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蔬菜

林望舒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霍奕谨，手中绿油油的蔬菜发出淡淡的属于植物的香气，这让本就许久没有吃绿色蔬菜的林望舒忍不住想将这片绿叶菜直接吃下去。

霍奕谨先是一惊，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精神力像一块密闭的屏障一般，将整个房子都罩在这厚厚的屏障中。

“里面，可以种植？”霍奕谨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在他的记忆中，就连十年之后，也没有听说有人觉醒了类似的异能，少年的特殊让他心中隐隐顾忌，怀璧其罪，少年就算真的有些自保能力，但是在面对数不清的，明的或是暗的攻击，现在的少年还不足以抵御那样的威胁。

林望舒脸色一僵，他悄悄觑了一眼霍奕谨的神情，见他严肃中带着些忧虑，但是却没有半点令人不适的那种觊觎的目光。

他也放下心来，两人一同从实验室中逃出来，霍奕谨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望舒不敢说有多么了解，但是唯一肯定是，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就会出卖同伴的人。

他咽了咽自己的唾沫，这才感觉到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已经被吓得喉咙发干：“……是，里面面积也不小，在之前我曾经从严叔那里买了一些种子，在严叔他们的车上就种了一部分，但是时间太短，昨天我就用异能催生了一部分，原本还以为会没有用，但是今天就发现里面好些都可以吃了，就连辣椒和番茄都挂了果，我当时就是想做道番茄炖牛肉吃……”越说越顺畅，林望舒不小心将自己最初的动机都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林望舒的脸颊以及耳朵上不自觉的微微发热。

霍奕谨沉吟片刻道：“你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你之前的朋友也不行。”他前世因为信任吃了不少亏，现在这个世道，人心本就不能用以往的交情来衡量。他不想少年也经历那样的事。

“嗯，我知道的，这个秘密只有霍哥你知道。”林望舒松了口气，听话的点点头道。

“还有，望舒，对于你的空间，之后要怎么打算。”霍奕谨直接带着人来到他自己的房间，这才看着少年有些不自然躲闪的眼神继续问道。

这是霍奕谨的房间，里面有股淡淡的雪松似得气味，夹杂着男性身上的味道，闯进他的鼻腔中，这让林玩望舒有些拘束。

听到霍奕谨的问题，林望舒有些不解，之后的打算？不是能隐藏就隐藏吗？

似乎看出他眼里的疑问，霍奕谨摇摇头，反问道：“之后空间里出产的食物不拿出来吗？”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霍奕谨一早就知道了，少年不是那种自己拥有无数食物，而看着别人饿死的人。但是，责任心三个字不但代表着责任，同时也代表着危险。

林望舒一下被问住了，他想起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沉默嶙峋的老人，想起无数次畅想未来，却死在变异植物口中的小奎叔侄，想起书中惨烈的结局以及无数的苦难，扪心自问，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自保固然没有错，但是……

但是，他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置身事外。

霍奕谨看着少年的神情从挣扎到平静，他从自己的书桌上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林望舒的手中，心中有些愧疚，少年的年龄毕竟还小，就算暂时无法决定，他作为一个兄长，大不了多照看一下就是了。

少年的神情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悠远，他双手捧着杯子，抬起头对霍奕谨说道：“我想把东西拿出来。”

他没有说为什么，只是接着道：“我想伪装成一个植物系的异能者，这样也能一定程度上减少外界对我拿出这些东西的怀疑。”

霍奕谨看着少年严肃的神情，神情放的柔和了些：“之后，你跟我出去买些大棚所需要的东西，我们就说在城外找块地方种东西，这些东西的来历就更合理了。”霍奕谨补充的说道，见林望舒不住的点头，他揉了揉少年手感顺滑的乌发，心中柔软又满足。

中午，他们便吃上了红了半边的西红柿做成的番茄炖牛腩，加上一盘小青菜，林望舒吃得满足，就连嘴里的燎泡也不是那么疼的难受了。

吃完午饭，两人便打算去最大的地下市场看看，因为他们之前那身衣服还在空间没有干，林望舒便从空间拿出两套新的保暖衣物。

林望舒的里面除了保暖衣，就是那种紧身的保暖羽绒服，外面还有一层厚厚的全封闭防雪服，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霍奕谨也是一身类似的装扮，只是两人衣服的颜色不相同，林望舒的是一身红黑相间的防雪服，霍奕谨的是蓝黑色的。

