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风暴

静！落针可闻！

刚才堪比屠杀的只是前菜？众人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还有三个伤者身上出现了恐佈的伤口。其中一个脖子被撕裂，血液不要命地流出来。他死死地捂住脖子，眼神佈满了恐惧。

“快！快救人！”宋莉莉招呼倖存者帮忙，有三两个人响应她的号召。但更多的人死死地盯着陆颜君。

“你说那些怪物还会再来！”杜伤淮惊恐地看着陆颜君，也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问题。宋莉莉用衣服按住脖子受伤男子的伤口，目光同样盯着陆颜君。

“嗯！”陆颜君敷衍地回应了一句，他低头看了看两把开山刀。只见开山刀因为过度砍噼已经翻卷，刀口崩了不少。他随手丢掉了开山刀，然后把椅子下的背囊拿了出来。陆颜君从背囊里拿出了一把剔骨刀。

“喂！你说清楚些！”杜伤淮看到陆颜君的态度，气不打从何处来。

陆颜君瞥了他一眼，好笑地道：“生气了？刚才面对怪物的气势去哪里了！”

“你！我！”杜伤淮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他拍胸口保证保护宋莉莉的话言犹在耳。

“你明明知道有怪物，怎么不提早通知我们！”一个眼镜男走了出来指责道。

陆颜君走到独眼蛙的尸体旁开始对独眼蛙剥皮抽筋，他低头苦干，慢条斯理地道：“刚才我不是提醒了你们吗？你们好像更担心上传微波社交的问题！”

“是你没有好好地説明！如果你认真和我们解释，我们就不用上船。他们就不用死！”眼镜男骂道。在场的倖存者纷纷响应，对陆颜君指责道。

陆颜君主要想得到独眼蛙的指骨。独眼蛙的指骨与钢珠大小相当，可以代替钢珠。甚至它比钢珠的威力大得多！因为指骨当中仍残留着源！有源的加持，指骨的破坏力要比钢珠大四至五倍！而这里有大量独眼蛙尸体。一只独眼蛙能获得十至二十粒指骨！十只就有二百粒指骨！指骨和蛙舌对于陆颜君来说，绝对是新手村必领奬励！

“说话啊！理亏了吧！”杜伤淮理直气壮地道。

“你们的死活关我屁事！”陆颜君漫不经心地挑出指骨。

“啊！？”众人以为自己听错。

“你们是不是看无聊脑残剧看多了！以为总有人会来救自己。别人要撕破脸皮，哀求你们下船？”陆颜君好笑地道，“现实是黑袍纠察队啊！想获救，靠的永远是自己！”

“你这个自私的疯子！”杜伤淮破口大骂。其他人也跟着和应。

陆颜君突然瞪了倖存者们一眼，一股实质的杀气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倖存者们顿觉船舱温度低了数度！陆颜君冷酷地道：“收声，再不收声，我送你们下去和他们继续联谊！”

他们当然是指死去的三人！倖存者们纷纷闭嘴。杜伤淮这只领头羊顿时骑虎难下。本来他打算利用群众压力逼陆颜君就范。谁知道陆颜君油盐不进。

突然间，船只引擎响起。众人此时才想起可以开船逃走。而这个聪明人正是在驾驶室内的欧昂离。他兴奋地拍打着船家，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正当大家喜出望外之际，引擎传来了一声悲鸣，刚想前进的船骤然停下。任凭船家如何操作，引擎再无声息。众人的心顿时掉落谷底！

十八位乘客和一位船家。死去三人，三位重伤。倖存者还有十三人！

“阿明，坚持住啊！”在倖存者为墨鱼船无法航行而惊慌时，又一个伤者死亡。脖子被撕裂的伤者在医疗器材缺乏的情况下根本止不了血。无助的宋莉莉只能用衣服按着他的伤口，看着伤者慢慢地死去。宋莉莉忘形地跪坐在地上，她呆呆地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想破头她也想不到一次好好的墨鱼之旅会让她面对人的生死。

伤者死亡像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倖存者们崩溃了！有的人无力地坐下。有的人咬着手指头，神经质地低喃。有的人狂踢椅子发洩。而欧昂离选择暴揪船家。

欧昂离失去理智般暴揪船家，他恶狠狠地道：“我命令你马上开船！我给钱你马上开船啊！”船家被欧昂离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其他倖存者拉着他，恐怕船家会被欧昂离活活打死。

