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心魔之语 6

丧尸袭击后的第二天早上，少年正忙着清理丧尸的尸体，丧尸的尸体是最毒的“垃圾”，它不仅不卫生，而且气味也降低了平时的生活，此外，它也可以成为邀请新丧尸的一个因素，它们甚至吃同类的尸体，如果丧尸的尸体被放着不管，总有一天丧尸会再次聚集在这里。

连同类的尸体都吃，真是可悲，毕竟，很难在丧尸身上找到人性。

然而，人性这个概念本身是模棱两可的，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也会沉浸自己的欲望，被自己被求生欲和报复心所驱使。

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杀人的人，其实，也和杀人的丧尸，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失去了人性的“怪物”而已。

少年不再想太多，他用裹着厚橡胶手套的双手抬起丧尸的尸体，丧尸的尸体比看起来要重，与少女合作，将丧尸的尸体扔进轻型卡车的运载工具中，这车是冲从隔壁的屋子里拿来的。

有了这个交通工具，就方便多了，计划是将丧尸的尸体运送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少女也呼了口气。脸上覆盖着面具和护目镜，她穿了一件运动衫，因为脏了也没关系。

丧尸的血液对变种狂犬病基本上是没有传染性，但是，死亡时的排泄物和体液极其不卫生，为了她的心理健康，她不想碰它，就连习惯了战争杀戮的少年也是这么认为的。

少女捡起另一具丧尸的尸体，少年抓住胳膊，少女抓住腿，两人合力把它放到了车里，就像扔垃圾一样丢掉。

不能说是很客气的对待，但也无可奈何，没有办法画死妆，这个世界充满了死亡，仔细对待每一个人是不现实的。

缺乏道德，一直是丧尸题材漫画或者影视中常见的，不仅是传染病的传播，道德的缺失也具有传染性，不仅是这样，现实也是如此。

在以前的世界，人的尸体是被尊重的，无论是刑事诉讼法，还是墓地安葬法，都是按照这些法律的规定办理的，亲属和熟人参加守灵和葬礼，它没有像现在这样在路上随意滚动腐烂。

如果死亡蔓延，对死亡的治疗就会变得粗心大意，对死亡的忌讳之心，就会慢慢丧失，这就是道德的缺失。

他一边扔丧尸的尸体一边想着，这种想法是没有意义的，不过，不假思索的搬运大量丧尸的尸体，也是苦行，想点什么，会好点。

再看那些丧尸的尸体，体态不一，性别、年龄段、着装、发型……

这些丧尸曾经是人，不过没关系，变身之后，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和“怪物”没什么区别。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苦行，他把所有的丧尸的尸体都堆好了，最后剩下的是一只小猫的尸体，是他亲手杀了那只猫，因为它被感染了，拿起娇嫩的身躯，放在了车上，它轻盈无比，比起他之前搬运的丧尸的尸体，轻的无法比拟。

少年坐上主驾驶位置上，取下橡胶手套和面罩，扔在下面，随后少女也坐上了副驾驶座，在低调的音乐气氛中，两人系好安全带。

“你也要去？”

他不记得有说她陪他，不过，要是有人手就更好了。

少女点着头，少年没再说什么，少年发动了载着丧尸的尸体的汽车，沿着国道出发，去的地方，是收集损坏的家电和汽车零件等废弃物品的地方，还未靠近，就发现周围的垃圾被排成一列，看来，这地方，也随着末世而变得荒凉，惨不忍睹了。

废物收集需要获得市政当局的许可，他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否有任何官方许可，不过丢弃丧尸的尸体与此无关，他停下车，下了车，现在他必须卸下丧尸的尸体。

“我可以请你把它拿下来吗？”

请少女开始扔丧尸的尸体，这次比加载更容易，把它扔在汽车残骸旁边就行。

一体、二体、三体……。

扔给少年的丧尸的少女，脸色阴沉了起来，是对丧尸的痛心和遗憾，这种情绪无法控制。

2个小时后，他已经把所有的尸体都放好了。

“结束了。”

