诺：“你可真行，放屁都能把自己崩着。”

白妩听了那么多关心，只有这一句，把她逗笑了，一笑就停不下来，倒水的手一直哆嗦，半晌才倒满一杯。

程诺接过来就喝，“霍渣男找你干什么？”

“买赌石大会开的双宝料。”

程诺从前看霍承恩只觉得岁月静好，现在除了渣就是市侩，心有余悸道：“我刚刚都快被你吓死了。”

“他不会对我怎样。”白妩解释，她对霍承恩这个信心还是有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程诺喝了一口水，“霍顾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弄得跟他们打交道的人都要提前站好队。八百年都不出现在一个场合的人走了个对脸，你就站在中间。”

“啪！”白妩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满脑子只有俩字：完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收拾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霍承恩跟顾御封不合？”

程诺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不知道吧？怪不得，无知者无畏，你还明目张胆地跟霍承恩站在一块，无视对面四个祖宗，我都感觉你在挑衅人家，逃生路线我都替你想好了。”

白妩：“……”

她到了今天总算是明白马屁拍在马腿上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天地良心，她就是不想掺和谢景行跟顾御封吵架而已。

现在直接把四个人都得罪了。

领头的还是她老板。

她晚上还能回顾家吗？

“你还不如给我想想怎么买去火星生活的票呢。”白妩欲哭无泪。

“你就说你高度近视。”程诺说着，眉眼低垂，明显也没多大玩笑的心思。

白妩伸手掰过她的脸仔细端详，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谁欺负你了？“

程诺揉了揉眼睛，说没事，饭吃到一半，她忽然说：“陈钊自杀了。”

“噗——”白妩正喝水，猛地呛了一下，好不容易把水咽下去，整个人眼圈都红了，“什么时候的消息？”

她仔细回忆昨天早上的场景。

陈钊是被打的很重，可她自己也是学医的，心里有数。

死不了。

白妩不是什么圣母，现在想想昨天的场景，依旧会觉得后怕，如果当时能反抗，她会觉得陈钊死不足惜。

但是陈钊是自杀的。

这自杀里面总透着一股子猫腻，让她下意识想到顾御封。

是顾御封做的吗？

如果是，那他岂不是替她背了一条人命官司，这个认知让白妩心里发慌，不是因为陈钊的死，而是因为对过程的无知。

程诺把饮料换成了酒，“我也是才知道，他在陈家那么难过。”

“陈家太太说是死的太晦气了，连家族里的墓地都没有规划一个给他。最后只化成一捧骨灰，直接撒河里了。”

“盛婷婷连面都没露过，所有人都平淡的好像这个人从没存在过。”程诺喝了一口酒。

只有她，只有她的青春真正见证过他存在过。

“想想喜欢他那么多年，到前几天下头崩塌，一晃这么多年青春过去了，你说他选择怎么死不好，为什么要自杀？这样我就觉得我特不值当。“

毕竟她的青春，陈钊也不稀罕。

白妩见她喝酒，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好几杯也不足以平息心口的乱，张了几次嘴，到底还是没把陈钊围堵她的事儿说给程诺听。

算了，不给她的“青春”添堵了。

人都死了，给彼此留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