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封眼带向往的看着在沙发上蹦上蹦下的顾肖。
“人人都觉得我如今的样子应该是爷爷教导出来的，其实不是，我最开始，是我父亲教的。”
“他对我比爷爷对我更严格，人人都以为他是个严父，我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即便是后来知道方妍是因为父亲出轨，才死遁，从他的世界消失，他对这个人依旧是有温情在的。
直到三年前，他的出现毁灭了所有记忆里的幻想，顾御封才真正意识到，从他出生到最后，他就是他打开顾家祖祠的工具而已。
他不爱方妍，自然也就不爱他。
所谓的严父，都不过是达成目标的手段。
假如没有白妩，顾御封甚至觉得自己不会有家的。
如今，他只想要一家美满。
白妩认真听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顾御封的命运相似，在她被谢凤林推下海之前，还一直对这两个人抱有幻想。
谢凤林还算温情，但是白耀堂是只有在她捧着奖杯回来的时候才会给她好脸色看。
也万幸拜他所赐，白妩这些年一直拼命努力，足够优秀。
虽然坎坷了点，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可能连遇见顾御封的机会都没有。
她比顾御封幸运的是，找到了黎漫语和姜海潮，他们在竭尽所能的爱她。所以这三年，她就算漂泊，心里却很安稳。
有人在等她回去。
有人在盼她平安。
她是有家的。
而顾御封看似什么都有，其实是什么都没有。
她心疼道：“女婿如半子嘛，我爸妈也有你一半。”
顾御封叹息一声，“可是爷爷说按照a城的习俗，要婚礼时候给过改口费才能叫爸妈的。我大概是没有父母缘吧……”
白妩最看不得他这样，忙道：“那就办嘛。”
顾御封心口发软，眼底瞬间蕴起戏谑的笑意。
白妩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脚去踢他，“顾御封！你这算是骗婚吧！”
这么大个男人，居然还卖可怜！
也亏他以前都是矜贵高冷、无所不能的形象，谁能想到啊！
这么狗！
瞅准了她会心软。
她也没真的下力气，一脚过来跟挠痒差不多，顾御封伸手捞住她的脚，握在掌心揉了揉，继续道：“何况，顾肖要上户口。”
顾家忽然冒出来个孩子，而且一出面就已经六岁大了，少不得要有些流言蜚语。
总不能让人说他是私生子。
“当然，我需要和顾肖需要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想娶你。”
“想看你穿上婚纱。”
“想亲自迎你进门。”
“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太太。”
白妩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你知道以前人家怎么说你吗？”
顾御封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说你是a城活阎王，嘴毒心也毒。整个a城，能靠近你一米之内的，除了谢景行他们几个，其他不相干的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他们还说，衡量一个人跟你关系好不好，全看你那个人跟你有多近。”
所以当初她才会误会谢景行跟他有点关系啊。
顾御封对外面的人说什么素来不在乎，何况这些名声都是刻意运作的，一来是因为他确实不太喜欢与人亲近，二来是因为他当时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与人群太亲近。
“现在呢？”顾御封问。
白妩一双娇俏的眼睛转了转，故意卖关子，“现在啊……”
顾御封一贯从容淡定，如今却因为这钩子一样的话，陡然紧张起来，故作镇定道：“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唔……”白妩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
现在是从前多毒，如今就有多甜。魔鬼变成天使，反差从来惹人注目。
何况她亲眼看着一个高冷谪仙一样的人物，一步步从神坛走下来，走到她面前。
顾御封坐直了身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紧绷的不着痕迹。
白妩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忽然叹息一声，“满意到不行，一时竟然没想到有什么词汇能表达。”
顾御封睨她一眼，“我也这么觉得，那婚礼早点办？”
白妩好一阵无语。
真是什么事儿都离不开这句。
“看你表现吧。”她模棱两可道。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真的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顾御封小声替自己辩解，道：“那时候不是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老婆么，领证之后我应该还好吧。”
白妩斜睨他一眼，“哦，所以要想讨你好，还得先成你老婆啊。”
顾御封道：“不然呢？”
白妩嘴唇抿了抿，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开口问了出口，“那傅明月呢？”
顾御封一愣。
白妩问完就后悔了。
就算他跟傅明月在年少时有什么，那也是在遇见她以前的事情，在遇见她以后，他就只属于她。
她实在不应该为了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耿耿于怀。
说到底，她就是嫉妒。
嫉妒傅明月在那时候就遇见顾御封。
嫉妒傅明月拥有了一段她没有拥有的回忆。
甚至，可以用这段回忆轻而易举的勾起她所有的恶。
她就是心眼儿小。
哪怕顾御封说过，可以反复确认，她还是会觉得不安。
所以没等顾御封开口，她就自顾自笑了，“算了，我随口一问。”
她眼眶酸的厉害，正想起身离开，手腕忽然被扯了一下，顾御封低笑出声，“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白妩垂眸，静静地看着男人帅到让任何人侧目的脸，想否认，又不想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确实是在吃醋，快要把自己酸死了。
可又生怕他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渣男这么多，喜欢的时候即便是黏人也是心肝宝贝，不喜欢的时候，多说一句话都是错。
她害怕把自己的自尊，交给一个会让自己难受的人。
顾御封道：“我跟你说过，你可以跟我，反复确认，只要我有空，我一定会百分之百回应你。”
白妩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几秒后才开口道：“我不喜欢傅明月。”
说完，她下意识解释了一句，“我并不没有影响你的正常社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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