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几近司空见惯。
苏柚柚瞧了眼蠢蠢欲动的两人，无情道。
“你们要想动手，别在我面前，到外边去。”
她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总觉得她快对他们几人打架的场景免疫了。
印象中绝不会挑衅别人的司寒和顾岐都变了样。
算了……颠覆她认知的已经不止他们俩。
她的话成功让两人生生将升起的杀意压回去。
顾岐/司寒：“……”
魔卫们垂首不语，包厢内的黑雾也逐渐减少。
再看去，司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苏柚柚身侧。
“……”主人。
顾岐想喊声主人，顾及司寒又闭上了嘴，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
他的双眸漆黑如漫天夜空，目光炙热而坦诚。
“都看着我做什么？”苏柚柚不明所以。
司寒隐在白发下的眼神阴鸷，“本座不喜欢他。”
要论追着师父跑这几人里，他最厌恶谁，毫不犹豫，当属顾岐。
鸠占鹊巢的小人。
“我不用你喜欢。”顾岐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他敛目，微微垂头避开此时苏柚柚看来的眼神，“我只求——”
“我的心上人能够喜欢我。你的想法，没人会在意。”
顾岐说罢，目光幽冷射向司寒。
对方话中带刺，司寒更不会嘴下留情，“青天白日，本座劝深渊共主少做梦。”
“让开，别碍着我们。”
顾岐闻声，声音更冷了几分：“魔尊的待客之道，便是这般？”
“深渊共主来我魔界参与拍卖，却次次与我作对，我这般待客之道又有何不对？”
司寒讥讽道。
苏柚柚：“……”
为什么不打斗后，开始吵架了？
她自顾自坐下，听着一楼拍卖的声音，如果忽视面前站着的两位，那倒是自在逍遥。
默了会，苏柚柚试探性道：“要不，你们去隔壁吵？”
她自认为这个提议很好，耳根子清净，况且隔壁包厢还是顾岐的，不愧是她！
司寒冷冷看了一眼顾岐，沉默着在苏柚柚身侧坐下。
“本座对别人沾染过的包厢不感兴趣。”
如他所说，苏柚柚和他目前待着的包厢，是司寒专属。
包厢布置的简单低调，基本只有黑白两种色彩，一如魔尊司寒此人。
外表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副单纯翩翩少年的模样，实则——
心黑的很。
正如此刻，他手微抬，命令着魔卫将顾岐驱赶出去。
自己却低头凑近身侧仙姿玉色的女子，“那人和本座抢拍卖品，不也意味着抢姑娘的么？”
“看起来姑娘也不想看见他，本座这就将他撵走。”
苏柚柚却不答。
她明确感觉到顾岐已经将她的真实身份认了出来，从他一次次反常行为里。
顾岐抢先道：“我没有。”
他眼眸冷厉扫过挡着他前进的魔卫，手里的黑莲欲开未开。
不行，不能再在主人面前动手。
就在顾岐隐忍不发时，苏柚柚在内心微微叹气，她朝司寒道。
“拍卖会也快要结束了，魔尊要想和继续耗，那我便先走了。”
“本座不准。”
“不要！”
司寒和顾岐的声音同时响起。
在司寒示意下，包厢门附近的魔卫们列阵，在阻拦顾岐时也将苏柚柚的路堵住。
“……什么意思？”
苏柚柚只觉得要压制不住弑神鞭飞出来，“你们敢拦我？”
魔界的魔卫是她千年前的亲兵。
这群魔卫虽不是她亲手培养，但总有一股来自魔界的亲切感，结果眼下要和她站在对立面。
目不斜视的魔卫们不由得脊背发凉。
身为现任魔尊司寒亲手培养起来的士兵，他们却从另一个人——花容月貌的女子身上感到害怕。
“司寒，你想怎样？”
苏柚柚转过身，一双澄澈带着几分怒气的眸子看向他。
顾岐走到她身边，低哑开口：“我可以帮你，不要生气，没人能够拦得住你。”
只要他在，他乐意向主人效劳。
司寒闻声，立即沉下脸。
他本就不苟言笑的脸看去十分阴沉，“她是本座的人，深渊共主的话还是朝别人说去。”
顿了一会，他好似在缓和情绪，过了会儿才出声道。
“本座不会拦着你，除了这里，我的魔殿永远向你敞开。”
“跟本座走吧。”
司寒话音未落便已经伸出手，目光灼灼。
苏柚柚将视线下移，落在他瓷白的手心。
她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顾岐薄唇紧抿，他双目充血又隐隐闪烁着的凶光。
原本冷情的气质也变得狠戾起来。
他动作疾速，收敛了力道握住她纤细的皓腕。
“……不要跟他走。”
“我——”他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大步流星走来司寒打断，他扣住苏柚柚另一边手腕，“闭嘴！”
“放手，别碰她！”
明明暗暗的烛光下，高束着高马尾的魔尊如血般的眸子寒光摄人，如同一头随时能够咬断人脖颈的凶兽。
司寒边说，边变出一把尖锐锋利的银色长枪。
他似想用锐利的银枪斩断顾岐的手。
苏柚柚当然不会让司寒这么做，她握住银枪，厉声道：“够了！你们都给我放开！”
“真是疯了，一个两个都想做些什么？非要到最后你死我活，才肯善罢甘休么？”
银枪被她伸手握住，明明她如今这点力气，司寒也能够挣开。
但他只是紧攥着银枪，没有再动手。
“……是本座先邀的你。”
他没有波澜的声音里好似有一丝委屈，“他凭什么要和我抢？”
气到连本座都不自称了。
苏柚柚再一次催眠自己，这里两个都是她养过的崽子，不能发飙。
虽然目前她并不是在执行任务，但她总感觉，死遁之后面对他们比任务还要令人窒息。
司寒的话在顾岐听来，刺耳至极，但他无话可以反驳。
千年前，确实是司寒先遇见的主人。
而千年后，再次陪在她身边的司寒也比他先一步。
他在深渊和她错过，是他活该。
顾岐失神片刻，眼帘低垂，再次开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生气。如果你实在厌恶我，请你——”
“请你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够好，除了离开你，其他我都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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