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偏的。”白妩垂眸看着地上的酒杯，“用你们的话说，我是忠实的顾党。你我如果一定要有关系，也应当有如此杯。”
没有人会想要在一场关系里找什么公平公正，不过是一边没有另一边重而已。
所以，霍承恩拉偏架的时候，她没说什么。
他看着高雨菲来挑衅她而沉默不语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
但，也仅限于此了。
因为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偏了。
说完，她也没去看霍承恩的表情，转身下楼去找章老。
大约是刚才那一杯酒喝的太快，白妩脑子有点昏沉，在场下胡乱转了一圈，没找到章老，倒是看见了顾御封，心底一喜，连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带了几分雀跃，“你回来了？”
顾御封深深看着她，想起刚才她跟霍承恩说的话，心口顿时湿漉漉的，含混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嗯，温声问：“回去？”
“好啊。”白妩只是笑。
两人悄无声息退场，并肩走在回红楼的路上，白妩问顾御封：“顾御封，赢了开不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全名。
顾御封偏头看她，正对上一双晶亮含笑的眼睛。
月光如水，温和倾泻在地上，又落在她细弱的肩头，好像披了一层白霜一样，所有的白都融合在一起，宛如一道光，照的他心口发烫。
他舌尖抵了抵牙关，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好听：“我开不开心很重要？”
白妩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
“那我很开心。”顾御封道。
白妩傻笑，“开心就好。”
那她的愧疚，就能少一点，再少一点。
回到红楼，白妩去卫生间洗澡，脑子本就昏昏沉沉的，被热气一熏，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
好不容易洗漱完，出来却发现顾御封已经不在卧室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走到床头在包里一阵翻找，最后在钱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攥在手里出门。
隔壁书房传来说话声，正是顾御封，白妩走过去，原本是想敲门，但是手却不听使唤，直接压着门把进去了。
顾御封回头，就瞧见白妩穿着一身藕色的真丝睡衣，头发还湿哒哒的落在肩膀上，把她的锁骨都氤湮的湿漉漉的，愈发显得衣领下的身材玲珑有致，无声的透着诱惑。
他愣了一下。
桌上的电脑上还停留在视频界面，里面是顾氏的一众高管，原本正在激烈讨论，此时却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时鸦雀无声。
卧槽，他们看到了什么？！
封爷的房间里有女人？
还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
顾御封显然也意识到不对，都没顾上关视频，第一时间拿起椅背上的西装上前，把衣服倒披在白妩身上，把她整个人拢住，声音干涩的厉害，“有事？”
白妩把头从西装领口钻出来，摊开手掌，“这个给你。”
是上次赌石大会的卡。
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咬着字，但是声音还是含混。
顾御封察觉到不对，垂眸看她，“喝多了？”
白妩一听就急了，“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
这是酒鬼标准回答。
顾御封控制不住，弯了弯唇角。
白妩又把卡往顾御封面前递了递。
顾御封说：“不用。”
这本来就是给她的，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白妩认真地摇头，“不行，必须得要。”
她想把卡塞进他的口袋里，顾御封躲了一下，却不想小腿碰到了椅子，一个不稳，跌坐回去。
白妩本就昏昏沉沉，被这么一扯，整个人顺着他的力道也往前扑去。
一秒后。
没有疼痛，她几乎半跪在他腿间，要不是被他从后头拎着西装挟去了点力道，怕是要一头砸过去。
白妩看着面前三寸的风景，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手一伸，把卡插进了顾御封的裤腰里，还认真往里压了一下，说道：“收好。”
这一幕，完完整整落在视频里。
围观群众：“……”
哎呀我去，他们看见了什么？
他们家雷厉风行，身家上千亿的顾总，居然像是被像小白脸一样拿钱打发！
众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是又实在扛不住好奇，一个个恨不得趴在屏幕上看。
顾御封一抬手，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属于他的界面瞬间陷入黑暗，绝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他机械地低头看着自己裤腰里的卡，眼神一阵风起云涌，一字一顿道：“说了不要。”
白妩又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张卡，顺着刚才那张卡的空隙塞进去，“不够？那再给你一张，这里面有五千万，不够还有！”
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
顾御封：“你直说你想干什么？”
白妩的脸一瞬变的通红，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十足的娇羞。
顾御封脑海里一瞬想到许多事，想到谢景行跟他说，白妩是喜欢他的。
想到她刚才跟霍承恩说，跟他是情投意合。
综上所述，白妩这是……
这是要表白？
顾御封本就不算平稳跳动的心脏，忽然就漏了一拍，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顾御封盯着她问：“怎么不说话？”
白妩：“我怕你不答应。”
顾御封低头看了看裤腰里的卡，半开玩笑道：“主要是价格太高。”
不答应不行。
白妩兴奋仰头，“真的吗？”
顾御封正想点头，白妩的下一句话就是：“我想跟你结拜成异性兄妹！”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觉得心慌。
好到她实在想不到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
顾御封的动作顿时就僵在那，想动也动不了了，以为自己是聋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行吗？”白妩想了想，语带同情道：“结成异性姐妹也行。”
她话音落地的瞬间，顾御封攥着她的手立刻松开。
白妩原本还是悬在半空，现在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疼的她五官都要扭曲了，“你干嘛？！”
顾御封眼皮都不抬一下，“现在脑子清醒了吗？”
结拜？
异性！姐妹？
她是不是想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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