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请离京

夜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偷偷潜进牢房。

第二日一起身，沐笙就接收到暗卫给她传递的消息。

“你说陆羽死了？”

“对，属下听说她昨夜在牢房中自尽了。”叶染接收到消息后，立马过来告诉她。

沐笙冷笑，这陆羽死得还真够巧的。

不过自尽倒是未必，怕是被迫自尽的吧。

倒是有些可惜了，她本来还以为进了牢房之后，陆羽若是能被屈打成招，然后她就能顺藤摸瓜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在押送陆羽回京那时，她不便动手，皇帝这边只说了要押送，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那陆羽身上就不能损伤分毫。

她也没有想到，陆羽这才刚被她押送到京城，有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除掉她。

不过陆羽死了也好，正好坐实了她的猜测。

那沐离的谋划，原来从这么早就开始了。

前世她怎么会真的以为她单纯无知的？

今日，皇帝上早朝比平日迟了些，因此朝堂之外就聚集了一堆的人，朝臣们就聚在一起聊些闲话。

“哎，你们有听说了吗？”一个平日里最憋不住话的官员起了头，她看着身边的人，一脸神秘地卖着关子。

“何事？”周围其他的官员被她的表情所吸引，好奇地围了过来。

“听说那陆羽不是自尽的，是被人逼自尽的。”

那前头说话的官员示意她们凑近一点，然后极其小声地对她们说。

“听说这人正是四殿下。”

听到此事的官员皆是一脸的震惊，“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这四皇女温和良善，对待她们这样的小官员都亲切有礼，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那陆羽离京城那么远，怎么可能会和四皇女扯上关系？

退一万步来讲，杀了陆羽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起初那位官员还一脸的不在意，“这不是满大街的人都是这么传的吗？”

她今日一时兴起，去外面用早膳，才坐下没多久，就听见隔壁桌在讨论这件事，再后来一路走过来，发现周围人都在讨论。

“算了算了，这件事不关我们的事，一旦被有心之人听到，那可是要杀头的。”

胆敢议论皇女，那可是大罪过。更何况她们还没有什么证据，敢这般造谣皇女杀人，怕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些官员现在已经在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过来了。

连忙离得远远的，生怕下一秒就会被怪罪。

“天呐天呐。我不说了不说了，还好你提醒我。”开头的那位官员听了这话，露出一脸后怕的表情。

她怎么忘了这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突然有些庆幸刚才没有那么多人围过来，再加上她们官小，没有人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确认它还在自己身上。

呼～好险好险。

内侍通知皇上稍后就到。

诸位朝臣按照位次，进殿等候皇帝的到来。

皇帝落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关乎昨日陆羽在牢中自尽一事，想必各位爱卿都听说了。你们认为这是何人所为？”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平静，明显都听说了大街小巷传来的消息，但没有人敢直面圣颜，更不用说开口了。

“臣等不知。”

“不知就把嘴给朕闭严实了！”

外头风言风语也是有一些传到了皇帝的耳朵。

“臣等知罪。”

“陆羽罪大恶极，本就该杀。如今她自尽，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至于外头的谣言，周爱卿，朕希望你能好好处理。”

监察御史周怜知，跪下领命。

“老臣遵旨。”

散朝之后，沐离本想直接回府，半路却被人叫停。

“四殿下，四殿下等等奴才。”

沐离回头，她认出来这是常伴在母皇身边的宫侍。

她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

“大人，母皇那边可是有何交代？”

“殿下这可折煞奴才了，可不敢称什么大人。陛下叫奴才来，是想邀您到御书房一叙。”

沐离心中一紧，莫非母皇发现了什么？可她明明做得那么隐蔽。

“可否容本殿先去整理服饰，以免惊扰了圣驾？”

“殿下还请不要为难奴才，陛下说了，让您即刻就过去。”宫侍虽然笑眯眯的，但话里明显是棉里带针。

这么说是不允许她拖延了，沐离心中越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请殿下随奴才来。”

沐离整了整官帽，亦步亦趋地跟在宫侍身后。

到了御书房，宫侍停下了脚步。

“陛下在里边等您。”

“多谢大人。”沐离颔首。

她推开御书房的一角，试探性地问出声，“母皇找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这个逆女！”

沐离还未进门，就被一个杯子砸到了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但她丝毫不敢去擦拭，她“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儿臣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脸来问朕？”皇帝失望地看着这个女儿，她以为她性情敦厚，背地里却做出这样的勾当。

沐离俯身在地，强装镇静，但声音还是有些微微发抖。

“还请母皇明示。”

皇帝气极反笑，“好好好，真是朕养出来的好女儿！”

她不介意让她死个明白。

“你以为你入牢中之事，没有任何人知晓了吗？！”

牢中之事一旦知晓，那么陆羽这些年收敛钱财，都是私养军队的事情就会被知晓。

然后，顺着线索查到沐离身上，并不难。

沐离心中再无一丝侥幸，她不断哀求，“求母皇开恩，儿臣知道错了，求母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朕还不够开恩吗？朝堂之上，若是有臣子能拿出证据，你觉得你这颗脑袋现在还能好好地在你头上？”

面对皇帝的龙颜大怒，沐离瑟缩着，只好继续求饶。

“母皇，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绝不会再犯了。”

皇帝视若无睹，只冷声说道。

“等和丞相府的那位公子成亲之后，你就自请封地，离开京城吧。”

这是要放弃她了？

“不，母皇......”

“朕给过你机会了。”皇帝声音寒凉。

从算计太尉府的公子那日，她就知道了，这个四女儿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没想到她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私养暗卫？

她还没死呢！

“望你到封地之后，能改改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