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冰糖葫芦

白榆一整宿都没有消息，叶子苓也不敢问凌羲，毕竟好几次他都是因为白榆才变得反常。

不过相信白榆的本事，没人能动得了他分毫。

云中岭的街上人来人往，凌羲见叶子苓一路除了走神还是走神，不禁将掌心里的手攥得更紧了。

手里的痛意将她的思绪驱赶回笼，她看着垂在身侧十指扣得泛白的手，目光落在凌羲脸上。

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开她，凝视着周围的景象，若无其事地牵着她走，手中的力道却丝毫不减，直到她朦胧的眼神逐渐清晰。

不用说凌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叶子苓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忽而发现凌羲正在凝视着她，四目对视，两人的目光交错。

“走。”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在人群中穿行。

叶子苓知道，凌羲这么急可不是为了赶上西王母的蟠桃会，而是为了甩掉白榆。

连贴身的百兽囊都不见他戴着，估计白榆的一整宿都不见人影也是他的杰作。

可若是她和凌羲同时出现在潘桃会上，她在天庭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凌羲，这么急着开蟠桃会?”叶子苓忍不住问道。

凌羲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嗯，已经耽搁两天，不知还能不能赶得上。”

照邀请函上的日期，蟠桃会是下午开的，现在虽是巳时，赶过去还需要些时间。

凌羲虽对蟠桃会不感兴趣，但能借机甩掉白榆，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去。

他看见白榆就心烦。

孽畜之前对他说过，白榆才是配极品的第一人选，虽然孽畜办事有些不靠谱，但说的话确实可信。

既然是条不忠主的狗，那他就成全这死孽畜。

叶子苓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凌羲牵着她，两人一路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两人的容貌皆是极品，在街上所过之处皆惹人注目，此地大多都是女神仙，街上一片唏嘘。

凌羲气质优雅冷贵，即便是穿着简单的玄衣也掩盖不住他的尊贵气势，加上那一张绝美无双的面庞，让周遭的女子们纷纷侧目。

“你看到了吗？他腰间的令牌就是状元天令……”

“他就是上一届的天界驯兽状元?”

“早闻驯兽状元有才有貌，要我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

凌羲顿步，朝腰间扫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腰侧还挂着天令。

他用余光扫了叶子苓一眼，见她好奇地盯着一旁的小吃摊上看，闲言碎语根本没入她的耳，他幽深的眸色才逐渐清晰。

叶子苓只觉得好奇。

她之前在圣医族的时候爹娘就很少让她在人间闲逛，上了天庭后由于天界的事情繁忙，也没有机会来一趟人间，倒是很好奇这些食物的味道。

虽然天界的食材皆是名贵之物，但到了口中却是清寡无味，吃了跟没吃没有任何区别。

“等我一下。”凌羲松开她的手，径自走到铺子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串冰糖葫芦。

他盯着她，眸光潋滟，嘴角漾开一抹弧度，像朝她邀功一般，“拿着。”

叶子苓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矜贵清冷的眉目与手中的糖葫芦格格不入，他却视若珍宝般，将那串红珠子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见她久久没接过，眉毛扬了扬。

“嗯?”

他眼中划过一抹促狭，温润的声线带着一丝戏谑，“怎么？怕我下毒?”

“凌状元手段高超，我这不是怕你又使诈?”叶子苓笑着回了一句，伸手将糖葫芦接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甜蜜的滋味瞬间溢满唇齿。

原来这就是那些老神仙所说的烟火味。

凌羲看着她笑弯的眸子，眉梢微挑，唇畔也勾起一抹浅笑。

他可记得，昨夜那个清冷孤傲的美人是如何深情似水吻着他的，要知道，以前她的眼神巴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下锅蒸炸。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让他心底一酥。

“我若是毒哑你，会不会好些?”凌羲低沉着嗓音，一字一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暧昧，眼神更是灼热得吓人。

叶子苓凑近他，手中的糖葫芦故意在他唇瓣上描摹，眼波流转，语气轻佻却没了往日的威胁：“你试试?”

今天又是这副欠打的模样，合着昨晚那堆深情的话都是狗说的?

他的身躯骤然僵硬，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眼神倏然暗沉，握着她的手腕，喉结滚了滚，“那我试试?”

两人暧昧的姿态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凌羲见她眸光扫了周围一眼，睫毛轻轻一颤。

凌羲看出了她眼中的情绪，手臂一揽，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吐出灼热的气息，“我不要脸，不知道叶姑娘要不要?”

反正他脸皮厚，不介意再无耻一点。

“若让那些仙女姐姐看到此情此景，凌状元不怕那些桃花……”叶子苓目光落在他腰间上，发现他腰侧的天令早已不见。

凌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低头看了看腰间，唇角扬了扬，“什么状元?”

他故作茫然，凑近她的脸，见她咽了咽口水，将气氛渲染至顶峰的时候，云淡风轻地夺过她手中的糖葫芦，盯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甜。”他轻舔嘴角，眉目含情。

叶子苓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又被他拽着手腕满大街跑。

不是要赶着去参加蟠桃会?怎么还有心情陪她逛街?

二人逛得不亦乐乎，才发现落下蟠桃会这个事情。

等两人来反应过来已经快到未时，宴席开始，众仙家都已到齐，只是，两个重量级的位子迟迟看不到人影。

蟠桃会上，声乐交接，歌舞升平，仙婢们端着蟠桃和各种果酒穿梭在人群之间。

主座上的女人一袭紫金长袍，头上佩戴凤凰衔珠冠冕，华丽的仙装衬得女人肌肤胜雪，此刻正冷着一张脸。

“为何状元和神女迟迟不来?可是路上出了意外?”

座上的女人声音清冷，众仙听了她这一句，都不敢抬头，生怕撞上主座的女人眼神，一个个噤声，垂首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白榆见过西王母娘娘。”白榆一袭白衣，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白榆仙君不必多礼。”

白榆起身，瞥到那两张空位子，目光幽暗。

“白榆仙君脸色有些差，可是昨晚没歇好?”西王母刚开口，众仙的目光纷纷朝白榆聚拢，只见他薄唇有些泛白，不如往日般神采飞扬。

意识到众仙的目光，白榆忽而轻笑，“无妨，有劳娘娘关心。”

“既然神女和状元未到，也不必等了。”西王母自知这二人的性子，干脆直截了当地下达命令。

白榆脸色微差，垂着的眸子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