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程起的担忧

李琦的突然离世，将他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他没了往日的运筹帷幄，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只剩下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们之间，缺失了两年，多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

程起站在落地窗前，就这么站在那里，新拆开的一包烟，已经空了一大半了，整个空间里弥漫着烟味，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他掐灭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他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那端的人回了一句，“这件事太过于蹊跷了，还需要一点时间。”

程起那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声音冷硬，“尽快。”

“好。”

——

李子鸢趁着杨初夏忙活的时候，给程起发了一条短信：

【一切顺利。】

李子鸢确实是接到了程起的电话，了解了杨初夏现在的处境，特意飞过来陪她的。

什么视察市场，开拓市场，只不过是她找的理由罢了。

他们都放心不下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女生躺在了床上。

李子鸢正敷着面膜，她偏头看了一眼杨初夏，水嫩的皮肤，根本不需要其他的护肤品保养。

还真是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天生丽质。

她突发奇想，“你说，若每个女人的皮肤都像你这么好，这护肤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市场。”

杨初夏闻言，没有说什么，那张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看不出什么。

“哈哈哈哈——”

李子鸢忽然撕开面膜，笑出了声，“我想起来，我前天去药店的时候，一个帅哥走进店里，就对售货员说，他要买一个生命探测仪。把售货员弄得一愣一愣的，说店里没有什么生命探测仪。你猜那个帅哥怎么说？”

杨初夏的关注点却是，“你去药店买药吗？是生病了吗？”

她的这个问题把李子鸢弄得一愣，而后满脸的诚恳，“初夏，要不，我们俩过吧，要什么男人。”

杨初夏这个回答，简直可以当成模板了。

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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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显然跟不上她的调频频率，疑惑出声，“什么？”

李子鸢说，“就是有点小过敏，去药店拿了点药。言归正题，你猜那个帅哥怎么说？”

杨初夏诚实地摇了摇头，她猜不到。

“那个帅哥挠了挠头，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他说他想买验孕棒。”

话音刚落，李子鸢直接捧腹大笑。

相比于她，杨初夏则淡定了很许多，只是扯了扯唇。

李子鸢见状，也不气馁，继续道，“还有，上上一次，我去银行办了下业务，正拿着单子准备走的时候，这时走过来了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存折本，直接递给了工作人员，说了一句，‘你好，我死期到了’。”

说到这里，李子鸢已经笑出了眼泪，“你是不知道当时候的那个情景，我和售货员对视了一眼，都拼命忍着笑……”

李子鸢分享着自己生活中所遇到的趣事。

杨初夏忽然开口道，声音很轻，仿佛像是从遥远的山洞里传来一般，“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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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鸢一听，那笑意也敛住了。

她看向她的眼神里，变了变。

“我……你……”

李子鸢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半天都没能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她知道，依照杨初夏的聪明劲儿，她瞒不了多久的。

还不如直接说开了。

想到这里，李子鸢憋了一肚子的话，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想，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再好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

“我真的没事。”杨初夏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些，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她听的，“他生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她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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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们在呢。”李子鸢伸手抱住了她，那双眼里，满是心疼，“初夏，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也失去过最亲的人，所以，她是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杨初夏喉咙滚动，“嗯”了一声。

李子鸢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那我留下来，陪陪你，好不好？”

毕竟，所有的事都说开了，那么她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明显了，先前所说的一切，都不攻自破了。

杨初夏将所有的利弊分析了一遍，“你现在工作室才刚起步，有很多事，还需要亲力亲为。这边的事，我可以自己搞定的。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李子鸢急急的道，“工作室那边，不还有原姐吗？再说了，我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工作，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调整一番。”

她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陪杨初夏。

别说程起，她也不放心。

“你听话。”杨初夏却坚持，“你明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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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她，李子鸢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安城一步了。

况且，她并不希望李子鸢留下来，因为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怕会牵扯到她，并不希望杨家那边的人，知道她的动态。

李子鸢在杨湛心里的位置，杨家来很清楚，她怕到时候计划实施了，杨家来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事。

李子鸢并不明白杨初夏的良苦用心，问道，“那小琦什么时候……下葬？”

杨初夏的语调未变，“明天就火化下葬。”

没有告别仪式，没有守灵堂。

杨初夏也是在李琦死后，她才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家。她想要依照习俗，帮他守灵的，可灵堂她却不知道安置在什么地方。

后来，她想了想，算了，人都没了，就不要被那些世俗所扰了。

她觉得，他应该也不会喜欢那些东西的。

“那我等小琦下葬后再走。”

李子鸢想，走一步看一步。想留下来，等到明天再找理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