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灵魂的凝视。
姬无夜想抽离自己的目光，却发现已沉沦在那深渊无法自拔，直到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
“我们来日方长……走。”
成蟜收起精气神，施展鬼魅般的身法来到晓梦身旁，牵住那只小手扬长而去。
这种复杂的街道不利于军队作战，哪怕有着千军万马，姬无夜也只能坐视成蟜离开。
至于百鸟杀手团，早已被这师兄妹二人屠戮殆尽，侥幸活下来的也成了惊弓之鸟。
姬无夜抹去眼角的血泪，怒吼道：“追！”
尽管知道这个命令只是徒劳，但他需要宣泄自己的愤怒，然而心底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灵魂都被定格了，生死任由宰割。
这已经不属于武功的范畴了。
而且这种攻击方式几乎是他天然的克星，直接越过了他强悍的肉身直击灵魂，一瞬间瓦解了他所有防御。
这才是姬无夜害怕的真正原因。
一众下属纷纷奔着成蟜二人逃脱的方向追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人多半是追不上了。
——
夜幕下，人影并肩前行。
成蟜与晓梦翻越新郑的城墙后，并没有继续施展轻功，而是漫步在乡间小路。
久别重逢，两人有很多话要说。
“这就是你的道心种魔？”晓梦终究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相比起当初分别时，这门武功更加诡异了，显然这家伙又有进步。
当初那双眼睛只能给人制造幻象，造成微妙的影响。
可如今已经截然不同，他居然能通过凝视伤人，这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他有可能做到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
比如——眼神杀人。
“是的，这门武功的核心在于精，气，神三个字，随着宿主精神力的提升，会自然而然掌握人的精神波动，最后用来杀敌。”
成蟜语气一顿，笑道：“想学吗？师兄教你啊！”
“哼，旁门左道而已。”
晓梦的傲娇本性又犯了，可仔细听就会发现，这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显然她对这方面也很好奇。
成蟜笑了笑，不和小女孩一般见识，于是继续说道：“据我目前所知，这门武功有两种修炼方式。”
“第一种，先练就道体，再通过传播魔种的方式摄取元精，从而达到魔体道心的境界。”
晓梦目光微闪：“这是你所练的方法。”
“对。”
“你如何摄取元精？”
晓梦继续追问，她当然知道元精指的是一个人的精气神。
同时也大致了解了这门武功的奥秘，通过摄取元精的方式增强自己的精神力，再用自身强大的精神波动伤人。
道心种魔，这名字倒是贴切。
修炼的方式近乎入道，过程却又十分邪恶。
因为摄取元精等同于杀人，这是用无尽鲜血堆积的武功。
可晓梦依旧好奇，因为这种修炼方式很特别。
真香定律果然在哪里都不过时。
成蟜心中暗笑，嘴上却继续说道：“摄取元精的方法有很多，前人死前可将自身精气神存放于一种特殊物品，再由后人吸收。”
晓梦微微点头，这种做法属于献祭，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应该算是一种正统的修炼方式。
可在成蟜之前，晓梦从未听闻过这门武功，也就不存在前人遗留的问题，自家师兄应该不是用这种方式修炼。
“第二种，播种。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个人身上种下魔种，待成熟时再采摘，但这种方法需要特殊方式催动魔种的成长，比如……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成蟜的解说仍在继续。
晓梦戏谑道：“你是用这种方式修炼吗？”
其实她心里已经否定了这种方式，以她对自家师兄的了解，某人那恐怖的占有欲，绝不会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去练功。
成蟜反问道：“你说呢？”
“你不会。”
晓梦摇头，她深知这家伙的为人，说他绿了人家还差不多。
“第三种，嫁衣。”
“修行者将一身功力赠予另一人。”晓梦这时展现出了超凡的天赋，竟一口道破了第三种的核心。
成蟜忍不住看向这妮子，伸手在那稚嫩的小脸上掐了掐。
“不愧是师兄调教出来的，聪明！”
“哼，少废话，快说第四种。”
晓梦又傲娇了，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拍开那魔爪。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夸，被师兄宠溺的感觉吧。
“血衣堡擅养蛊，以蛊虫吞噬活人精血，这种蛊被称为血蛊。”
成蟜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相信以晓梦的聪慧，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说了。
事实上，晓梦也已经心领神会。
她注视着自家师兄：“你所修炼的就是这第四种。”
成蟜点头：“没错，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种？”
晓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扭转了话锋。
“血衣侯是夜幕四凶将之一，你和夜幕又是敌人，如何获取血蛊？”
事实证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成就宗师境界绝非偶然，晓梦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
成蟜却犯难了，他和明珠夫人之间的猫腻实在不适合说给一个小女孩听，会教坏小朋友的。
于是也扭转话题。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晓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本能嗅到了一丝猫腻。
不过她随即抛开这个念头。
“教我这门武功有什么条件？”
咚。
晓梦话音刚落，成蟜便在她额头重重弹了一下。
“这是什么话，师兄对师妹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以为我是那些愚昧之人么？”
晓梦却不好糊弄，甚至将某人那点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不就是图我的红丸吗？”
“过几年给你就是。”
少女娇哼一声，自顾自向前走去。
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师父和大师兄从来不会打她屁股，除了这个坏胚。
成蟜闻言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
他忽然有一个疑问。
师妹聪明过分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既然如此，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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