“别想着逃了！没用的！我们进入了空间夹缝中。浓雾之外可是另一个世界，也是独眼蛙的来源地。在这里呆着你们是九死一生！浓雾里你们十死无生！”陆颜君捡着指骨道。

陆颜君的说话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陆颜君的淡然更加令人觉得诡异。满身血污的陆颜君蹲在地上挑着指骨，就好像度假时享受着闲暇时光。

宋莉莉眼睛一亮，像捉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问道：“陆颜君，你肯定知道离开的方法！要不然，你不会如此淡定的！”宋莉莉的说话点醒了众人，倖存者们纷纷盯着陆颜君。

“当然。方法很简单！”陆颜君随口道。

倖存者们喜形于色，纷纷追问方法。

陆颜君也没有藏私，大方地道：“方法就是等！空间夹缝的出现是因为这个世界与某个空间的融合而产生的，是融合的前期徵兆。只要时间一到，空间夹缝就会消失，我们就能回到原本世界。你们也可以理解浓雾散去之后，我们就能回到原本世界。”

“那什么时候能回到原本世界？如果是一年的话，我们不就死定了！”杜伤淮紧张地道。

“放心，大概是明天中午之前，我们就能回到原本世界！”陆颜君并不清楚确切的时间。因为新闻只报导了渔船发现的时间是7月4日中午。渔船回到原本世界的时间是凌晨，还是11：00，陆颜君也无从得知。

“现在是21：30，还有14小时30分钟！我们怎能撑下去啊！”吉佳彤绝望地道。

“为什么不能？独眼蛙并不难杀。它的舌头弹射轨迹和它视线是相同的。如果你有太阳油，蛙舌根本黏不住你。不过，事先声明，太阳油只能防止一次。因为蛙舌会黏走了你身上的太阳油！只要你们合作，想坚守渔船并不难。”陆颜君理所当然地道。

合作？倖存者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刚才各种卖队友，推搡还沥沥在目。别忘了把自己锁在驾驶室的四人。

太阳油！倖存者当中的女士急匆匆去找自己的包包。太阳油可是不少女士必备的物品！其他人也进入了寻找太阳油的行动中。

“哈哈！我找到了！”建钢举起一支小巧的太阳油，如获至宝！

“嗖！”建钢还来不及高兴，太阳油已被夺走。夺走太阳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运动型男杜伤淮。

“抢劫！抢劫啊！快还给我！”建钢发了疯地扑向杜伤淮，用那水晶指甲挠他。

建钢的攻击对杜伤淮来说只是挠痒，杜伤淮高举太阳油，理所当然地道：“太阳油当然应该由男人来用，我们可以保护你们呢！”

“杜伤淮，把太阳油还给建钢！”宋莉莉站了出来。

美女还是有影响力的，杜伤淮明显犹豫了半秒，他略为客气地道：“莉莉，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想想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揸太阳油，这不是浪费吗！”

“这是建钢的，你这种行为叫做抢！是犯法的！”宋莉莉指责道。

面对宋莉莉毫不留情的指责，杜伤淮脸上挂不住了，他恶狠狠地道：“不还又如何！我就是不还！”

“杜伤淮！”宋莉莉瞪着杜伤淮。可惜，杜伤淮死皮赖脸了，他直接把太阳油抹遍全身。那小巧的太阳油被他利用到了极致。宋莉莉气红了眼，但以她娇小的身躯，她根本斗不过杜伤淮。

参加活动的女士有七位，太阳油也只有五枝。不少更被男人抢走。有的人甚至把食用油涂满全身。在一片谩骂声中，这种丑陋的争抢才宣告结束。

“咳咳！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抵御下一波独眼蛙的袭击。陆颜君，你觉得呢？”杜伤淮脸皮相当厚，经历了刚才的事他还能装作没事儿。陆颜君的从容令杜伤淮忍不住要询问他。

把十粒指骨也放进背囊，陆颜君才松了口气，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独眼蛙刚退，他已经马不停蹄地收集指骨。现在背囊里足足有二百粒指骨，应该能够对付一段时间。他掏出了一根能量棒，不理会满脸血污，啃了起来。

见陆颜君不理会他，杜伤淮也不敢有什么不满。他推了推宋莉莉，用眼神对她示意了一下。宋莉莉意会，她询问道：“陆颜君，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们说，齐心协力才能活着离开的！”

陆颜君吞下最后的能量棒，才缓缓地道：“刚才我已经说过独眼蛙不难杀，你们缺乏的只是胆量。只要组织好防线，把船舱一侧封闭防止独眼蛙夹攻，你们就能抵御独眼蛙。”

