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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公主与郡主

云期不是不清楚赫连蒙越在和亲这件事上的能力有限,但是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原本能够对和亲人选置喙的萨满巫师变成了被老师管得死死的小王子,不仅之前的所有接近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还很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让那位使臣已经对她有了防备之心。

可以说是这段日子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是赫连蒙越毕竟还是北梁王子,说不准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虽然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实属异想天开。

云期没忍住又掀开马车的帘子,回头看了一眼薛云娆和沈洺的马车。

但是刚才还停在那里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只有野草的压痕能够看出来那里曾经停过一辆马车。

他们还是十分谨慎的。

但是提前回去意味着云期很有可能一进门就会遇见薛云娆,和她的探究与恐慌迎面相撞。

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正如云期所说,她对薛云娆薛云姣姐妹俩和沈洺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所以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不闻不问的态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撞破那档子事情之后,可以说是给沈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她并不怵沈洺,也预料过早晚要和沈洺发生冲突,但并不是因为这种离谱的理由和莫名其妙的时间。

不过,云期抿了抿嘴唇。

薛云娆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刚被发现就上赶着来试探。

只是云期并没有如愿进了定国公府的门,刚一进京城马车就被人拦下了。

赫连蒙越不好露面,左青青掀开帘子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丫鬟:“你是?”

丫鬟草草地行了个礼:“左小姐,薛小姐可是在你的车上?”

云期听见有人叫自己,也探身过去,发现是曾在公主府赏花宴上见过的含朱:“含朱?”

含朱看见她,脸上升腾起几分喜悦:“薛小姐。”

云期不明就里:“怎么了?”

含朱在车前行了个礼:“郡主想要见您,公主让我来的。”

永昌郡主想要见她?

云期皱了皱眉毛:“找我做什么?”

含朱垂眸:“奴婢哪里知道,还请薛小姐与我去。”

若是换一个人来,云期一定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但是含朱又不是一般的丫鬟,她还是陆平川那边的人。

陆平川虽然看起来风度翩翩,但绝不是什么君子做派的人。

假借公主府的名义带走她这种事,云期相信他干得出来。

左青青不明就里,既不知道为什么大名鼎鼎的永昌郡主会突然想要见云期,也不知道为什么云期对这位明显认识的公主府丫鬟表现出防备。

但是眼下他们堵在城门口显然也不是办法,于是左青青说:“我陪你去吧。”

云期看了她一眼,觉得还是不应该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不必了,我跟她去就是了。”

含朱也知道云期如今对她十分提防,尤其是她离开京城前已经跟主子撕破脸,现在提防她也不奇怪。

但是公主让她来请,她也不能推脱。

“薛小姐请。”

云期到的时候,敏锐的发现公主府与她前几日来的时候又有些不同。

长公主待下宽和,人也爱笑,府中的仆役也是如此,气氛一向活泼。

但是今日不同,所有人都低眉垂目,没有一个人说无关紧要的话,平时好像时时浮动在空气里的笑声也没有了。

云期跟着含朱向内走去:“到底是怎么了?”

含朱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云期向内堂走去。

云期意识到不对劲:“这里不是郡主的住处吧,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含朱看着她,苦笑了一下,然后退到了一边。

一个更高大些的妇人走出来:“薛小姐,我们公主有请。”

长公主发现她在帮永昌郡主了。

云期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但是现在她已经身陷此处,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只能庆幸无论如何长公主念在定国公府的面子上,总不会对她做什么。

云期跟在妇人身后走进了公主府的内堂。

堂上长公主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裙头戴金冠,端坐在主位上,富丽堂皇不怒自威。

“薛小姐。”

云期行着礼,长公主不叫她起来,她就只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长公主,前世今生加起来数都数不清,但从没有像是今天这样,被长公主用毫不掩饰的威严目光逼视着。

这不奇怪,因为她今日来此的身份,既不是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女儿的玩伴,也不是不起眼的别人家的女儿。

而是一个随时有可能给长公主府带来危机的,居心叵测的人。

过了好一会,长公主才慢慢开口:“免礼。”

云期就直起身来,等着长公主说话。

“永昌哭着喊着一定要见你,说你能帮她,”长公主笑了一声,“你能帮她,我这个母亲尚且束手无策,你能帮她什么?”

云期看着她:“公主殿下是郡主的母亲,也是公主府的主子,陛下的姐姐,自然有诸多顾虑,而我没有。”

长公主却仿佛更加生气了:“我有顾虑你没有,怎么,你是想说你比我更能为了永昌豁出去?”

云期当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长公主显然是在气头上,无论她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会被迁怒。

她低声说:“我是不知者无畏,公主纵横当下,自然比我看的更远,您为郡主选择的未必不是一条好路。只是我与您不同,往后的事情对我而言未必那么重要。”

“薛小姐,你要知道,以永昌现在的处境,她已经是众矢之的,她不去和亲,去和亲的会不会怨恨于她。她想留在京城,可天知道留在京城会发生什么?”

云期在奉承她,长公主怎么看不出来,可是看看她都说了什么?

纵横当下?看的长远?

她若是真的纵横当下,怎么会面对如今的困局无计可施。她是陛下的姐姐,可也只是说出来风光,她有多少权利还不是陛下说了算。永昌的事情她多么痛心,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若是真的看的长远,又怎会不知道永昌即便嫁到了北梁,也不过是一时的平静。北梁狼子野心,早晚有对着大周下口的那一日,真到了那一日,永昌也不过是再做一次牺牲品。

但是即便她看透了这一切又能如何,正如她所说,她的女儿已经被架到了风口浪尖上,已经无计可施。

云期却说:“那若是有人愿意替永昌郡主和亲呢?”

