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世界即将升级

“可是，可是帝君，东皇钟丢了，此事定然是擎苍所为。”

天君以为东华还不知道东皇钟失踪一事，所以才这么心宽。此时也顾不得觉得弄丢东皇钟很丢脸了，连忙将真相托盘而出。

“哦，本君早就知晓。”

出乎天君的意料，东华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像天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我就知道帝君深谋远虑，肯定早有准备，是我多虑了。”

既然东华都知道了，天君自然也就放下心。只要有东华这个帝君在，天族大事哪里需要自己来操心。天君平复了一下心情，顺便拍了拍东华的马匹。

“本君确实有些想法，不过天君可能不会同意。”

东华听到天君的恭维，想到之后自己要说的话，忽然有些想笑。希望天君到时候还能像现在这般支持他。

“啊？我不会同意？这，不如先听听帝君的想法？”

天君谨慎地没有打包票，东华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很有可能对方的想法自己是不会赞同的。但是东华把鱼饵都放出来了，天君实在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咬钩。

“本君的想法很简单，如今除了擎苍之外，其他各族皆已并入天族，既然擎苍都敢带着他的军队以卵击石，天君何不御驾亲征，率领天族将士及各分支将士和擎苍打上一仗。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擎苍，还能让其他分支更好的融入天族，对天君臣服，一统四海八荒民心。”

东华描述的情景很美好，说是天君梦寐以求的画面也不为过，然而贪生怕死的本性让畅想及时在脑海中刹出了车，他犹豫着开口：“但是帝君，擎苍有东皇钟啊！”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去了。

“东皇钟而已，所有人都在说它有多么厉害，但是天君，没有人开启过它，威力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夸大其词罢了。如果真有那么厉害，四海八荒早就抢破头了，哪里会任由它安安稳稳的待在翼族。”

东皇钟作为世界意识编写的故事线里头的主要道具之一，世界意识刻意淡化了它在四海八荒中的印象。除了剧情的关键节点，几乎没有人想得起来还有这么一件毁天灭地的大杀器。

但是天君不知道其中内情，他觉得东华说得非常有道理。整个人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脑海中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他不禁怀疑起东皇钟的真实威力了，如果真的那么厉害，怎么其他人都不在意呢？

看出天君的态度有些松动，东华再接再厉，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如今并入天族的分支多了，各族族长实力不一，地位应该怎么排？白止之前找过本君一次，他好像不是很满意如今的位置。”

白止是狐族族长，因为狐族势大，被四海八荒敬称一声狐帝。除了帝君、墨渊、折颜这样的远古上神，四海八荒其他人基本上都得敬他三分，便是如今狐族并入天族，白止的地位也没有丝毫下降，对待名义上的天族族长天君的态度也是一如往昔，并没有因此而恭敬一星半点。

白止不满意如今的地位？莫不成他想做天君。天君心里一紧，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天君清楚，不管是论资历论能力他都比不过白止，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东华的支持。

在天君心里，东华就是一个明明退了位还不肯放权的野心家，对方扶持自己的目的就是因为自己好掌控，可以成为对方的傀儡天君。但是白止可不像是会由人摆布的性子，所以帝君这是在特意提点自己，让自己去前线攒点功劳，好坐稳傀儡天君的位子？

天君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对去前线也不抵抗了，“帝君，我愿意带领众将士与擎苍一较高下，彻底平定四海八荒。”

“这就对了，作为天君怎么能总躲在臣子身后畏畏缩缩的？你放心，本君会让墨渊从旁辅助，这场战争的胜利是属于天族的。”

看在天君即将一命呜呼的情况下，东华难得好心情地安慰了对方：放心去吧，你回不来了。

“多谢天君。”

对东华的深意一无所知的天君在听到墨渊也会跟着去战场的时候笑得十分灿烂。有了墨渊，还怕什么。

墨渊（有了我，才可怕）：趁你病，要你命。

……

“天君来了？”

擎苍看着前来送情报的将士惊疑地问道。怎么可能？天君会来战场，他脑子没问题吧？当年天翼大战，翼族屡战屡胜的时候，天君都没胆量从天宫探出头来看上一眼，如今居然敢迈出九重天的大门，他被关的七万年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怎么看不懂事态走向呢。

“是，天君作为主帅，同行的还有作为副帅的墨渊上神。”

这就对了，天翼两族的战场上怎么可能没有墨渊，看来天君就是过来凑个数试图镀金的。呵，擎苍心中冷笑一声，这些天族人太瞧不起自己了，拿他擎苍和翼族将士的性命给天君镀金，也不看对方有没有这个福气？既然来了，就干脆别走了。

一时之间，擎苍和东华的想法不谋而合。达成了只有天君受伤的世界。

此时，天族主帐内，对自身的领兵作战才能颇有自知之明的天君端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墨渊和其他将领商量作战计划。

“关于这一点，天君有没有什么想法？”

“术业有专攻，本君负责鼓舞士气，这些打仗方面的事情还是交给墨渊上神来处理比较好，本君就不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当了二十几万年的天君，天君还是有些头脑的。这番话说下来，主帐内大部分将士的脸色都变得好看几分。当将领的，最厌恶的就是什么都不懂还要瞎指挥的主帅，简直就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然而天君的头脑只存在于表像，远看是有的，近看就少了许多，再细看就得仔细找找才能发现。

