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电话接通的那几秒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彼此的呼吸声传入了对方的耳里。
杨初夏握着手机的指尖有些泛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男人抢先了一步，声音寡淡，“有事吗？”
听在杨初夏的耳里，更是是一种质问，一种让他女朋友知道她存在的质问。
杨初夏咬了咬唇，咽下了喉咙处开始泛酸的口水，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与往常无异，“对不起，我不小心按错电话了。”
程起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打错的？”
杨初夏不着痕迹地呼出了一口气，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下一秒，那端的程起直接挂断了通话。
杨初夏看着被挂断的通话，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楚。
雷晨霞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杨初夏抬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没事。”
给她简单处理完伤口，雷晨霞说，“要不，你还是请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的脚……”
“我没事的。”
雷晨霞又说，“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专治这种扭伤的，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谢谢。”
不知想到了什么，雷晨霞问道，“你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
杨初夏舔了舔唇，声音很是空灵，宛如从遥远的山洞里传来一样，“……没事了。”
看了一眼经理办的方向，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吗？”
杨初夏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了？”
“我听说，程总也出事了。”雷晨霞压低着声音，“听说出的事还不小，程总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呢……好像是在那个第一人民医院。”
“……”
“我听他们说，现场很惨烈，好像有一个人当场丧命，直接送去火葬场的。你说，程总不会有什么事吧……”
“……”
“程总这么好的一个人，可别有事啊。”
“……”
杨初夏听着她的话，心咯噔了一下，眉头紧皱着。
虽然她知道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听到那场事故时，却还是忍不住感到心悸。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语气认真，“刚刚是程总给我打的电话，他现在很好。”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没事一般。
雷晨霞一听，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程总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杨初夏没有请假，直到下班了，她才收拾着东西离开公司。
经过了几个小时，她的脚肿得越发的厉害了，稍稍一动，便是牵扯神经的疼痛。
杨初夏几乎是咬着牙齿走到了电梯口。
雷晨霞有些担心的道，“实在不行，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杨初夏低头看了一眼，那脚裸肿得像只馒头一样，“你不是今天要回你妈妈那边吃饭吗？快去吧。若是严重的话，我会去医院的。”
雷晨霞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那行，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给我打电话。”
两人在楼下分别，杨初夏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望向杨初夏，“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
杨初夏垂下视线，她的嘴比她的脑子更快的说出了答案，“麻烦去第一人民医院。”
“好的。”随着师傅的话落定，车子启动，往目的地行驶而去。
公司离医院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师傅等了一分钟，见杨初夏还没下车的意思，便出声提醒道，“小姐，到了。”
杨初夏像是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计费表，从口袋里拿出了钱，递给了师傅。
她下车后，师傅便开车走了。
杨初夏站在那里，看着那大大的牌子，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她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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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怔怔地站着，脑子像是卡壳了一般，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答案。
太阳已经下山了，夜色开始悄然降临，就连那风都有些沁凉。
杨初夏刚想转身离开，她一动，便牵扯到了脚裸处的伤。
她想起来了，她是来看脚的。
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足够说服她走进医院。
杨初夏忍着钻心的痛走到了柜台前，挂号。
路过护士站时，有空闲着的护士在聊天，“你今天可好了，竟然负责808号病房，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
“一个：帅；两个字：很帅；六个字：帅得惨绝人寰！！！真的，你是不知道，我给他换针水的时候，我的手都是哆嗦的。你说，现在为什么都是打吊瓶啊，怎么不打屁股针了呢。”
“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程家的三少爷，此是尔等能够沾染的。”
“哎，可惜了。这么帅又这么有钱的男人，注定是别人家的。你是不知道，他女朋友长得也很好看，他们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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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的声音随着电梯门的关上，彻底隔绝了。
杨初夏低垂着头，看着脚尖，也不知是脚太疼了，还是什么原因，逼得那双眼都有些泛红。
“叮——”
电梯的门一打开，杨初夏就走了出去。
由于她全程低着头，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
杨初夏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相撞，对方手上的药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杨初夏弯腰，帮忙将药捡起。
那袋子里是夹着医生开的药单，上面有患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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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的余光瞥见了上面的名字时，动作戛然而止。
她抬头，对面的人也抬头，四目相对。
“……”
“……”
当林子阳看见杨初夏的那张脸时，目光一顿。
他见过杨初夏，在老板的钱包里。
不对，应该说是她的照片夹在了老板的钱包里。
杨初夏看着这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她将手里的药递给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站起身，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林子阳同时也站起了身，“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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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转身，往相反的离开了。
林子阳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游移到她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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