他对着少女说着，然后扔掉口罩，脱下手套，少女也脱下了她的脏手套。

少女从车里拿出两块消毒毛巾，其中一块给少年，另外一块毛巾，给自己的，擦完脸和手，将消毒毛巾扔到一边。

少女那边也是，弄完就丢了，这种是一次性的，不可能再次利用。

他上了车，感到身心俱疲，即使他已经习惯了战斗，可是身心仍然会疲惫不堪，尤其是这一次，情况非常危险，他差点被咬到。

拿着车里的矿泉水，它滋润了他干涸的嘴巴，在一堆“人”的尸体前喝水也很奇怪。

少女也从车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她的心也是紧绷着，一点都没有好受。

“那些尸体怎么办？就那样放着吗？要烧毁吗？”

少女用手机备忘录给他看着信息。

“就那样放着吧。”

少年说着，他无法燃烧它们，他连焚烧这么多丧尸的尸体的工具都没有。

“就让它们腐败，回归尘土吧。”

少年又接着说道。

丧尸的尸体最终会腐烂，它逐渐腐烂和分解，最终成为泥土，回归大自然。

少女不再说话，只是眼神看着那些丧尸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此，少年无感。

“我们准备走了。”

少年对着少女说道，然后系上安全带，少女收回了目光，也系上安全带。

他准备出发了，突然。

手中传来一阵剧痛，他一看，并不是手中的痛，而是“感觉”的痛。

这种“感觉”是上次杀死小猫的时候有的，有着惭愧和悲伤。

他是这是被那个少女给“感染”了吗？

少女看着沉默的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少年急忙按下这个“感觉”，“砰”的一下，开车出发了。

车子渐渐的离开，只剩下一堆的丧尸的尸体。

突然，天际云涌，电闪雷鸣，然后是磅礴大雨，倾盆而下，那些丧尸的尸体，接触到雨水，开始自焚。

这是不灭的火，疯狂燃烧着，燃烧着今生一切。

大火不灭，直到雨水停歇，那些丧尸只剩下湮灭的灰尘。

一阵剧烈的狂风吹来，那些灰尘，被化作“虚无”。

在那些虚无中，仿佛有无数个白色灵魂，看了一眼尘世，然后灰飞烟灭。

一只猫咪的灵魂，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张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被风吹散了。

少女成为室友后的二十天，这一天，少年决定了一项新政策，那就是给姑娘进行实战训练，此外，他决定借给她枪支，让她随时随身携带，那天晚上，当他面对成群结队的丧尸时，从中吸取了教训，单打独斗有其局限性，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他不能再忽视它了。

而且，与幸存者的冲突可能会再次发生，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需要一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就是那个少女，但是她还需要掌握一定的技能。

而且她也想要。

“我也想和你一起战斗。”

那天晚上，一个不会说话的少女在她的智能手机上打字写着。

就是她这句话，让他起了决定，这就是他决定提供武器和技术的原因。

选择训练的地点是，郊区的废弃工厂，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即使听到枪声，丧尸也很难聚集。

于是开始了对少女的训练。

安静的工厂里，废弃的材料布满灰尘，布满蜘蛛网，阳光从透过裂开的天花板照进来

，显得有些神圣。

“从今天开始，我会将装备借给你使用，首先，一把弯刀，近战用。”

他指着刀鞘里的砍刀，这是是丧尸作品中频繁出现的武器，它易于使用，是最强大的近战武器之一。

“这是手枪，原本是你的。”

他给她手枪，然后继续介绍道：

“这是机枪，口径9毫米，子弹数量30发。可以连续射击。从现在开始，你要随身携带武器。”

这是丽娜跟他说的规则3“始终携带武器”，现在他要把这些规则，教给眼前的少女。

“接下来是装备。”

