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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男装和首领

方渠被摁在地上,看着李延年勾着方许的脖颈,像是关系十分亲密一般地离开了。

他的眼中含着泪:“小姐。”

他已经被李延年视作眼中钉,过去曾经靠着谄媚逢迎所获得的所有亲切已经荡然无存,他非常清楚,他现在只能依靠这位一手促成这一切的小姐。

云期笑着看向他:“你是想要跟我求情吗?”

方渠没有抬头,而是把头更深地低下去。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姿态已经很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云期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有什么跟我求情的资格吗?”

方渠没有抬头。

云期的意思说得非常不留情面,但是方渠也能够明白。

他确实没有什么跟云期提要求的资格,他能够猜出来她对自己有所图谋,但是哪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他的头磕在地上,却不言不语。

云期看他这个样子就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帮你救了你哥哥,你能带给我什么呢?”

云期知道方渠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投靠自己,但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像方渠这样,无依无靠的无根浮萍。

定国公府的雪青,京城中的姚娘子,看似都对她十分忠心。

甚至对于她的吩咐也一向十分尽心,但是他们一个是定国公府的丫鬟,一个是安南王的手下,云期始终不敢过分相信。

一个可以信任的,底子干净的手下人,就是云期现在最需要的。

就像是方渠这样的就十分理想——他还有一个哥哥牵着。

若是真的无依无靠了,云期又要怀疑他是否真的忠心了。

现在只要掌控了方许,只要方渠还对这个哥哥有感情,就不用担心。

方渠忽然直立起身子,看着云期:“只要小姐愿意,我愿意为了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云期看着他,笑眯眯的:“好。”

虽然是被情势所迫,但未尝不是好事。

至于方渠跟他哥哥之间的内情,云期并不好奇。

方许不管对她是怎样的心情,轻视也好,依靠也罢,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阿枝看着两个人,站起来:“跟我来,我先带你去换一身衣裳,待会就去把你哥哥领出来。”

方渠感激涕零地看着两人,跟着阿枝退下了。

云期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那个暗处的将军,到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

但是黑羽军节节败退,必定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谢长安如果继续留在黑羽军的地界,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京城那边付悯柔至今没有回信,不知道是根本没有收到,还是回信被拦截了。

如果是被付大人拦截了......她毕竟还是付大人的女儿。

如果付大人发现付悯柔是《思母谣》的幕后之人,她恐怕不会好过。

留给云期的时间其实不多。

“小姐。”

云期刚想着闭目养神,换过了衣裳的方渠就跟着阿枝进来了。

他仍旧穿着一身男装,只是从一身灰扑扑变成了一件看起来水嫩了不少的淡绿色。

云期一挑眉:“阿枝没给你准备裙子吗?”

阿枝掩口一笑:“她非要这么穿的。”

方渠听见这话脸上就是一红:“小姐......你和绿衣姐姐都知道了?”

她又想起云期刚才反驳方许的女子小人之言,忍不住想要辩驳:“其实......”

云期摆了摆手:“你心里想藏着这件事就只管藏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说了再说就行,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没有那么关心。”

方渠的眼眶一红:“谢谢小姐。”

她的秘密早已经无所遁形,但是不到最后的时刻,她仍然不愿意自揭伤疤。

何况是对着只想要利用她的云期。

云期百无聊赖地看了方渠一眼,知道这个女孩心里除了伤痛恐怕还有傲气。

即便现在将她收入麾下,想要调教到能够驱使也需要时间。

遂说:“你喜欢穿男装,就还当做男孩好了,以后就跟着我,有人问就说是我的小厮。”

方渠垂首:“是。”

......

平安县里的人已经不太多了,自从被黑羽军占据之后,尤其是从黑羽军败退平安之后,留在这里的本地人已经不多了。

库西克拜带着几个人在街上巡逻,居然破天荒地看见一个茶水摊子挂了旗子出来。

他觉得新奇,带着手底下的人做了过去。

摊子上守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但是佝偻着腰,看着就是做惯了这种差事的。

“你居然还开门,”库西克拜说,“我以为你们本地人早就跑了。”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唉。若是能跑我也就跑了可是我才花了全部家当买了这个摊子,若是跑,恐怕前脚刚跑出去,后脚就饿死了。”

库西克拜笑了两声,就不再和他说话了。

在他眼中,这时节还出来做生意的茶水摊子虽然新奇,但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值得他过分地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从他手底下逃走了的阿枝更值得他在意。

“首领催金枝夫人的项上人头催得越来越紧了。”库西克拜轻轻地敲着桌子,“但是现在金枝夫人跟薛家那个娘子一起躲在淳阳,我们抓不住人。”

“大人,首领想要金枝夫人是要引诱将军......不,阿瑟穆出来,如果我们能找到阿瑟穆,不比去淳阳抓人更容易些。”

库西克拜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马上就有会察言观色地驳回他的想法:“若是这么容易找到,首领还用得着从金枝夫人身上想办法吗?”

库西克拜听到金枝夫人,没有说话。

但是这人马上就意识到他不愿意听到别人提起金枝夫人,于是聪明地调转了话头。

“还有平叛军那边的主将,说是世家出身,叫......”

