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长大

玉亭辞当天便瞄上了玉亭朝的长枪，人一回来就嚷嚷着缠上了，玉亭朝得知了前因后果后，哭笑不得地点了头。

他将沉金烈火枪取出，十分得意地耍了一套花枪，看着他眼里亮闪闪的，满是崇拜，心满意足地将枪杵在地上。

随即，他比划了一下玉亭辞的身高，意识到他还是个小豆丁，枪若是倒下，很容易砸伤了他，又心疼地将枪放倒在地。

“来吧，拿起它来，你就是大人了。”

玉亭辞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一伸手，握上枪杆，没拉动分毫。

他愣了一下，双手齐上，憋红了一张脸，也没挪动半分，咬着小米牙拖着调子“嗯——”了起来，玉亭朝看着好玩儿，“哈哈”笑了起来，转头和身边小厮道：“好像在如厕哦。”

或许是某种本能，小家伙扎着马步在提枪，身矮腿短，又因为天寒，裹成了球，看着确实像……

小厮想笑，但没敢笑得那么嚣张。

正说话时，小家伙大抵手上没了力气，手一松，身体后仰，双腿还保持着弯曲的动作，四仰八叉的。

玉亭朝很不厚道地笑得更大声了。

小家伙估计也被摔懵了，不倒翁一样晃了两下，被站在身后的奶娘扶住抱了起来，急忙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小公子，可摔疼了？哎呦，这小手红的，疼了吧，奶娘给你呼呼。”

小辞张着一双红彤彤的手，瘪着嘴，却依旧没回过神的样子。

玉亭朝轻咦了一声，顾不上去擦拭宝贝枪，随手杵在地上，过来将他提了起来，拍了拍他屁股，疑惑道：“这是摔傻了？也没磕到脑袋啊。”

现在天已经冷下来了，小孩子又娇嫩得很，一不注意就容易生病，身上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将原本就胖墩墩的玉亭辞裹成了个球，摔着了也没多疼……应该。

奶娘越发急了，虽然知道他没摔到头，也忍不住扒开软趴趴的头发，看看是不是什么时候磕碰出了伤，这么一活动才发作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抱上玉亭朝的脖子，没哭，但也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玉亭朝下意识由提改为抱，小家伙立刻将脑袋埋在了他肩颈处，闷闷地道：“哥哥，小辞是不是这辈子都长不大了？”

玉亭朝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和小弟相处时多是带着他玩闹，倒是很少像这样依偎着，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挨着脖子，让他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他听到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半晌想起他的长大等同于拿起枪。

“没事，哥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拿不起枪来。”

玉亭辞悄然抬起脑袋，又低落了回去：“可青墨姐姐说，姐姐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能拿起枪了。”

玉亭朝心说这话能信？你姐两岁的时候她还没来府里呢。

不过……听二叔说，他姐那怪力女确实能跑的时候就能推动门口的石狮子了，两岁的话，应该、肯定能拿动沉金烈火枪了。

一个时辰前。

玉琉璃用过朝食后就带着知书出去了。

青墨守着乘风院，咬着毛笔，冥思苦想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小姐让她在她回来前一一列出来，并写明擅长的程度。

玉亭辞左等右等等不回来哥哥，便颠颠地跑了过来想找姐姐。

青墨行过礼，小家伙学着苏秀婉的样子道：“不用多礼。青墨姐姐，你在写什么？”

“小姐安排的作业罢了。小公子是来找小姐吗？”

玉亭辞重重点头：“小辞来找姐姐。”

“小姐她出去了，估计得傍晚才能回来呢，嗯，就是太阳到那边的时候。”青墨指了指西面。

玉亭辞若有所悟，紧接着问道：“青墨姐姐，听说你和姐姐一起长大的，那姐姐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青墨没明白他的意思，长大一般说的是成年，也便是及笄，可小姐还有一年才及笄呢。

她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出声。

忘了，明年十月小姐才及笄，可她夏末就要走，那及笄礼怎么办？

“青墨姐姐？”

青墨回神，忍下焦急，蹲下身问道：“小公子说的长大是指什么？”

玉亭辞咬着手指，拧巴着小脸，奶声道：“就是能拿动哥哥的枪啊。”

大公子的枪？那不是八月份的时候小姐从贤妃娘娘那要过来的吗？

但她也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忆了一下，想起昔年二爷说的，小姐天生神力，三岁不到的时候，有一次被苏大公子惹生气了，一拳打在门口的石狮子身上，打出了个拳印，还把那石狮子给打得生生平移了几分。

石狮子可比大公子那枪实沉多了，既然能挪动石狮子，那应该也能拿动大公子的枪罢。

青墨和知书早上都没跟去沉香院，当下也没想太多，回道：“小姐在小公子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已经能拿动了。”

时间回到现在，玉亭朝从奶娘那得知这一段事，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他们能和他姐比？

同样是天生神力，三皇子和他姐比扳手腕，都扳不过她好么？

“没事的，你看，哥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拿不起来，现在不一样拿起来了吗？”

“可姐姐能拿起来。”

玉亭朝无言片刻，硬着头皮道：“她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天生神力。”

“那为什么小辞没有神力？”

“……”

“哥哥有吗？”

“没、没有。”

啊，对啊，为什么他们没有？如果他有那一把子力气，小时候也不会总被她压着打。

玉亭朝默默流下了心酸又羡慕的泪水。

玉琉璃还不知道自己的不一样闹出了怎么样的后续，也不知道玉亭朝怎么和小弟解释他们的“长大”和玉琉璃不一样。

小家伙没有长高和时间的概念，所以她具体成了拿动沉金烈火枪，没想到他会去问青墨，他那小脑瓜子就理解成了他长不大了。

她带着知书出门，是带她去和一个要退休的掌柜交接工作。

那个掌柜家里生了孙子，打算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这是明面上的说法。

实际上，玉琉璃猜他是之前跟着贪了些钱，怕玉琉璃秋后算账，趁机收拾东西跑人。毕竟他都那么知情识趣“引咎辞职”了，玉琉璃总不能再追着不放吧？

那是家布庄，布匹上好坏，一般不是内行人分辨不出来，但这掌柜没敢当别人都是瞎子，以次充好糊弄人，而是谎报了布匹的进价，偷扣了多匹好布，转手卖了出去。

情节上没其他店铺严重，玉琉璃敲打过后也没打算抓着不放，只看后续是否改过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