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刺向我 顾岐

“我不后悔完成这个任务，比起画面里那些恶，你口中所谓的反派恶犬，我更愿意相信我看见的事实，我自己辨别的善恶。”

她一字一句给予脑海里的声音答复。

人性的善恶该怎么区分呢。

苏柚柚不知。

但那时她朝他们伸出援手，她始终无悔。

没有什么该不该救的，那时的他们，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反派啊——

霎时之间，好似破开虚妄，让她得见事情真相。

眼前的画面随之变样——

陆季疏杀害与她搭讪的男子，是因那群人转过头又谈论着如何将她捆绑走享受一番。

他和冷钊向来冷情张狂，却一直是个开明包容的君王。

司寒没让魔界子民贫苦，那些是魔界上上任魔尊残留的余孽，他将那些人发配边疆之地做劳苦功。

顾岐灭仙界正派满门，却因那曾是他的家，被门派里所有人抢走的家。他只不过，以牙还牙。

楼子释踏平妖界，为的是九尾被灭族之事，但最终他又剥离八尾为了疗愈无辜受到残害之人。

至于沈禹尘……他没做错什么。

那群仇人，曾因嫉妒她步步高升，又想将她困起来当禁脔。

她和沈禹尘曾是最好的挚友，他贯来是这般作风，护友得很。

苏柚柚想起他身为司掌时空的神祇，至清至冷的时空之力，确实符合他的性子。

她知他们多多少少是性子差了些，或许并非什么好人，但也不该是什劳子灭世大反派。

当然，这只是苏柚柚认为。

看完一切后，苏柚柚蹙眉问：“你是谁？为什么是我的声音？为什么又提及天道化身——”

脑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回答她。

苏柚柚思虑好一会儿，决定寻找系统，“系统，我知道你在。你知道我是谁的对吧？”

系统语塞一瞬。

天道化身苏柚柚，在未化成人身拥有自我意识前，身为天道，也只是作为意志而存在。

而后，神祇陨落、大陆混乱，为求拯救，她修出化身将记忆封存而后降临大陆。

苏柚柚脑海里的话，是她自己留给自己的考核。

与其说那是她自己，不如说是她的孽障。孽障同苏柚柚久待人世间，沾染罪恶贪欲，已然道不像道，想蛊惑她，再取而代之。

幸而，没有成功。

【正如宿主所听见，以及系统曾经所说，宿主是救世主，从前以后一直都是。】

系统尽量一板一眼快速回答，以免她想起情毒之事。

“……所以我是天道化身？”

苏柚柚蹙眉，奇异地接受良好，“我没有一点记忆。”

【以后宿主都会想起来的。】

“是吗？你的话我还能相信吗？”

苏柚柚眯了眯眼，“我怎么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情毒发作只用待在修为比我高的男子身边即可……”

“怎么真实情况却是我像个饥渴的女子，一直往顾岐身上扑？你知道我丢了多大脸吗！”

她十分恼怒。

那时她意识涣散，还逼着顾岐脱衣服，又是抱人家贴着人家……这副画面，她真一点不敢再回想。

她脚趾头都扣别墅扣的生疼了。

系统代码跳了跳，【亲爱的宿主，凡人之体和修仙体质不一样嘛……】

【我保证！以后的发作，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苏柚柚：“……”这种毒，她不想再发作了！

“阴烛花就在我的芥子空间里……”

她一顿，想起冷钊还被她晾在里面，罢了，等出去再把他放出来然后逃！

苏柚柚咳嗽一声，继续道：“所以，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彻底去掉情毒吗？”

系统嗲声回：【没有呢~宿主~】

苏柚柚：“……”

-

顾岐一晚上，被造访了五次。

来者皆不怀好意。

这时，他望着再次进入府邸的思思，眯起眼：“你为何化成女儿身？”

思思，即司寒淡漠瞥了他一眼，“我为何要告诉你？”

司寒一身煞气逼近他，“你昨日趁乱带走师父……对师父做了什么？”

顾岐：“与你无关。”

“倘若不是我无暇拦你，又是师父主动凑近你，你怎配与师父相处！”

司寒思及昨日，当真气恼。

那心魔附身的陆季疏像个疯狗，逮着他就用着狠劲打。

恰好司寒也烦躁，他们两人打的没有一点分寸。以至于现在，她脸上都还有淤青伤痕。

顾岐默了默，忽的冷笑一声。

向来寡言的他难得说出讥讽的话：“主人向我投入了怀抱，不是你。”

“你现在这副模样，只不过嫉恨我，无能狂怒罢了。”

他说着，便抬手唤人来，“来人，请这位‘贵客’出去。”

“谁敢？！”

司寒掏出将军令，冷声道：“让开，我要见师父。”

他手中持有的将军令，护卫们都认识那是司寒将军——年少成名、英勇善战的骠骑大将军。

“……司寒？”

一道清脆而不甜腻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僵持不下的局面。

司寒怔愣，“师、师父？”

被认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不再挣扎。

司寒进入试炼之门前特地幻化成女身，是为更好的接近师父、与师父相处。

但他后来发现，聪明反被聪明误。

司寒再一次伸出手，朝她道：“师父，跟我走。”

他目前仍是一副妖冶清冷大美人的模样，苏柚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目及顾岐墨黑的眸，她后退了一步：“我知道破解试炼之门的方法。”

“所以，我不需要跟谁走。现在更要紧的是，破解试炼之门出去。”

苏柚柚边说着，边往前走。

顾岐大步迈上，认真地问：“是怎样的破解之法？”

既然主人想出去，那他便去做。

苏柚柚脚一顿，抽出护卫佩戴腰间的长剑，明眸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们。

她薄唇轻启：“刺向我。”

“这是为我而存在的试炼之门，只要我在此受伤，那试炼之门也顺理成章成功破解。”

系统说，试炼之门是天道制出防止天道化身，也就是防止她自己产生情根的地方。

而相对的，只要任何一个爱慕她的，令她或者他们伤重，试炼之门便得以破解。

这是唯一的解法。

不得不承认，解法属实荒谬，但她不能无缘无故让顾岐受伤。

所以——

苏柚柚看向已经向她表露过心意的顾岐，将剑交予他，再一次说道。

“刺向我，顾岐。我不会怪你的，我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出去，你不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