他展示防弹背心和迷彩胸甲，胸甲附带一个小袋，可以存放弹匣和手枪。

“防弹衣按需穿，没必要一直穿。”

“有点紧”

校服外面套着防弹背心的少女一脸不满，发着文字说道，她丰满的胸膛被挤压，看起来确实有些局促。

“不是因为我胖。”

“我知道。”

她的裙子摆动着。

“我先教你安全管理知识。”

少年继续说着。

从那天起，训练每天都在进行，训练的不仅仅是简单的射击技巧，知识也很重要，比如安全管理的注意事项，按类型如何检查房间、交换子弹、过渡等。

虽然她不需要很高的技能，但他确实帮助了她。

如今的世界，是一个永恒的战场，未来会继续战斗下去，生命是开玩笑不得的，所以他会尽量的教给少女生存技能，目前来说，最重要的是继续训练，让她积累实战经验。技术再好，如果不能在需要的时候扣动扳机，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俗话说，学得再多，没有经过训练和实战，都是纸老虎。

千万不要像丽娜那样，被咬了反而还不能射杀她妈，这是他心中的痛。

培训不仅限于废弃的工厂。讲座和简单的枪支操作可以在家里完成，同时，她还练习开车，这很容易，因为不必担心交通法规，随便开。

他还使用娱乐作品提供教育，就是让她接触丧尸作品是积极的，两人在休息的时候一起看了漫画和动画，它与技术没有直接关系，但它是图像训练，尤其是角色死亡或陷入危机的场景很重要，哪里出了问题，如何避免？

规则5：向丧尸相关作品学习，是丽娜说的，这听起来像个笑话，但它确实有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少女也在慢慢成长中，虽然她不习惯战斗，但她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幸存者。

从生存的角度来看，她很积极，而且，她的天赋也超出了少年的想象。不久，自从他开始和那个少女住在一起已经过去了四个星期，十二月的寒冬，终于走到了尽头。

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一如既往的安静。”

少年说。

“是呀。”

走在他旁边的少女点了点头，正如少年所说，这座城市充满了寂静，双向两条车道的国道上，还剩下不少事故车辆，旁边躺着腐烂的尸体，尸体，如果能叫尸体就好了，周围有苍蝇和蛆虫在蠕动。

少年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仿佛那一幕很自然，另一边，少女将视线从尸体上移开，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洒在它们身上，蓝天上漂浮着看似柔和的云朵。

“我喜欢这样的天气”

少女说着。

“我也喜欢，但我更喜欢下雨天。”

见天的少年这么嘀咕了一句，旋即垂下了目光。

“现在几点了，我们要不要吃着东西？”

在少年的建议下，少女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十二点十五分，这是午餐的最佳时间。

“不错，时间刚刚好。”

少女从背包里拿出硬面包和罐头。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一个遮阳的屋顶遮住了两人，营造出昏暗的空间。

午餐安排在一张木桌上。

“之后是果汁。”

她递给少年一罐橙汁。

“谢谢”

少年说着，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果汁喝了下去。

“……慢点吧。”

少女说着也打开了罐头，喝了起来，少年一边吃起一块硬面包，一边看着少女，穿着制服，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扎成半扎式，她的黑发曾经是美丽的棕色，自从它们第一次见面以来，时间已经过去，颜色已经褪去，裙子的长度保持着不变。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穿制服呢？”

少年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喂，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

少女咧嘴一笑。

“你为什么穿着制服？”

少年没有睁开睡眼，说道。

“嗯，我现在怎么说也还是学生，不能忘记本分。”

“这不是答案。”

那个夏天世界结束了。

“变异狂犬病”这种被称为传染病的疾病在世界范围内流行，行走的尸体，即所谓的“丧尸”，纷纷涌出，人们相继被吃掉，世界毁灭，在这种情况下，学校无法运作。

制服只是过去的遗物，至少少年是这么觉得的。

“你不觉得我穿制服的样子很可爱吗？”

