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再次晕倒

心头大患终于死得连渣都不剩了，玉琉璃大喜之后心中反而浮现起茫然来。

白术死得太快，那羊角怪一下子就把她解决了，反倒是让她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无端开始怀疑那梦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她其实现在还是在做梦？

她掐了自己一把，挺疼的。

那那个梦是什么意思？来自天道或者某个可能存在的神的垂怜？

她思忖着要不还是找机会问一下烛爻，不然心里总不踏实，担心是白术的脱身之计。

她在屋内坐了许久，又倏而想道：还是太便宜白术了，她害她八世，但加起重阳节那日看着暗卫们动的手那两次，她也才勉强算是杀了她五次。

亏了！

她又想起那个消失的蓝色精怪，从怀里掏出那块蓝色的石头，它不复光泽，变得浑浊而晦暗，成了灰蒙蒙的蓝色。

她有些迟疑，要不要把这块石头毁了。白术和那个精怪关系匪浅，万一借此附着个残魂在上面呢？

但念起那精怪对她存的那几分善意，又一时下不去手。

她素来是人敬她一尺，她报以一丈。

“算了。”

她起身离开了这处院子，想起还得给楼明辰报个信。

她换了个扮相，扮成了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形象，按照约定的那般避开东宫附近巡逻的侍卫，学着夜枭叫了三声，而后抬脚便打算离开。

突然一道黑影风一般卷过来，玉琉璃下意识便打出一掌，察觉到是惊蛰后，生生收了三分力，闷哼出声，内力流转间消除了那一点不适。

“你怎么出来了？”玉琉璃看着踉跄了一下的惊蛰，她那一掌没用全力，仓促下只调动了五六成内力，又收了三分，以惊蛰的实力，不至于伤到他。

不过她只是来报信的，又不是来唠嗑的，约定的三声枭叫，也只是传递消息而已，他出来做什么？

惊蛰嗓音本就偏沙哑，这会儿更是低沉压抑：“敢问玉小姐，她大约什么时候死的？”

“约三刻钟前罢。”

她来时没用轻功，走的不快，又花了点时间在捯饬外形上，是以耽搁了比较久。

“她死时可有异样？”

玉琉璃心说这我哪知道，我连白术的脸都看不到，于是摇头，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惊蛰静默片刻，道：“太子殿下三刻钟前突然晕倒。”

这可真就是不巧了，难道白术还留了个什么后手，绑住了她和楼明辰的命，要同生共死？但白术的身体早便死了，这可算不上同生共死。

玉琉璃小小期盼了一下楼明辰在桌椅或者什么上面磕上一磕。

“那他还活着吗？”玉琉璃随口问道。

惊蛰猛然抬头，素来平静无波的眼底似有怨怒之色，这动作幅度有点大了，眼神也直白“热烈”得很，玉琉璃想装没看到都不行。

她笑了一下，看着颇为好脾气地询问道：“我做我该做的事，你们殿下也是十分赞同的，这会儿这态度，是做给谁看呢？”

没直接问“死了没”，还是因她习惯性避开了“死”这个字。

不过她也发现了，她待楼明辰似乎有些刻薄了，这很不应该，万一哪个宣扬出去，告到了皇帝面前，万一楼明辰计较起来呢，那她不得背上了个藐视皇室的罪呢？

“还请玉小姐恕罪。”

“你是太子殿下的人，谁敢治你的罪呀？”

玉琉璃颇为无趣地收起好奇，心说楼明辰身边的人真都跟他一样讨厌：“还有什么事吗？”

“玉小姐……”

“玉小姐，殿下一直在唤您的名字。”

玉琉璃不以为意，她做梦还总梦着刀了楼明辰呢。

权衡利弊后放下仇恨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她不能想一想。

“那我可真是不甚、惶恐啊。”

“请玉小姐去看一看殿下罢。”

玉琉璃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去。”她这会儿本该在京外的庄子上，结果突然跑到了东宫，她是嫌把柄太少，主动往外送吗？

她是不怎么聪明，但也别把她当傻子摆弄好吗？

“玉小姐真能如此狠心？”

这话就比较搞笑了，尤其惊蛰一本正经问出来时，违和感十足，她不免代入了一下白术说这话的情景，眼睛必须睁大，眼神必须痛心，眉心必须轻蹙起，最必不可少的，还是捧心之状。

玉琉璃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担心引来东宫的侍卫，所有笑声都压在了嗓子里，半晌她才分外恳切地提醒道：“其实你们该感谢白术，当初在云中郡，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把你们殿下掐死了。”

当然，那样的话，她最终肯定也逃不过，还会牵连九族。

“惊蛰，作为民，我自然希望太子殿下好的，但作为个人，我的态度却是恰恰相反。”

“我没你们这种被驯化了的忠诚，做不到虽九死其犹未悔，”她想起自己还真是“九死”，不免又勾起了嘴角，眉眼明媚，但这笑却衬得她十分清冷，“这种笑话，以后还是少说比较好。”

“这才半个月，太子殿下便屡次昏迷，惊蛰，你有这功夫，保护着你家殿下不好么？”

玉琉璃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话，微微皱眉，却没再和惊蛰多废半句话，离开了此地。

有一就有二，楼明辰既然能恢复第一世的记忆，未尝不可能恢复其他几世的，但谁记忆还是分批次恢复的？

还是静观其变罢。

只是这长安是不是又要不安稳了？

巫蛊之事还没个眉目，又撞上了大皇子被她爹告了，现下楼明辰又再次突然昏迷……

诚然，太子英明神武，但若是体弱多病，是个早殇的命，那这皇位到底花落谁家，可就未可知了。

不过如今大皇子名声不好，三皇子远在西境，唯独五皇子有一争之力，但偏他对那个位置根本没有想法，那一直藏在暗处的二皇子怕不是要搞事？

希望楼明辰别倒太久。

玉琉璃回了趟家，和她娘说了下打算明天就动身回来，又问她娘要不要去庄子上避一避，她娘只是静静看着她：“玉家没有不战而退之人。”

玉琉璃沉吟片刻，点头说好：“是我想岔了。”

苏秀婉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