两人一出门，门外浓重的雾气令可见度降到了一个低的过分的程度。

霍奕谨用精神力扫描，这样的路况也毫无问题，林望舒则暗自盘算着空间里面剩下的东西。

食物上，米面之类的还有好几包，有一部分是在地下基地买的，一部分是之前在加油站找到的。

只是加油站里面都是些小包装的米，根本不够吃，日用品短时间倒也不缺，但是衣服不怎么够了，还有替换的床单也要买，他一边盘算，一边与身旁的霍奕谨商量东西要买多少，两人一问一答，就像一对为以后打算的小情侣一样，只是林望舒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盘点完空间里缺的物资，又开始仔细盯着霍奕谨开车，只是看了半天，又快把自己绕晕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转弯的时候，霍奕谨将方向盘往边上转，之后又往反方向转，但是车子却没有改变方向，他也不好意思问出来。那样显得他真的很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乡巴佬。

霍奕谨也没有出声，他想要少年自己问出来，末世，只有主动，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一些小的难为情或是抹不开面子都是没有必要的。这些都是需要少年自己去体会的。

他打开了车上的车载音乐，可能是车子的上一任主人的品味的原因，里面都是一些没有歌词的纯音乐，或是一些十分有味道的老歌，中外文的都有。

林望舒听着耳边的舒缓悠远的《yesterdayoncemore》，不自觉回想起之前的很多往事。

与霍承彦的种种，都像是雾里看花，似乎越来越淡化了，他心中更多的位置留给了现在的生活，也不像之前那样想到霍承彦就心中酸涩难安。

他转头看向霍奕谨，男人正在开车，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衔着寒冰，只是林望舒发现自己能在男人冷冽的寒冰之下，发现那还带着余温的湖水。

……

两人来到地下市场，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大棚搭建所需要的材料，逛了三个多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林望舒失落的垂下眼，前方的老板多看了少年人露在外面的一双形状完美的桃花眼，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其实你们要这些东西，只能自己出去找，那些能种食物的大棚，大都被军方政府搜集起来种植粮食了，私人种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能提供足够电力保障，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谢谢老板，我知道的。”林望舒清润的少年音隔着厚厚的围巾，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但是也几分可爱。

“不用谢，……你们要是实在需要，我知道城外有个地方能找到，只是现在外面的变异种那么可怕，还是不建议你们去了。”老板叹息着说道。

林望舒闻言，高兴的与霍奕谨对视一眼，飞快的道：“不会的，我哥是一个异能者，没有危险的，老板您就告诉我吧。”

老板闻言，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少年身边自始至终都不说话的高大男人，深邃的眉骨令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冷漠，老板赶紧收回视线，“既然这样，你们就往原先s城南边的农业街旁边，应该有这东西。”

林望舒从衣兜里面掏了掏，直接拿出一颗二阶晶核递给老板道：“谢谢老板，这个消息对我们很重要。”

他说完便走了，只留下捧着晶核有些不知所措的老板，周围的摊贩也都盯着老板手中的晶核，唬得老板一下子就将手中的晶核放到自己的胸膛，天色已晚，他直接收了摊子，跟着巡逻的护卫团离开了。

两人买了两套保暖衣物就回去了，快到家的时候，又遇到那个扫雪的老人，林望舒看着扫地老人身上单薄的衣物，心中难受。他翻了翻空间，合适的也只有他给自己刚买的一身衣服。

他自己一时半会也不缺衣服，倒是老人，天再这么冷下去，老人还没有保暖的衣物，情况就真的很不妙了。

“哥，停下车”林望舒说道，一套崭新的衣服出现在他手上。

霍奕谨会意的将车直接停在老人的身边，林望舒就这样下车，此时除了车灯，只剩下一点薄薄的光。

林望舒下车就将怀中的衣服往老人怀里塞，一边说道：“老人家，我今天买衣服的时候，不小心买小了，我看您穿着应该正合适。”

老人看着熟悉的眉眼，原本因为汽车停止而有些紧张的脊背也放松了些，他嘶哑着声音开口道：“谢谢，但是，这些太贵重了，我……”

林望舒还是第一次听到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暗哑，现在这样的气温，老人生病是很容易的，他有些担心的询问：“您生病了？”

他瘦削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他赶忙摇头解释道：“没有生病，嗓子是因为之前被烟熏过，不碍事的。”

林望舒点点头，又快步跑回不远处的家中，拿出上次那个保温盒，又往那里面盛了许多番茄牛腩并几个白面馒头，拿出去递给老人道：“这是谢谢您上次帮我和我哥把院子清理的这么干净的，您就不要推辞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就更冷了。”

“好，谢谢你”老人感激得不主的弯腰点头。

林望舒两人很快回了家。回想起老人一个劲的点头，口中除了感谢还是感谢的模样，林望舒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决定。

他做不到看着别人去死，尤其在他其实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