“是这样吗？”

一如既往冷酷无情的少年面前，少女轻轻吐了口气。

“说到底，我不想让你穿成那样。”

少年低沉的眼睛说着，他穿的是普通的衣服。不过，他的腰带上带着一把带背带的自动步枪，还有一把刀和手枪。

枪当然是真的。它是在一辆废弃的警车中发现的。

少女没有说话，然后想了想，转移话题说：

“那个，重吗？”

她说的是枪。

“我也不想举这么重的东西。”

少年轻轻敲了敲抢，并说：

“你愿意代替我拿着吗？”

“我不喜欢，而且我是女生(??w??)，你忍心让我背那么重的东西吗？”

少女故意摆出强调胸部的姿势。

“对了，我忘记了。”

“真的，你是——”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就跳了起来，抓住枪口，并抬起，准备要射击，

少女的表情消失了，她也起身看了过去，她的手紧紧地握在她丰富的胸前，枪口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他的下半张脸血迹斑斑，脖子上的肉已经被挖了出来，眼看就要被撕裂，双目空洞，皮肤苍白得有些诡异。

“丧尸来了。”

少年把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少女小跑着躲到他身后。

男人呻吟道着，那是野兽在猎物面前的咆哮，少年扣动了扳机，绚丽的斗气，缠绕着，射穿男人的大脑，划出一道摧残的星痕，男子双膝跪地，当场倒地。血液和脑液四处飞溅，形成一种诡异的图案。

少年走近倒下的人看着，用脚踩着，确定没了呼吸，才松了口气，

“他死了。”

少年嘀咕了几句，放下了枪，少女看到尸体，轻轻的吐了口气，然后，她的目光从少年身上微微移开。

“你会嫌弃我吗？因为我是那么的凶残。”

少年背过身说道，他的声音低了一点。

“不，相反，我很感激你。”

少女回头，凝视着他的背影。

“因为如果你不杀它们，它们就会杀了你。”

那个男人被眼前的少年射杀了，但是那个男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是“丧尸”，换句话说，它感染了变异狂犬病，理智早就消失了，只有增加食欲和同胞的本能，还有极少量的记忆，就算说回忆，也无非就是在生前去过的地方转转，没有治愈方法，唯一可以阻止这种行为的可靠方法是完全使其丧失能力，即杀死它。

如果他犹豫，他就会被咬伤，变成一具类似的尸体。

“……我不喜欢杀人。”

少年放开了抢，它被一根吊带吊着，像秋千一样在他的肚子前摆动。

“对不起。”

少女这么说，少年回头笑了笑，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对少女子既没有仇恨也没有蔑视，坚强的叫友情，复杂的叫亲情，这笑容是他的情绪表达，可对于少女来说，那笑容显得格外的凄凉。

“天空，很美。”

“是啊。”

出了公园，两人又沿着国道走着，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两人的说话声和丧尸的呻吟声。

一股暖风忽然吹来，少女的黑发摇曳，那曾经是棕色的长发。

――真是美丽的风景！

少年是这么想的。

“是丧尸！”

少女指了指路边呻吟的丧尸，少年举起步枪瞄准，将红点对准尸体的头部，他不喜欢杀人，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搭档，他会愿意成为魔王。

少年轻轻吐了口气，用力在食指上，扣动扳机，然而，那丧尸竟然躲开了，当少年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丧尸被击穿了身体。

“你是70级的丧尸。。。。。”

少年难以置信的看着它，然而那丧尸沉默不语，少年缓缓倒下，最后一眼，是自己的搭档，被丧尸割头，它的实力是那么的强大！

少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陷入了黑暗。

他死了。

他的搭档也死了。

而那丧尸，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理智，又很快被空白淹没，随即大吼一声。

而它，或者说她，就是某个人一直在找的“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