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忍着疼，意识渐渐有些涣散。
他冷嘶一声，控制着体内暴乱的魔力，用着残存的理智制出屏障困住自己。
冷声道：“魔冢本座不会去，你们退下。”
魔使和魔卫面露难色。
他们见陛下这般情况，完全不敢离开。但接触到陛下冷若寒霜的眼时，又退缩了。
陛下英明神武、天赋异禀，必不会有事。
偌大的魔殿只剩下司寒。
若不去魔冢，便只能忍过去。
忍着不过三日，但去魔冢则需三月。
司寒仰着头，喉结微动，他硬生生忍着这曾经跳入熔岩的旧疾。
有如凌迟，又有如烈火焚烧。
-
妖界主城，天扈城。
“陛下又不见了！”
“陛下这几日不在天扈城，也没听闻凤域和虎域和陛下的消息……哎。”
“整个妖界都没人打的过陛下，陛下可能去外界找其他界主单挑了？”
“……”
天扈城城主满心忧虑的望着空空如也的诸天殿——妖帝楼子释的宫殿。
而众妖寻找的楼子释，去了魔殿。
身穿艳色红衣的他，随意打晕了殿外的魔卫，好整以暇地缓缓走入。
“哟，魔尊命不久矣了？”
楼子释神情不羁，妖冶邪肆的俊颜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
尚压抑痛苦的司寒眼也不抬，艰难弹出一道魔力。
霎时之间，楼子释原本他站立的地方仍有魔力在滋滋冒着魔气，躲避开来的他长眉一挑。
他自顾自道：“我去过灵界、人界这两处姐姐去过的地方，但姐姐都不在。”
稍顿，他收敛起唇边的笑意，“姐姐最有可能在魔界。”
楼子释边道，边徐徐走上台阶，欺近司寒：“你将她藏哪儿了？”
身上的威压似不经意倾泻而出。
妖帝妖艳夺目的红发无风自动，掠起一道弧线，随着合体期巅峰的威压，压迫感十足，令魔殿外昏迷的魔卫都紧蹙眉头。
旧疾复发的司寒自是不敌，当即口吐鲜血，他抹去唇角的血，忍着痛走下高座。
冷嗤一声：“若师父在本座这，本座会让你进来么？”
楼子释一脸鄙夷：“……你也找不到姐姐是吧？这徒弟当的真失败。”
“嗤。”
司寒封闭痛觉，尽管苍白着脸周身却散发一股阴狠气息，“那也是本座的师父，你算什么？”
楼子释可不比顾岐，不像后者总被怼的无言以对。
他本急着寻找小柚子，但此刻一见司寒这副分明穷途末路，却又嘴硬强占小柚子的模样，真是碍眼。
楼子释一双贯来风情万种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意，“徒弟罢了，我终会是她的道侣，她的夫。”
魔殿无端生出如深渊般阴寒的冷意。
司寒眯了眯阴鸷的红眸，“本座哪怕受了伤，也不会逊过一只狐狸。”
封闭痛觉之后，司寒神情放松了些，但照常感受得到身体里烈火般的焚烧感。
此刻他魔力紊乱，除却方才那一击魔力，已经再难使出魔力。
不过是威胁的话语。
二人对视之间，满是冰冷的杀机。
楼子释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司寒冷嘲热讽的话。
“本座同师父朝夕相处，师父都未对本座有别样的情感，你不过是她去往妖界消遣的玩物，玩够了便扔了。”
“区区一个玩物，竟也敢大言不惭、信口雌黄说成夫君。”
楼子释脸色一沉。
这些话如同司寒阴郁乖戾的神情一般，让他厌恶至极。
“怎么？我不是，你便可以？”
楼子释双眸一眯，“你别忘了，你比我更没有资格。自小被她养在身边，却起了不该有的欲念，你是个什么？”
他接着吐出一句：“龌龊的徒弟吗？”
闻声，司寒面色愈发低沉。
他们两人说起话来，一句句像带刺般，皆往内心深处戳。
司寒冷声道：“本座敬她、爱她，未必比你少半分，本座若龌龊，你也见不得人。”
“楼子释，你如今不过是个残废，不配肖想师父。本座不配，你更不配。”
随着话音一落。
一阵稀碎的金属交鸣声响起，困神枪插入金丝椅，铮铮作响，寒芒毕露。
见此。
“是啊，彼此彼此。”
楼子释的夙松琴一闪，显于手边：“别说我趁人之危。”
夙松琴是上古九尾狐的镇族神器。
音律优美，却蕴含极大的攻击力和杀意，轻轻拨弄琴弦，感受不到太大苦痛，杀人于无形。
两大神器的交锋，掀起魔殿不少摆设。
司寒猛地飞身出去，楼子释紧跟其后。
一道黑影，又是一道红影。
惹得不少魔族人纷纷侧目，舆论纷纷。
“魔殿飞出来的……我听魔使首说，尊上挑过人界之主，如今尊上怎又同人打了起来？”
“看速度，那人同尊上势均力敌，甚至隐隐快了尊上一些……”
“尊上再天资卓越、身强体壮，也不该如此啊，哎！”
“……”
话传到魔使耳里的时候，差点心一哽。
其余人不知，他作为属下可是心知尊上旧疾复发、魔力紊乱的。
而司寒这边。
楼子释纤指拨动琴弦，笑的恶劣：“哟，司寒尊上实力不济还逞强呢？”
“莫不是试炼之门扮演女子有后遗症了？果然，心思诡谲之人，活该自作自受。”
他说的后一句话，声音冷若寒霜，满是瞧不起的讽刺。
司寒再次口吐鲜血，他冷呵一声：“你若将魔殿打毁，便瞧瞧师父如何对你。”
“……”
楼子释攥着夙松琴的手一紧，方才气血上涌，竟一时之间忘了魔殿曾是小柚子的地方。
他故作淡定地瞥了对方一眼，“认输，我饶你不死。”
哪怕落魄至此，司寒也捂着胸口，气势凶狠吐出三个字：“你不敢。”
“……”
“本座和你，师父会偏向谁，你该心知肚明。”司寒带着血的舌抵了抵后槽牙，“若你敢，尽管动手。”
“……”
伶牙俐齿。
楼子释将夙松琴收了回去，“姐姐可知道，她眼里乖顺的徒儿，实际心肠却这般黑？”
自前任魔尊苏柚柚陨落，现任魔尊司寒继位后，这位乖顺资质过人的少年徒弟一夕之间性格大变。
不知是伪装的太好，还是被师父的死打击到。
少年心狠手辣、果决狠厉整顿魔界，名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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