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甘愿 受你蛊 惑

“……我、对不起。”

苏柚柚垂下眼，略有些不知所措：“我知以你的性子，必没有再怪我，甚至为我建立庙堂。可是，我，对不起……”

沈禹尘将她拉过身前，俯身：“我从未怪过你。”

“只求你别再躲着我。那些事情，也不过尔尔，没什么必要让你一直心怀愧疚。”

他轻语着，近在咫尺，属于他的冷香悠悠入她鼻间。

清冷如仙，又令人为之痴狂。

可，亵渎天尊，乃是重罪吧？

那她苏柚柚罪该万死，难辞其咎。

记忆好似穿回千年之前——

那是一幅极其令人心醉神迷的画面，清冷至极的天尊被她捆绑起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

跟没穿无两样。

那时的苏柚柚，第一次做这种混账事，眼里的仙子一样的人被她亲手坠入凡尘。

纵使她内心不安惶恐不已，却不得不这么做。

沈禹尘，贵为仙界之主，修无情道的正道魁首天尊，出身不详。

却和陆季疏一样，将来会道心大乱，搅乱十八洲，以至生灵涂炭。

苏柚柚用铁链将他束缚起来，日日探望，夜夜造访，长达一月。

尽管一月对于修士来说，屈指一弹。但这对于苏柚柚和沈禹尘，却比百年还要漫长的多。

沈禹尘万万年来，从未如此煎熬。

她是天道化身，他不能动。而且，他合该协助她，协她护住苍生。

但他却只着纱衣，被她媚眼如丝地盯着，也如同被钉在了屈辱链上，但他却从未羞恼，甚至在后来……

心生欢愉。

他们分明没有太多亲密接触，除了触碰身体外，甚至连一个吻都未尝有过。

但他偏偏，产生了从未产生过的情感。仿佛真应了那话，神祇堕入凡尘。

他大抵是脑子不清醒的。

也或许是因面前的女子太过诱人，每日每夜来看他，同他聊事，蛊惑他，最后如她所愿，成功了。

一颦一笑间，彻彻底底俘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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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苏柚柚想起那些画面，脸不禁染上红晕，“我没有躲你，我只是认为，你应该不太愿意见我。”

她垂着头，依旧不敢直视他。

沈禹尘低哑，“柚儿没问过我的意见。”

他轻声问：“即将我那般对待，又对我不辞而别，柚儿心中，没有一丝不忍吗？”

这句问话，一下子让苏柚柚哽住喉咙。

她艰涩道：“有，我当然不忍，我也明知那是对天尊的亵渎，是极其不堪入目的行为。”

她总觉得沈禹尘太过于好了。

尽管最初，她囚他、蛊惑他，他也只是熟视无睹，明明可以出言辱骂她亦或是向她动手。

那时的他，可是十八洲唯一一个大乘期。此去经年，千年之后他却仍在十八洲，未飞升。

思来想去，苏柚柚总觉得这其中有她的手笔。

但她是个胆小鬼，在囚他到最后那一日，看清他看向她的眼神时，那些藏不住的、灼烈的情绪让她不敢多看。

她想让他好、完成任务、拯救十八洲子民，却又极其贪心地想自己不染尘世，与世隔绝。

沈禹尘挑起她尖细白皙的下巴，直视她一直闪避的明眸，一字一顿道：“我甘愿。”

他低头欺近，“柚儿，我甘愿受你蛊惑。”

修无情道的天尊，说出的话却这般惹人遐想。

他凑的近，吐出的气萦绕在她脸颊侧，又痒又酥，携着淡淡的冷香，令人心悸。

他继续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着最动听的话。

“生生不见，这招我试过了的。但我做不到，柚儿，我嫉妒的发疯。”

“我瞧见冷钊吻你，陆季疏吻你，就连你养大的徒弟也吻了你。我要疯了，原来我一直无法脱身。”

无法脱离爱你的苦海。

离得近了，眼下是她白皙细腻的耳垂，沈禹尘眸光一暗，犹豫半刻，终还是落了一吻。

“……你、你监视我？”

苏柚柚瞪大眼欲要后退，却被他紧紧箍住纤腰。

仅用上一点力，她又扑入他宽大的怀抱之中。

仙风道骨的天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变得沙哑的嗓音道：“是。”

苏柚柚只觉，这一刻的沈禹尘，竟比魔化的陆季疏还要令她生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曾经做的那些事实在荒谬，但你也不能、也不能这样子，而且、我……”

她语无伦次，眼里泛起泪光，“我、我不行的，你不可以爱我的。”

“没有可不可以。”

沈禹尘与她额鼻相抵，那双空洞灰暗的眸好似亮起了一点点光，他轻抬手替她抚去眼尾的泪。

“不可以！你不要爱我，你不应该爱——”

苏柚柚一听，立即摇了摇头。

她想不通，她有什么资格承受着他的爱。她囚他、诱他，与屈辱他没甚不同。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禹尘便低叹了一声：“不，若用柚儿的理论来说，你是我最该爱的人。”

苏柚柚瞳孔骤缩。

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眸里。

他黯淡无光的眸底，充斥着爱欲与占有欲。

那样摆在明面上，不再选择隐藏的欲念，浓烈地让苏柚柚惊骇。

她感觉，她现在就像一只弱小无助的小兔子，被他捏住了生命的脖颈。

他再次贴近她，似要吻她。

苏柚柚陡然出声，威慑道：“可我不会爱你，我也无法爱你。”

她直直看着他。

“我这样子，天尊也要爱吗？我囚了你，辱了你，骗了你，天尊为何还要爱我？我不明白。”

苏柚柚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只是极其平淡的陈述，陈述事实。

“那有什么办法呢。”沈禹尘却毫不在意，仿佛早已悉知。

他淡淡说，“没有办法了，只能让柚儿爱上我。”

“……？”

方才太过沉浸，苏柚柚分神抬眼一看，才发觉他们已然不是身在衔月学院大门外。

而是一处淡雅悠然却又透着深冷之气的院子。

莫名地，苏柚柚嗅到一丝危险，“你要做什么？”

沈禹尘不答，薄唇微张，反问：“嗯？柚儿怕了？”

身着黑衣的他，好似不是那位一向脱离于尘世喧嚣之外的谪仙。

“……”

苏柚柚抿了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