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告白

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喧闹已经结束了。

客厅里只剩下顾御封，顾羽带着贺晶晶坐在顾御封对面。

顾羽正给贺晶晶擦发梢上的水，外套也披在她身上，深情专注温柔，反而是贺晶晶，那脸红都快烧着了。

白妩咳嗽了一声。

顾羽顺势就把毛巾放下，贺晶晶刷地起身，“我，我去看看张妈在干什么。”

那个姿态，活像是被早恋被父母抓到的小情侣。

白妩一阵牙酸，凑到顾羽身边坐下，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看。

嗯，还行，这么近距离看，就发现他也没有看起来纳纹稳如老狗，耳尖是红的。

不然，她高低要难受一下。

正经算起来，顾羽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了，贺晶晶就是个小姑娘。这都不是爷孙恋了，这是祖孙恋。

简直是仗着自己的阅历，欺负人家小姑娘。

白妩有点嫌弃，“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干点正事儿。”

顾羽从来没这么介意过年龄的问题，没好气道：“什么一大把年纪，两千年前的平均寿命才四十岁都不到，我死的时候才二十八，跟现在的裴瑜差不多大！”

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他就算是在她的梦境里，也就是个几岁的孩子而已，又没老过。

而裴瑜现在的年龄，正经算起来也都二十五了，差三岁而已！

白妩饶有兴致道，“你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啊？那你有孩子的时候才多大？”

顾羽皱眉道：“十六岁。”

十六岁。

放在现代还是青春期呢。

白妩牙更酸了，“以前装老成，我一叫你小孩儿你就跳脚。哦，现在要装嫩了。怪不得外头都说你们顾家的恋爱脑，你这何止恋爱脑，你这两千多年，浑身什么都没长，光长恋爱细胞了。”

顾羽：“……”

“你少酸我。”顾羽现在什么现代词汇可都懂了的，“你不恋爱脑为我们顾家肝脑涂地，要死要活。”

白妩一挑眉，一字一顿道，“我不诓骗小姑娘。”

顾羽又要炸毛，“我没有！都跟你说了，我现在就是这个年龄！”

白妩见他真较真了，才换了一副正经脸色，不咸不淡道：“你这事儿，准备瞒她多久？”

顾羽皱眉看了一眼楼上，“如果我来，就是为了她，那什么样我都愿意。她不想成为懿儿，那她就是贺晶晶。如果她想，那她就独孤懿。”

顾家人，一旦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生一世的追随。

白妩还想说什么，顾御封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腰，“你再关心她，也未必能陪她一辈子。”

人的感情，是自有缘法。

白妩看了一眼楼上，不说话了。

她又不傻，看出来贺晶晶是真喜欢顾羽。

谁也不能决定谁的人生，要怎样才是对的。

白妩深吸一口气，咬牙警告道：“暂且尊重你，祝福你。但是你要是敢对晶晶怎么样，不用说我，贺三爷会把你的祠堂给掀了的。”

顾御封举手表态，“我赞成，并且不会阻拦。”

顾羽无语的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我的好重重重……孙子！”

顾御封龇牙一笑，“未必。”

将来，他还得管他叫姐夫。

辈分瞬间拉平。

顾羽：“……”

贺晶晶下楼，三人就不再说话。

白妩跟顾御封在贺晶晶这里逗留了大半天就离开了。顾羽原本是要跟他们一块走，贺晶晶跟在他身后，忽然说了一句，“你昨天说的那个荷花冻，我学着做了一点。”

顾羽倏然顿住脚步，眼底一片温暖，“那我可不可以吃完再走？”

贺晶晶抿着红唇，好一会才说：“当然。”

本来也是为了他做的。

白妩跟顾御封说了不会阻挠，就真的不会阻挠，给了顾羽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径直走了。

贺晶晶雀跃的跟顾羽说，“我去给你拿。”

她动作太大，一时没防住身后的台阶，险些摔下去，好在顾羽眼明手快，伸手一把捞住了她腰，才勉强稳住身体。

贺晶晶穿着一身柔软的羊绒毛衣裙子，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线条。可是隔着羊绒衫，她还是感受到了男人身上劲瘦有力的肌肉线条，和滚热的体温。

她长这么大，近距离接触的男人只有贺屹。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顾羽是她除了贺屹以外碰到的第一个异性，她整个人都怔愣住了，脸上红的快要滴血。

顾羽把她扶正，低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贺晶晶这才回过神来，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事没事……”

她急匆匆要走，手却出其不意，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牢牢的包裹在掌心，“为了避免你摔了，我跟你那个要吃人的姐姐没法交代，我牵着你走。”

贺晶晶不敢回头，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抽回手，甚至拒绝这样的亲近和暧昧。

可顾羽不肯，只是固执的拉着她的手。

贺晶晶好似被人死死的箍紧，但是这样的力道，不仅不让她觉得难受和害怕，反而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顺着顾羽的力道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一双澄澈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顾羽，像是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顾羽被她看得莫名紧张，原本只停留在耳根的红，逐渐蔓延到了脖子上，握着她的手也有点出汗，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即便心跳如擂，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冷静，静静的对上贺晶晶的目光，“怎么了？”

贺晶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觉得心跳的特别快。

只是这种快又跟从前的那种快不一样，并不痛苦，反而带着几分隐秘的兴奋。

是让人高兴的、愉悦的。

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也没有经历过，只是话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就说了，“我好像喜欢你。”

顾羽愣住。

完全没想到她这么直白。

贺晶晶也顾不上他什么表情，整个人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情，我……我从没有喜欢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