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没忘，顾羽在祠堂那个密室里，对着独孤懿那张跟白妩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沉迷的样子。
白妩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忙道：“你想什么呢！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在我梦境里穿开裆裤的小孩儿，那跟顾肖是差不多的年纪，我还能对我自己儿子怎么样么？”
“……”
两个姓顾的都齐刷刷的看着她，一脸被冒犯的表情。
白妩咳嗽了一声，才想起来，哦，站在床边那个是顾家的老祖宗。
顾家的老祖宗是她儿子，那顾御封成什么呢！
白妩尬住，“我意思是……就是他多大跟我都没关系，你们顾家的，我有你就够了。”
顾御封闻言，心口郁结瞬间散了，随手把枪下了保险，放在床头柜上，把衬衫系上，抬眼冷瞥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顾羽，“去客厅。”
顾羽也怪尴尬的，点点头跟着顾御封背后出了房间。
白妩拖了二十分钟才磨磨唧唧从房间里出来，不情不愿的走到客厅。
顾御封和顾羽对面坐着，一人占着一边的沙发，听见脚步声，又齐刷刷的朝着白妩看过来，眼神一个温和，一个隐隐带着威胁。
白妩吞了一口口水，果断选择了满眼都是威胁的那个——坐在了顾御封身边。
顾御封这才满意。
顾羽简直没眼看，靠着沙发摸了摸眉毛，“行了，没人跟你抢。”
顾御封冷嗤一声，明显不信。
顾羽开门见山道：“我知道她不是懿儿。”
顾御封挑眉，一脸稀奇的看着顾羽。
之前他都固执的快要疯魔了。
忽然就回头是岸，是谁也不能信。
白妩一脸便秘的表情，“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特殊，就逮谁看谁都像是独孤懿。再说了，如果是独孤懿真的重生了，你确定你当初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她能不恨你？”
顾羽眼底闪过一抹沉痛，“我没有。”
白妩眨巴眨巴眼：“我又不是独孤懿，你跟我说没有也没用。”
顾羽:“……”
白妩正色道：“顾家和独孤家的渊源还没解清，你不能逮着一个像独孤懿的就抓着不放。晶晶不是寻常姑娘，她也是x计划人之一，身体也经不起折腾，所以你不要把你那些老故事往她身上套。”
就是贺屹同意，她也不会同意。
清楚的知道顾羽对贺晶晶就算是真的产生了感情，也不会纯粹。
顾羽听的一阵心酸。
若是以前，白妩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这边。
现在她心里牵挂多了，和这世间的羁绊也多了，他就不是唯一选择了。
连贺晶晶的地位都凌驾于他之上了。
可是转念想到，那个苍白的小姑娘，如今有这样的人维护，似乎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顾羽没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的册子，放在茶几上，就起身准备出门，“这是我从贺家祖祠里发现的。”
白妩：“你这都在岛上干了什么？这都摸到人家祖祠了？”
顾羽自信一挑眉，“这世上有什么是我到不了的地方？”
他指着人物志道：“不过这东西用的是跟顾家祖祠一样的机关，但是后人不知道为什么，竟无人打开过。”
“这个机关，确实是我教懿儿做的。”顾羽盯着发黄的纸张，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大概是那盒子太不起眼，所以这东西才这么多年没人动过。”
甚至连那盒子上的雕花，都是独孤懿从前在岭南时候惯用的款式。
所以顾羽才会一眼就注意到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并且把它从祠堂里带出来。
白妩翻开人物志看了一眼，顿时挑眉，“这是贺家老祖的生平？”
顾羽点头，“嗯，应该是旁人记录的。比较翔实，昨天我把东西带出来，废了许多力气才打开，只有这么一本人物志，关于他一个人的。”
白妩看了一眼人物志，都快要赶上新华词典的厚度了。
这么厚的一本人物志，写一个人，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有了这，就该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重修贺家族谱了。
白妩认真翻阅了两页，眉毛就皱了起来，“他出生那天，漫天血云？”
这是大凶之兆啊。
连顾御封都认不出凑了过来。
好奇这个一直家书，就让顾家和贺家两家千年势不两立的人物到底经历过什么。
白妩又翻了两页，就发现这不仅仅是贺家老祖的人物志，这简直是一本黑历史。
生来大凶。
童年坎坷。
杀戮无数。
因为生逢乱世，这样的杀戮不算什么，甚至让他成为一代枭雄，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官方都颇有名望。
可是随着朝局稳定，这样的枭雄想要盘踞一方，就会被判定成为乱臣贼子。
所以他果断投靠了朝廷，也因此，被家族除名，民间甚至有传言，说他并非是母亲与人私通留下的孽子。
只是父亲不认，去母留子。
这人投靠之前，他做了两件事。
毁掉了贺家祠堂。
让人探寻到了如今贺家所盘踞的小岛，转移了一部分族人来这里开荒建设，重塑祠堂，可那些先转移到岛上的人，在祠堂落成日，尽数被坑杀。
贺家的族谱，也是从他开始重新改写。
而他投靠朝廷，用的是独孤大将军后人的名号。
贺家的将军府在朝堂上享誉数百年，历经三朝不衰，都是源自于，独孤家威远大将军的名号世代承袭。
值得一提的是，贺家老祖在临去之前，还念叨着，“儿知错了……”
记载这些的，是贺家老祖贴身伺候的护卫。
最后一页，是用血墨，匆匆而就。
“忘恩负义，因果报应。”
人物志的后半本，是一本誊抄的族谱，族谱上不是贺字开头，而是独孤。
独孤家满门忠烈，支系不算庞大，到了独孤懿这一带，只剩下独孤懿和一个幼弟。
独孤懿一脉，到了独孤懿这里，画了个叉。
而独孤懿的幼弟一脉承袭下来，一脉单传，直止最后一代，“独孤行”。
这个名字，跟独孤懿一样，被画了个叉，后注，非我族类。
而贺家老祖，叫贺行。
这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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