“就这样简单？还有没有方法驱赶它们？让它们不敢上船！”杜伤淮问道。

“驱赶？没有用的。人肉对这些怪物就像唐僧肉，恨不得咬上一口。你还是死了心吧！至于简不简单，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别在船上用火攻！”语毕，陆颜君径直往船外走去。

“你去哪里？你不是说船是唯一可以待的地方吗？”宋莉莉疑惑地道。

“我去船顶，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你们拖累而死！”陆颜君冷笑道。

“对，还有船顶！那里最高。可能可以躲避独眼蛙！”杜伤淮眼睛一亮。

“你真的以为可以？”陆颜君冷笑道。

杜伤淮似乎看穿了陆颜君，冷笑道：“别以为我会轻易中你的计！如果你在屋顶，独眼蛙想袭击你必须先经过船舱。我们就成为你的挡箭牌！”

陆颜君笑了笑，道：“你还未太蠢呢！那不如调换，我在船舱，你们上船顶！”

“啊！？”这一次杜伤淮真的懵了。他想不到陆颜君会轻易选择交换。究竟当中有什么猫腻呢？

“你赶快选一个！我可不想被你们坑死！”陆颜君催促道。

“我们商量一下，你等等！”杜伤淮回头看着剩下的倖存者。死者是三男一女。伤者是一男一女，已排除在战力之外。至于驾驶室的四人并不在商量之中。那现在能战斗只有五男三女。杜伤淮正是看着这四个男子。

杜伤淮与倖存者讨论之际，欧昂离推开驾驶室门，露出门缝，对陆颜君招了招手，道：“喂！你啊！我可以让你进入驾驶室避难，前提是你必须保护我！”

“没兴趣！”陆颜君撇了欧昂离一眼便不再理会。

“我家很有钱！只要你能带我出去！二十万！五十万！我也可以给你！”欧昂离焦急地道。

见陆颜君完全不理他，欧昂离继续道：“不喜欢钱？女人，各种美女呢！我也可以帮你找来！”

陆颜君翻了翻白眼，仍然无视他。钱陆颜君当然想要。他需要为末世做准备。食物，器械和避难所，样样都需要钱！因此，陆颜君才需要借贷。但他绝对不会要倖存者的钱。在他眼中，倖存者最后的下场便是死。事件后，警方一定会对这事件进行调查。如果陆颜君动了这些钱，警方肯定会查到蛛丝马迹。这样不利于陆颜君的猥琐发育。

“你们觉得怎样？这里还是船顶？”杜伤淮看着倖存者们。三女分别是宋莉莉、吉佳彤、建钢。男倖存者中陈正道和池建涛赫然在列，也是走了狗屎运。

“船顶！我选船顶！”陈正道急急表态，经历过刚才的一幕，他不想留在这满佈血污和尸体的地方。

“我也选船顶！”

“船顶！”剩下的人也纷纷表态，他们对杜伤淮的想法相当认同。如果陆颜君在船舱内，他们在船顶当然安全系数大增。

“我觉得船舱比较好！在船舱内我们容易组建防线。况且我们还有伤员！”宋莉莉是唯一一个选择船舱的。

杜伤淮看了宋莉莉一眼，回头对大家道：“结果很明显，我们上船顶。现在大家赶快找武器。把可以用的东西搬上船顶。”

宋莉莉皱了皱眉，看着众人行动起来。建钢走到宋莉莉面前嘲讽地道：“你还以为美色还有用吗！留返啖气暖肚好过啦！”

宋莉莉脸色一沉，她低头看着两位伤者。女伤者手臂被撕去了大块肉，而男伤者右边大腿也被撕了大块肉。两人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宋莉莉拉上了闺密，想把女伤者带上船顶。女伤者一边低泣一边道谢。

正当三人即将走出船舱，背后传来一声怒喝：“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带着两个累赘！”说话的人正是陈正道。他阴沉着脸一边用地拖木棍捆绑着菜刀一边道。

“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难道你想抛弃他们？”宋莉莉反问道。

“你不会看气氛吗？你是不是公主病？”刚才大家大约而同的对视早已决定了两名伤者的命运，也没有人选择挑明。宋莉莉却倔强地想带他们上船顶。这举动激怒了其他人。池建涛也加入谩骂中。面临死亡的危机，倖存者们都展露了自私的一面。