长公主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想到?不是人人都能做和亲之人的,起码得是宗室女,可哪有宗室女愿意去那种地方呢?”

云期笑起来:“我有人选。”

长公主终于正眼看她:“是谁?”

但她其实还是不信的,云期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来到京城的姑娘,只是运气好与定国公府沾亲带故,虽然也时时出门但也绕不过定国公府的圈子。

认识的宗室女哪里会有她多?

更别说找出那个她都找不到的愿意和亲的人了。

但是看着云期脸上胸有成竹的表情,她又不确定了。

只见云期笑了一下,说:“晚晴县主。”

晚晴?

长公主努力回想着宗室里哪家的县主是这个封号。

忽然,记忆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孩走到了她的面前:“是平乐的女儿吗?”她不确定地问,“是吗”

无怪乎长公主记不清楚,平乐郡主与其母熙宁大长公主不同,惯常就十分低调。

尤其是大婚之后,更加不为人所知,所以她的处境其实许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都没理由替她出头。

长公主能记得平乐郡主之女的封号,还是托了许多年前曾与熙宁大长公主共谋大事的福。

但也仅限于记得平乐郡主还有一个女儿,再多就不知道了。

但是,“她为什么会愿意和亲?”

云期笑了笑:“不论我说什么,公主殿下心里都觉得我是在花言巧语,只是表面功夫,那我就不说了。殿下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查一查郡主府这些日子的事情,就知道县主为何会答应了。”

如果换一个人,云期只会简单粗暴地把所有的事情甩出来,不会这样引导,但是眼前的人是长公主。

长公主身居高位,看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云期那样做不仅不会得到任何理解,反而还会让长公主对她愈加反感。

别人的反感自然不算是什么,但是这是长公主,是镇北王府一直以来的盟友。

前世的长公主因为永昌郡主和亲最终跳出纷争,云期希望自己能通过帮助永昌郡主重新争取这位盟友。

所以只能慢慢引导,希望她能够意识到与云期合作的价值。

当然眼前的这些还远远不够,只有真正帮助永昌郡主摆脱和亲,才算是递上了投名状。

不过,起码眼前的这些东西足够长公主不仅仅把她当成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孩子了。

但是长公主并没有如愿给出云期想要看到的反应,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去见永昌吧。”

她远比自己的女儿要冷静,不会轻而易举地热血上头,自然也不会因为还没有定论的事情就表现出额外的态度。

云期不免有一些失望。

但是让她去见永昌郡主,是不是长公主也并非表面上那样油盐不进呢?

云期没有继续探求,以免因为自己的态度让长公主觉得受到了冒犯。

她跟着带她来的妇人去见了永昌郡主。

不过数日不见,永昌郡主已经变了个样子。

过去的她明媚动人,像是一朵俏生生的话,可现在的她却苍白消瘦,就像是行将凋零。

云期吓了一跳,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永昌郡主看见是她,笑了一下:“那个人答应了吗?她答没答应?”

她扑过来抓住云期的衣服,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她答应了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云期更加惊讶了,长公主对这个女儿十分珍爱,不然也不会这样进退维谷。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府中的下人自然不敢说什么,那永昌郡主怎么会这样崩溃?

永昌郡主强撑着站直了身子,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没有人愿意帮我,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做了和亲公主,免得他们入选,就连我母亲,都没想过要帮一帮我。”

应该是长公主为了让永昌郡主心情好一点,虽然不允许她出门,却也让许多旧日伙伴来过。

但是不是人人都知道和亲公主要从宗室里选,以前也不是没有选大臣之女作和亲公主的例子。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这种时候见到最有可能成为和亲公主的永昌郡主,难免口不择言。

云期只能尽量安抚:“她同意了。”

永昌郡主泪水涟涟地看她:“什么?”

“那个人同意了,就是我说能够顶替你做和亲公主的那个人,”云期看着她,“只要姐姐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惊动了其他人,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姐姐,可若是打草惊蛇,我也无能为力了。”

永昌郡主实在太过不可控,原本在她的计划中她只需要安然度过这段日子,等着听册封别人为和亲公主的消息就行了。

也实在是她过于想当然了,永昌毕竟不是任她摆布的木偶,不是她希望怎样就会怎样。

她会见到别人,心境会起波澜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句两句的安抚根本无济于事,因为她所担心的是自己的安慰,甚至于恨不得能够时时掌握所有动向。

听见云期这样说,她一时间有些惊惶:“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你再也没来见过我,如果不是我跟母亲大闹,你是不是还是不会来见我。”

云期嗫嚅了一下,说:“有些事情我并不敢告诉你太多,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做的这些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如果告诉了你,或者告诉你的时候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了,走漏了风声,我也是要遭殃的。”

“那你就不该告诉我,”永昌郡主痛哭起来,“你就不应该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云期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我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的性格,我以为你冷静又自持,是能够坚持的。”

不能说是云期以为,前世的永昌郡主就是这样的人,她冷静不已,坦然面对了要和亲这件事,即使曾向云期求助过,但是云期不曾听说过什么抗旨的传闻。

永昌郡主笑起来:“如果我不曾看见希望的话......”

她没有再说,云期却明白了。

如果云期不曾告诉她有别的可能性,她或许会冷静地接受,可是既然知道了,她就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要面对这样的命运了。

云期对着她轻声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但是后面的安排依然很难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就好。”

“你!”

“永昌郡主,你要知道,我帮你不是因为我不得不帮你,而你相信我是因为眼下你只能相信我,你没得选。”

云期本以为永昌郡主是一个很好的盟友,毕竟是旧时好友,她也没想过要一直隐瞒她。

但是却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的沉不住气,既然好好说服已经不管用了,那还不如就这样威胁到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对着永昌郡主冷笑:“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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