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师父喜欢冷钊么

“师父若是喜欢，困神枪也予你玩，好不好？”

他像哄稚童一般，俯身与她对视，声音宠溺无边。

苏柚柚瞥过头，略有些不习惯地抿了抿唇，没有灵力后都无法察觉到司寒已经站在她身旁了。

她没好气道：“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司寒神情认真，点了点头，“嗯，师父在我这里，可以是。”

不知怎地，苏柚柚只觉浑身不自在。

这句话，让她感到几分羞耻，兴许是司寒是她的徒弟的原因。

她清了清嗓，“你有看过我的请帖么？”

“没有，在这方面上，我会尊重师父。”

稍顿，他继续道：“但是，若是顾岐等这些人给师父的请帖，我不会给你去的。”

“这几日，我还不够让你满意么？安安分分被你困在这儿。”苏柚柚气道。

司寒眸光渐深，“可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师父曾经待过的魔殿。”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苏柚柚叹息着，再一次狠下心：“……没什么不同的，司寒，于我而言，哪里都一样。”

确实都一样，于她而言，十八洲哪里都不是归处。

但，魔界确是她相比其他界面更愿意待的地方，以至被司寒囚住，她也没有太过崩溃。

魔界算是她在十八洲的家，她太了解司寒了，她若是这样说，他不会给她任何离开魔界的机会。

“……”

司寒沉默地望着她。

他唇边的笑意消失殆尽，眉宇之间染着几分戾气，显然，她这句话，让他不悦。

“哪里都一样……于师父而言，谁都一样。我也没有什么不同，对么？”

他呢喃重复，声音里无端生起一丝苦涩。

言语间，司寒好似看见了那位孤冷的少年。

那年，偏僻无人的院子里，斜阳光影之下的他自语：

倘若，我是师父心里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位，该多好。

苏柚柚没有回答，她硬着头皮继续道：

“请帖上写着，灵界的栖医谷要现世，你大抵也是知道的，我曾与栖医谷有些渊源，想前去看一番。”

他却没应着她的话，而是问道：“师父不回我，是默认么？”

苏柚柚话一哽，沉默了。

司寒自嘲冷笑，“有时，我也会想，像师父这般的人，究竟怎样才能束缚住呢？”

“师父被我囚在这儿，心却不知飘往何处。大抵，你是恨透了我，可是师父啊，我不后悔。”

他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我卑劣不堪，只乞求师父望我一眼，但我竟觉得，好难，真的好难。”

比千年来一直寻她，还要难些。

难到心脏刺痛麻木，几近让他无法克制住，将她拆骨入腹，让她寸步不离他身侧。

他的表情太过悲伤，让苏柚柚也跟着一起皱起眉。

她叹息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徒弟。我看着你从瘦骨嶙峋到容关焕发，又是哪里来的，只求我看你一眼？”

身为天道化身，她不会理解人的情爱。那么复杂的、琢磨不透又奋不顾身的爱。

司寒不语，只是抚过她如绫罗绸缎般柔顺的乌发。

不，师父。

他想，你从未看过我一眼。

苏柚柚感到心情疲倦，不想再搭理他的小动作，“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去呢？”

“栖医谷于我有恩，是我害了他们，浪费了千年的时光，千年可以消磨的太多了，历代更替——”

司寒声音平静地打断她的话，“千年，师父不也忍心不见我一眼么？”

他极少会打断她说话。

苏柚柚被问的一怔，张了张嘴，词穷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

总觉得，在司寒又或是顾岐等人，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负心汉。

当初的疏离、欺骗以及抛弃，竟没有一个有用么？还是造成了反作用，以至让他们与她说爱。

她沉默会儿，才道：“……是，师父做的不好。所以师父才说，让你放下心来，忘记我，当一位行侠仗义、鲜衣怒马的少年。”

这些话，司寒只觉，太过冠冕堂皇。

他箍住她纤细的手臂，迈前一步，问。

“这一千年，师父可有念起我半分？可有愧疚将我独自抛下，可有怜惜我一人闯荡魔界？”

苏柚柚仿佛能从，他这一句句话中，看见一位满身伤痕的少年网上攀爬。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但她终究，也会忍不住心疼。

幸好的是，少年有很好的长大，继任了她的位置，成为万万人之上的魔尊。

她这般想着，仍在妄图开导他：

“如果我说，有，那又怎样呢？司寒，过往之事，你终要走出来，你已然成年，不是往日那个，站在我身后的小少年了。”

“不，我愿意，师父。”

司寒反驳她的话，低沉悦耳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占有欲，“只要师父在，我愿意为师父埋葬在过去，不走出来。”

“……”

苏柚柚很想纠正他的想法，但她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寒的话，和她脚踝的链子——

好似现在，她才深刻体会，司寒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司寒。他藐视世俗，观念也过于荒诞。

如果在月星，她真想送他改造改造，背一背二十四字核心。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苏柚柚就这么望着他，也不说话。

他小心翼翼问：“我说这些，师父讨厌我了么？”

“……”苏柚柚叹了叹气，“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好好被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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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苏柚柚软磨硬泡下，司寒也没有答应。

他十分介意的是，栖医谷在灵界，而灵界共主冷钊，是千年前便大肆宣扬喜欢师父的追求者之一。

更是当时所有追求者里，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位。

苏柚柚实在无奈，她在落霞快要被黑夜替代时，找上了司寒。

她说，“司寒，若是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呢？若你还是不应，我也不会放弃。总之，栖医谷我一定要去的。”

“只是司寒，别逼我太紧，作为你的师父，我的忍耐力有时也会不那么好。”

苏柚柚像是威胁，又像是妥协的话语，让司寒微微蹙了蹙眉。

他垂眸沉默，过了会儿，才开口，没头没尾问了句：“师父喜欢冷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