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冷嗤一声，“你以为我真喜欢顾御封？我跟他在一块，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个破仓库，需要跟顾御封一脉相连，动了他，别说金兰，你连跟毛都看不见。”
“我又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在他跟前装深情，你以为我不累吗？”
门口站着的身影，微微一窒。
他想起白妩家里，那些本该在顾家祖坟里的宝贝。
还有好几次，她受伤的时候总是找机会靠近他……
……
顾霆骁明显不信，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
“你该不会是想保顾御封的命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忽地，西厨房的门再次被敲响。
顾霆骁精神明显一凛，他示意身边的男人去开门。
方妍也悄无声息的攥紧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刀。
厨房门开出一条缝隙，露出男人轮廓分明，却无比阴沉的眼睛，男人一愣，他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人物，却生生是被这个眼神看的打了个冷战，可也不过是一瞬，他就回过神来，手上的匕首利落地朝着来人的脖颈见挥去。
与此同时，屋里的房间和白妩几乎是动作一致地拿起武器，朝着顾霆骁扑过去。
白妩刚才那几下都是用了全力，顾霆骁到现在还没回过神，躲避不及，被方妍一刀扎在大腿上，白妩的棒球棍也落下来，砸在他头上。
顾霆骁眼睛一翻往后倒去。
方妍也力竭，趴在地上费力的喘气，焦急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男人一招没中，已经跟顾御封打在一起。
可很显然，顾御封不是对手。
方妍费力把刀拔下来，递给白妩，“阿妩，你快走。”
白妩眼睛是红的，周身被恨意和愤怒充盈。
一股冲动在胸口激荡。
为什么要选在今天？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他本可以快快乐乐的。
吃个蛋糕，许个愿。
长命百岁也好，长相厮守也好。
这是他的生日。
她费劲心思想，避开那些讨厌的人。
他们却让他看着父母自相残杀。
他该多难过。
白妩攥紧了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抬脚朝着倒在地上抽搐的顾霆骁走过去。
她的手，只救过人。
即便是把自己害死的白雅薇，她也从来没脏过手。
可她现在只想毁天灭地！
她的刀尖对上顾霆骁的胸口，半点犹豫都没有。
忽地，一道身影闪过来。
来不及抓她的手，只徒手抓住了白妩的刀锋。
白妩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流，落在顾霆骁胸口的衣服上。
抓着她刀锋的手修长如玉，却在转瞬见就变成一片血红。
白妩眼底的赤红褪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顾御封神色平静，看她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疏淡，“我欠你的，都还清了。”
“滚。”
“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御封面无表情地说完，手上用力。
血流的更厉害了。
白妩下意识松手，眼神涣散。
谁都没有看见本该昏迷的顾霆骁，手伸进了裤腰，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顾御封！
顾御封看见了。
他并不想躲。
身后是浑身都是杀招的男人，身前是想要他命的父亲。
他淡然转身。
“都去死吧！”顾霆骁厉喝一声。
白妩猛然回神，整个人往顾霆骁的枪上扑过去。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
白妩觉得肩膀一痛，脑后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恍惚中，隐约瞧见顾御封的肩膀一震，鲜血在他白色的衬衫上蔓延开来。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很快，她陷入一片黑暗。
她的意识，固执地保留了一分清醒。
听见顾御封在叫她，声音颤抖，缠绵遣倦，“白妩。”
“阿妩。”
她想回应他，告诉他没事，她不会死，她有顾羽，可是她说不出话。
她想告诉他，她报了警的，会有人来救他，她依旧说不出话。
她好像被人抱起来，又被人放下，一路焦灼。
一路晃晃荡荡，她以为是救护车，
白妩醒来的时候，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睁开眼睛恍惚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救护车上，而是坐在车的副驾驶。
“顾御封！”她偏头看过去，看见的却不是顾御封的脸。
而是一张年轻的脸。
“是你？”白妩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一张苍白的脸，即便是瘦出了轮廓，可也不难看出是少年模样，正是今天在临湖酒店大厅里遇见的出场拉风的裴家小少爷。
白妩费劲的想了想，想起来了少年的名字，“裴瑜。”
裴瑜不高兴的撇嘴，一边开车一边骂人，“刚醒就惦记顾御封哦，自己的死活完全不管的。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这气冲冲的语气。
白妩只愣了三秒就回过神来，“顾羽？”
顶着裴瑜壳子的顾羽偏头瞪了她一眼，“算你有良心。”
照理说，下一句是不是就该问问他怎么在这啊。
怎么还变成了裴瑜啊。
结果白妩下一句就问：“顾御封呢？”
顾羽：“……”
虽然那是他顾家的东西，但倒也没那么重要。
“死了！”顾羽没好气。
白妩不吭声，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顾羽跟白妩朝夕相处的日子不算短，很少见她这样哭过，尤其是在真实的环境里，人对情绪的感知远比在梦境里要清晰。
他顿时就慌了爪子，“没没没，没死。他好着呢，那一枪没打中他。是方妍撞开你挡了那一枪。”他抱怨，“我不是跟你说了秋名山不要来吗？你说你怎么还往这跑。”
白妩一脸茫然，“你只留了秋名山三个字，我以为你是让我来的意思。”
顾羽差点炸毛，“我留的分明是秋名山不要来六个字！”
关于顾羽的东西，她都有随身携带的习惯，白妩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
“秋名山。”她对着灯，发现字下面还有字，用指腹碾了一下，才发现下面确实还有一张，写着：“不要来。”
“……”
白妩当时只当是硬纸板，没想那么多，如今越想，眼泪越止不住，“他们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她摸了一下自己身上。
除了手腕，哪哪儿都是好的。
她没有受伤，那一枪是打在他身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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