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方妍闻言只是一笑，“不用看了，我知道是假的。”
知道是假的还买，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那确实没什么好说的，白妩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方妍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试探着问：“我可以帮你吗？我点心做的还不错。”
她问的是可不可以，而不是需不需要。
白妩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有点心酸，到嘴边的拒绝愣是说不出来，变成了一句：“那谢谢您了。”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留意到方妍脸上一瞬而过的感激，还有眼底莹莹的水光。
方妍自觉包揽了赛车制作里面最难的部分，轮毂的雕刻。要逼真的纹路，还要留下精巧的缝隙，能够安装到巧克力做的车架上。
方妍的手确实很巧，连赛车轮胎上精细的纹路都雕刻的清晰丝滑。白妩看了一眼，就放弃挣扎了，把赛车上琐碎的事情都交给了方妍，她去做蛋糕底座。
两人配合默契，白妩这边完成的时候，方妍那边也刚好做完。纯白的蛋糕底座，黑色巧克力铺成的赛道，赛道前是白浪翻涌而至的海岸线。
方妍把手里活灵活现的赛车放上去，插上“no.1”的旗牌，蛋糕完成的瞬间，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白妩不知道从哪儿又变出一个蛋糕举到方妍面前，“噔噔噔噔！也祝您儿子生日快乐！”
这个蛋糕跟给顾御封做的这个一模一样，只不过尺寸小了好多，上面的赛车是白妩从仓库里找的现成的赛车。
方妍看得更想哭了。
生日快乐。
年年快乐。
她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说了。
方妍仰头把眼泪压了回去，绽出一抹笑容来，“替我儿子谢谢你呀！”
白妩道：“哪里，是应该我谢谢您才对。帮忙到现在，都没顾上自己做个蛋糕。”
方妍说：“你不是要给你老公过生日吗？赶紧回去吧。别在这耽误了，一会错过了。”
白妩看了一眼时间，果然快要到十二点了，她赶紧提起已经打包好的蛋糕就要走，“那阿姨，我先走了。”
方妍点点头。
可白妩还没走两步呢，就被方妍忽然开口叫住，“阿妩。”
白妩疑惑回头。
方妍伸手，把一串车钥匙放在她的蛋糕盒子上，“见了你两次，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生日礼物，这个送给你。”
白妩心里又是一酸。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就好像，好像眼前的人是最后一次见了一样。
她忙拒绝了，“阿姨，不行，这是你给你儿子准备的礼物，我不能……”
收。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听方妍道：“拿着吧，反正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你就当替我留个念想，当是他收了。”
所以……
她的儿子……
是死了吗？
白妩短暂的惊讶过后，心里一软，伸手把钥匙拿在了手里，“好。我替他收了。”
“去吧。”
方妍把白妩送到门口，然后把门合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她脸上的笑容一秒散尽，唯余冰冷，“出来吧。”
厨房的柜子后面，走出两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冷冰冰、并且不赞同地看向方妍，“金雀，这是你在组织的最后一个任务，你知道完不成的下场吗？”
方妍垂眸看着手里的蛋糕，声音淡漠：“知道。放心，我不是不做，你们稍等一下，我吃点东西。”
她旁若无人地打开了白妩给她的蛋糕盒子，直接拿了边上的塑料叉子叉了一口放进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淡淡的奶香，特意减了糖分，不会太过甜腻。
方妍吃的很大口，也很狼狈，本就迷你的蛋糕四边很快就被挖空了，只剩下一条巧克力拼成的赛道，和一辆精致的小赛车。
她小心翼翼把这两样东西摆好放在桌子上。
另外两个人不耐烦道：“吃完了吗？赶紧去吧。”
方妍说：“我二十多年前把自己卖给你们老板的时候，答应他七件事。今天是最后一件没错，但是，我也说过，谁要动到我儿子头上，就别怪我翻脸！”
她最后一个字没落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锋利的匕首，直接送进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的胸口。
“你疯了！”另一个人大惊，反手去摸腰上的枪，“残杀自己人要偿命的！我们可没动你儿子！那就是个黄毛丫头！”
方妍冷笑着拔了匕首，血溅了她一脸，她动作迅速地抽走了男人同样别在腰侧的枪，坦然对上同样拿枪指着自己的另一个人，“你们只说任务对象在西厨房，你们不也在西厨房吗？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任务对象还是自己人？”
她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身后忽然窜出来个合影，她本能闪避，手上的动作一歪，子弹打偏，射中了男人身后的橱柜。
男人趁机一脚踹在她腰侧。
方妍闪避不及，生挨了这一下，整个人撞在门上，一抬眼，才发现厨房里的第三个人，是个穿着黑衣，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中年男人。
她看着对方有点眼熟，可不管是不是熟人，现在站在她的对立面，就是敌人。
方妍抹了一把嘴角，重新冲上来，又被男人一脚踹回去。
再冲，再踹。
对方看出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带着口罩的男人叹息一声，“阿妍，何必呢！”
听见他的声音，方妍原本淡然的眼睛瞪圆，眼底慢是震惊，“是你！”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薄唇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是我。”
方妍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恨到咬牙切齿，“顾霆骁！你真的没死！”
顾霆骁摊开手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展示自己完好的身体，“如你所见。”
方妍眼睛赤红，“今天这单，是你下的！你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顾霆骁但笑不语，“当然知道。她是阿封的妻子，也是……顾家祖宗选中的人。”
方妍只觉得胸口痛的要裂开。
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还是顾家的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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