在将士面前冠冕堂皇地发表了一通深明大义的言论后，等墨渊他们制定好作战计划，隔天晚上天君就独自悄悄进了墨渊的营帐，拉着墨渊商量了许多事情。第二天排兵布阵的时候，众将士就发现计划的细节修改了许多。

在原本的作战计划中，很多重要位置都是由天族各分支的精英担任，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获取功劳的机会，使得各分支融入天族更为深入。但如今，这些位置基本上都被天君的亲信取代了。

“天君怎么能这么做？枉我之前还以为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起码在大事上还算清醒，如今看来，是我改善印象改善的太早了。”

“狗改不了吃屎，自他继位以来，他做过什么好事？”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战争天族肯定会赢，都想过来混个功劳回去，但天君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可不是，肉和骨头都被扒拉到他碗里去了，我猜要不是他的亲信不够多，估计连汤都不会给我们留。”

“我们如今不也是天族的吗？他干嘛要这么防着我们？”

“呵，我们自以为自己是天族，人家给没把我们当天族人看待，有功劳可捞还不是紧着自己的亲信用。”

墨渊在暗处听着将士们对此事的抱怨，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东华之所以让他来战场，可不是为了让天族取得胜利的。在最紧要的关头，控制住东皇钟才是他的真实任务。

天翼两族隔着一条若水形成对峙之势，在擎苍的一声令下，翼族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始渡河，向天族发起进攻。

天族人多势众，对抗翼族的进攻毫无压力，然而擎苍的上神威压横扫群雄，除了墨渊能勉力支撑，其他人压根抵挡不住，一大片天族将士开始向后倒下。

为了弥补两族军队数量上的差距，擎苍果断开启了东皇钟，天族军队内顿时升起了一片哗然。

“东皇钟不是在天君那儿吗？怎么会跑到擎苍手里？”

“完蛋，我们要怎么办？”

众人将希望的目光投放在墨渊的身上。东皇钟乃是墨渊所造，他应该会有解决办法的吧？

令人失望的是，墨渊没有动，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卷入到东皇钟内，在红莲业火的灼烧下化为灰烟，不过由于东皇钟是被擎苍投掷在天族大军的上空，所以卷进东皇钟的大部分是天族士兵。

天君抓着身边一个亲信的手臂，脸色苍白，被眼前的惨象和将士的哀嚎吓得瑟瑟发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不是一定会赢的吗？

天君身后的一个狐族士兵只是刚刚修成上仙的修为，在东皇钟强大的吸力面前，渐渐稳不住身形，在即将飞离地面的刹那，他眼疾手快，心一狠，抓住了站在他前面的天君的衣袖。

“送手，你放肆！”

天君陡然间被人抓住，一时间又惊又怒，又急又怕，当即想要甩掉对方，然而这边一发力，那边就注定会有所松动。在天君试图甩开狐族士兵时，他抓住亲信的力气便没有原先那么大了，于是乎，天君在狐族士兵的拉扯下也脱离了地面，被迫朝着东皇钟的方向飞去。

“墨渊，救我！”

在最危险的时候，天君向来忌惮的人成了他此时最为信任的人，只能说命运无常。

他清楚，这时候如果还有人能够救下他，那人一定会是墨渊。

墨渊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东皇钟的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看见飞向东皇钟的天君，此时听到对方的求救，墨渊忽然恶劣一笑，无声地说：“不。”

发觉墨渊没有丝毫动作的时候，天君的心就已经凉到了谷底，在看清他的口型之后，天君更是目眦欲裂。在临时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聪明了一回。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什么混功劳，什么派墨渊来保护他，全是东华和墨渊计划好的，他们想让自己去死。

天君张口欲骂，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在红莲业火的灼烧下，发出最后的一声惨叫，四海八荒再也没有天君。

眼看着天族的将士越来越少，就连天君也牺牲了，擎苍原本该感到高兴的，但是他完全没有胜利在望的欢喜，因为他身边的翼族将士也所剩无几了，东皇钟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翼君，已经可以了。不能在放任下去了。”

擎苍的亲信看到这几乎可以称之为毁天灭地的一幕，连忙大着胆子上前劝阻。东皇钟再吸下去，没得不仅是天族，他们翼族也要亡了。

“我控制不了。”

擎苍有些愣神，七万年前他明明可以掌控东皇钟的，从天宫中偷回东皇钟的时候他还能感受到东皇钟与自己之间的联系还存在，可是为什么如今东皇钟不听话了呢？擎苍头一次感受到了失控的滋味。

他是想要称霸四海八荒，但是他没想过要毁天灭地啊！

随着战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墨渊紧握着的拳头里满是血迹，擎苍独自渡过若水来到墨渊身边，“要怎么做才能使它停下来？”

墨渊没有理会他，他在等，等东华的消息，等天道的消息。等待的每一刻都分外难熬，精神处于高度紧张，分不出半点心思给擎苍了。

“气运收集完成。”

耳边传来东华的声音，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墨渊的身体就已经化为原形朝东皇钟飞去。

黑色的巨龙将东皇钟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的神力范围内，墨渊的神魂不断向东皇钟靠近，附着，最后，黑龙变回了人形从空中落下，东皇钟被关闭了，巨大的钟体落在若水之中，掀起了百丈巨浪。

……

“师父，怎么样了？”

刚刚接收到003转播的来自天道的回应，玄娇迫切地看向东华，想问一问目前若水的情况。

“墨渊刚才生祭了东皇钟，局势已经控制下来了。”

东华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