库西克拜抬抬下巴:“谢二郎。”

“对,谢二郎,平叛军那边说是死了,但是一方主将,还是能在......手下打胜仗的主将,我们哪能杀得了。我看啊,就是他们大周内斗,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就是,谁不知道大周内里都斗成一锅粥了,世家都快要自立为王了,现在把一个世家出身的人送到大周皇帝手里,能活着才有鬼。”

而此时,能活着才有鬼的谢家二郎谢长安,正跟着找不到的阿瑟穆,在深山老林中长途跋涉。

云期和阿枝最开始预料的确实不错,他们两个确实是碰头了,不仅碰头,还飞快地达成协议合作了。

只是谢长安对安南王心存芥蒂,这才把阿瑟穆的存在掩去了。

而安南王虽然知道自己是送出去了两个人,但是谢长安不说,他也不会特意去查。

毕竟因为露华的缘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颇有些不尴不尬的。

安南王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误导云期和阿枝往最坏的方向猜测。

而之所以带上阿瑟穆,是阿瑟穆说他知道黑羽军首领现在在哪里,而两人在杀死首领这件事上一拍即合,于是同行。

但是眼下,他们已经在深山里迷路了足足十日。

“阿瑟穆,”谢长安靠在树上,“你真的认路吗?”

阿瑟穆一剑把不知道哪里爬出来的小蛇钉死在树上,一边看着蛇躯扭动着挣扎,一边说:“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走的。”

谢长安微笑:“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阿瑟穆想了想:“十岁的时候吧。”

谢长安深呼吸:“你确定你还能找到十岁走过的那条路吗?”

阿瑟穆笑着说:“就算我能找到,我们走过去的路也是进不去的。”

谢长安:“?”

“我这个亲爹啊,非常喜欢故弄玄虚,这里有他布下的一个什么阵法,找不到正确的路口是绝对进不去的。我带你来是因为我知道那个路口怎么找。”

谢长安皱了皱眉:“这么谨慎?”

阿瑟穆不以为然:“他当然谨慎了,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多少人想要,比你们汉人的龙椅也不差多少。他又年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祖地,要是不藏好点,早就被人弄死了。”

谢长安跟着他走:“你似乎也是其中一人。”

阿瑟穆看他一眼:“我当然是,不止我,他所有的儿女都是,我们每个人都想要杀了他。”

谢长安不明白:“他对你们很不好?”

“不,相反,他对我们都很好,但是那种好就像是你得到了一块上好的原石,愿意用最好的材料打磨一样,他不把我们当人。”

阿瑟穆缓了缓,又说:“我们所有人的母亲,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要么在武力上超群,要么在智力上卓越,还有生得十分美貌的。”

“他是在控制自己的孩子的能力?”

阿瑟穆点点头:“然后在每个孩子十岁那年,要在祖地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谢长安咂舌,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阿瑟穆的兄弟姐妹都想杀了这个父亲了。

既然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孩子专精于某一方面,想必是会让母亲抚养孩子的,而让孩子亲手杀死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不可谓不残忍。

“既然你能找到出路,你们所有人联合起来,未必不能杀他。”

阿瑟穆的眼里带了几分嘲弄:“你以为他想不到,我们所有人都服了毒,只要他一死,我们也是必定会死的。”

谢长安再次震惊于这位黑羽军首领的防备心。

“我那些哥哥姐姐一个比一个厉害,黑羽军与其说是靠着他,不如说是靠着我这些投鼠忌器的哥哥姐姐。只要你杀了他,不管他们死不死,黑羽军马上就会土崩瓦解。”

谢长安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年李常旭带人杀了黑羽军首领,黑羽之祸就马上平息了。

“我来的时候听说你身边有一个金枝夫人,你这么无声无息地,就不担心她出什么问题?”

阿瑟穆冷笑:“你呢,你不担心那个牙尖嘴利的薛小姐吗?”

谢长安却说:“我在军中留下了人照看,如果她来了,安南王和我的人都会保护她的。”

“那阿枝也不需要,她甚至都不需要别人保护,她自己就能保护自己。”

两人一面找路,一面闲聊,终于在三日之后,找到了正确的路。

阿瑟穆看着拦在路口的异族汉子,笑着说:“二哥,今年轮到你了啊。”

黑羽军首领每年回到祖地的时候都会挑选一个位次在前的人随身保护,就是为了防止不知轻重的小孩子们,万一真的热血上头不计后果。

阿瑟穆二哥看着阿瑟穆:“十七,你回去吧,我就当做没见过你。”

阿瑟穆的目光冷冷的:“那恐怕是不行。”

阿瑟穆二哥的目光坐在谢长安的身上:“你莫非是觉得你们两个人就能杀了他?”

“只要二哥你不拦着我,我就能杀他。”

阿瑟穆二哥长眉蹙得紧紧的:“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是想我们都给你的私仇陪葬吗?”

阿瑟穆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别说笑了,难道你就不想杀他吗?”

阿瑟穆二哥没有说话。

若说不想,就连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但是这位心狠手辣的父亲身上担了太多的干系,他不敢轻举妄动。

阿瑟穆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的哥哥姐姐们什么都好,只是年纪大了就开始优柔寡断。

明明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却开始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害死不熟悉的其他人。

要让阿瑟穆说这就是想的太多,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怎么还会在乎别人的性命。

但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他没有相让的意思,阿瑟穆也不打算就这么退让。

他拔剑挥出:“来吧。”

结果一步还没踏出去,就被谢长安拦下了。

“您是位勇士,既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那这一时半刻想必也不会在意,何不听我一言。”

阿瑟穆的二哥对他们十分纵容,或者说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你说。”

“整个黑羽军,除了你们一家子就是普通的将士,他们有的是被征兵征来的,但是大多都是怀着推翻王朝建立新朝的愿望来的。不管这会不会成功,现在的黑羽军确实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并且卓有成效,可是如果眼前这繁荣是虚假的,为了这一目标聚集在一起的人都成了一己私利的牺牲品呢?”

谢长安微笑着说:“黑羽军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推翻王朝的义士,而是龙椅下压着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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