“他们还有得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们可以挨过这一关的！”宋莉莉鼓舞道。

“白??”陈正道还想大骂。

“够了！”杜伤淮喝止了陈正道。他拿着自制长矛走到男伤者面前，把他扶了起来。他平静地道：“宋莉莉说得没错。我们不应该放弃朋友。我们把他们也带上吧！”

杜伤淮扶着伤者走到宋莉莉身旁，对宋莉莉露出了一丝暖男的笑容。宋莉莉心中一暖，笑着一起把伤者往船顶运去。

陆颜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发表意见。倖存者几乎把船舱搬空，甚至把他两把报废的开山刀拿走，陆颜君也不发一言。

时间已经来到了23：30。距离零晨只剩下半小时。

驾驶室内四人蹲守着。船舱内陆颜君坐在船舱正中间。而船顶上，八位倖存者和两位伤者严阵以待。阵阵阴冷的海风吹过，带走着他们仅剩的热量。倖存者们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不过，后悔已经太迟了。那恐怖的哌哌声再次响起！

初次踏上船顶，宋莉莉才打量着天空。黑夜中月亮早已不见，被一层浓雾遮盖着。宋莉莉忍不住抬起手，想触碰那近在咫尺的浓雾。浓雾的质感似有还无，与宋莉莉的预想有所不同。但想起陆颜君所说的浓雾外的世界，宋莉莉没有一丝实感。会不会陆颜君说谎呢？

宋莉莉拿着从椅子上扳出来的铁制椅脚环顾着四周，船顶的位置并不多。十个倖存者加上木櫈作为防御已经足襟见底。而大家手中的武器更是参差不齐。试问一艘墨鱼船上面哪有什么武器呢？武器最好的人有杜伤淮和陈正道。池建涛抢到了一个平底锅，俨然是射击游戏中的装备。其余的人要不是铁制椅脚便是陆颜君丢弃那两把废刀。

说起陆颜君，宋莉莉只在上一次会谈中见过他。第一个印象便是木纳，有些懦弱的感觉。一种家中遭逢大变，逼一个宅男出来面对的感觉。对宋莉莉提出老人院的建议表现出不愿却不好意思推却。但没有想到第二次见面观感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他斩杀独眼蛙的气势和沉静令人颤慄。看电影看多了，什么表面斯文，其实是一个连环杀人犯的剧情竟然是真的。

“很冷！”女伤者忍不住叫唤道。受了伤，流了血，身体本就虚弱。在船顶上吹着海风不冷才有鬼。宋莉莉也是担心伤者的情况才想留在船舱。

宋莉莉看了看其他倖存者，见无人理会。她只好脱了外套披在女伤者身上。脱了外套，残存的热力被海风一吹，宋莉莉不由得打了个冷震。此时，杜伤淮走过来搂住了她。宋莉莉身体本能地僵直，但感受到那胸膛的温热时，她心中一暖。想起杜伤淮刚才对自己的支持，宋莉莉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莉莉，如果我们能安全回去，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杜伤淮温柔地道。

宋莉莉刚想回应，独眼蛙的叫声随即传来！所有倖存者马上噤声！

“哌哌！哌哌！哌哌哌！”对于这些城市的孩子，青蛙叫声代表着田园风光。但现在青蛙叫声是收割性命的讯号。没有人敢沿着船顶往下望去，生怕被独眼蛙发现。

“砰！咔嚓！咔嚓！”撞击声，木板破碎声，独眼蛙的哌叫混杂在一起，可见船舱内的战斗已经打响。杜伤淮等人屏着呼吸，攥住手中的武器，但即使武器在手，倖存者们心中也没有一丝踏实的感觉。

嘈杂声持续了足足十五分钟，然后停了！没了！打斗声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哌哌声和拍打船体的声音！拍打船体的声音大家都明瞭那是独眼蛙攀爬船时的声音。如果打斗声停了，只剩下哌叫声，难道陆颜君已经被杀？第一道防线已破！？

杜伤淮环视四周，收获了众多惊恐的眼神。他慢慢地趴在船顶，把耳贴在船顶上仔细地聆听。

“哌哌??”

“砰！砰！”越来越近的攀爬声。

杜伤淮勐地蹲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惊惧。

“哌哌！”彷彿印证杜伤淮的想法，一只独眼蛙跳上了船顶！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哌哌！”

“哌哌！”

巨大眼球诡异地错动了一下，目光锁定了眼前这一堆小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