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皇子禁足

朝堂上，玉行云怒陈大皇子仗势欺人，和玉琉璃比起来是往夸张了说的，在和大皇子的争辩中给他扣上了个睚眦必报的名头。

玉行云上朝时常是往那一站，一声不吭的，主要他一般也没什么事需要上陈，只譬如先前被派去剿长安周围的流寇时才需要上个折子。

平常只有别人招惹到他头上时才出声，也多是因为一双儿女闹了什么事。如今女儿打人少了，他被人参的次数也少了，这下子冷不丁拿了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搞皇子，也是稀罕。

玉行云是仗着爱女之心告状，但大皇子也是皇帝的儿子，这点小事半点不会引得皇帝上心，反而可能引起他动怒，是以玉行云义愤填膺地告完状，话音一转，又呈上了一份折子，并一装订起来的册子。

等待皇帝过目的过程里他一声不吭，但犹自面有不忿。皇帝走马观花看完时册子都泛起了褶子，看那架势是要发怒，情绪起伏下一阵咳嗽，生生压下了那怒意。

旁边内侍常福忠赶忙端茶来，又接过了那要命的折子和册子收了起来，等皇帝平静下来，威严中染上了怒意，看着却是针对大皇子而去的。

群臣不敢直视皇帝，也不敢一直盯着大皇子看，便去瞅玉行云，却见他轮廓冷硬，话语有力道：“还请皇上为臣与小女做主。”

皇帝盯了会儿玉行云，冲着大皇子发作：“孽障，还不跪下。”

大皇子一惊，干干脆脆，笔笔直直地跪下，目光急转，却是猜不出玉行云到底递了什么上去，当下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心怀试探，道：“儿臣有错，不该害得玉小姐手受伤。”

这避重就轻就太过了，玉行云重重哼了一声，楼明辰轻描淡写道：“大皇兄说错了，是不该罔顾玉小姐意愿，以势压人，强人所难。”

“吾并非……”

楼明辰眸光锐利地盯着大皇子，掷地有声道：“大皇兄以蔑视皇室之罪逼她伤上加伤，是非以势压人还是非强人所难？玉家世代忠良，昔日大都督为阻拦北鸦狼子野心，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今镇国将军和云麾将军兄弟二人亦是为我大齐鞠躬尽瘁。大皇兄，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大皇子被他一噎，对着皇座深深拜下：“父皇明鉴，儿臣并无为难于玉小姐的理由。”

楼明辰冷冷扫了他一眼，没继续呛他。

“大丈夫当敢作敢当，老大，你太让朕失望了。”

大皇子额角倏而便滑落一滴冷汗，心思急转间跪伏在地，高声道：“还请父皇明示。”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这玉小姐了，心里觉得这是玉行云和太子要对他下手，暗恨的同时，也不免头疼。

他总觉得如今的太子不太对劲，但一时又寻不出破绽来，昨日不过试探了一下，许是被他察觉，今日父皇一恢复早朝，他便拿他开刀。

皇帝轻咳一声，沉声道：“大皇子楼明晖，即日起禁足在府，待事情查明，再行发落。此事便交由镇国将军来审查。”

“臣领旨。”

大皇子牙关咬紧，心里郁气缭绕，却只得领旨谢恩。和玉琉璃有关的，得是什么事，才让父皇在未查清时便拿他禁足？

皇帝风寒初愈，其他大臣又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后，皇帝便退了朝。

大皇子和皇帝派来的内侍求了些宽限，心事重重地去后宫找贤妃，却扑了个空。

他心里有事，脸上的笑容早在玉行云开口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眼下甚至有些阴沉地问道：“母妃去了何处？”

贤妃宫里的一等宫女低眉敛目，恭敬回道：“回大皇子，贤妃娘娘一盏茶功夫前去了慈宁宫。”

大皇子心想她应当是去给太后请安的，他因昔日一些事，不大受太后待见，便也不想这会儿跑去自讨没趣，便坐下来等。

神思不属地等了一刻钟多些，却迟迟没见贤妃回来，他这才觉出不对来，端起茶盏，微凉苦涩的茶水滑入嗓子眼里，平复了几分烦躁。他问旁边的宫女：“现在什么时辰了？母妃怎么还未回来？”

后宫嫔妃平日里多只是去太后那请个安，寻常不会留太久，这会儿按理应该已经回来了。

宫女招来一二等宫女，耳语几句后回来答道：“现卯时五刻方过。贤妃娘娘许是被玉小姐的事绊住了。”

“玉咳——，玉小姐进宫了？”大皇子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想不明白这点小事，这玉家人怎么一个两个都疯狗一样咬着不放？

“是，玉小姐卯时二刻入的宫。”

大皇子略有些不安。那玉小姐虽是个草包，胸无点墨的花瓶美人，但她有个文武全才的爹。他又一想，玉行云都已经把事情闹到朝堂上去了，她这进宫找太后又是做甚么？

太后虽然是皇帝之母，却没什么实权，在宫里的权利还不如宝贵妃呢。她与五皇弟和六皇妹素来交好，为何不去找宝贵妃？

或者她是自作主张跑进宫来的？

大皇子站起来，略有些焦躁地踱步打转起来，心里想的是太子都对玉琉璃始乱终弃了，这玉行云怎么还一根筋地帮着太子？

朝堂上时玉行云开口，楼明辰帮腔，两人看着没任何交流，却配合着让父皇禁了他足。可恨的是他连到底哪些事被发现了都不知道，这反而更让他束手束脚起来。

他迟疑着要不要去慈宁宫。去的话，方便和玉琉璃当面对峙，但此事确实他不占理，容易落入下风，到时候又得丢一回面子。

“慈宁宫还有哪些人？”

“宝贵妃，五皇子和六公主均在，方才穆淑妃也去了。”

没一个好像与的，且都和玉家那小姐关系不错，大皇子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叹出一口气，道：“罢了，吾先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下次出来就是什么时候了。

宫女一路送他到了宫门口，回去时遇到一内侍，却是皇帝身边的常公公的干儿子，常德。

迎面遇上，宫女含笑唤了句德公公。

“姑娘这是刚送大皇子殿下出去？”

宫女点头称是，问道：“公公找大皇子殿下有事？”

常德不过才十五六岁，生了张喜庆的圆脸，笑起来时像极了年画娃娃：“殿下既已出宫，便是无事了。”

宫女走后，常德走至宫门口，目送着大皇子的马车离开，又笑着与守门的禁军聊了两句，这才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