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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罪孽之渊 4

早上,当太阳高高挂在天空时,少年终于开始活动了。

但由于不知道袭击者来自何方,行动时更要小心谨慎。

更何况,既然知道有感染者,他也不能随便乱走。

首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调查袭击者的身份。

那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但是少年已经筋疲力尽了。

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他甚至想就这样死去。

他完全明白他是最坏的人。

到现在为止,他用“没办法”这四个字来掩饰自己丑陋的真情,害死了很多人。

出于对被背叛的恐惧和内心的软弱,他永远无法相信任何人。

他讨厌一切。

不管选择哪条路,等待他的都是不断杀人的未来。

他用借口掩饰自己丑陋的真实感情,帮不了任何人,为了一个人的生存不断牺牲他人。

对于一个曾经崇拜英雄的少年来说,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

少年很惊讶他还有良心,但现在折磨他的正是那份良心。

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放弃做人。

他得丢掉做人的一切良知和尊严,过一种用武力压倒一切的生活。

除非他优先考虑自己的生存并将他人视为他可以使用但不能信任的存在,否则他将无法生存。

少年曾经这样想过,也确实这样生活过。

可结果就是只活了几个月,留下的只是比以前大了很多的空虚感和无助感。

如果为了生存而不再做人,那不就和一个失去了所有理智,只靠进食和攻击本能生活的感染者一样吗?

到头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有人给他指明了正确的方向,他会不会在公众场合过他的生活?

由于靠近帝都,整个沿海城市的道路都被封锁了。

每隔几十公分就打入粗大的木桩,并堆砌混凝土块,大概是为了防止客车驶入。

另一辆漏气的卡车停在马路对面,挡住了少年的前进。

当他听到车引擎发出奇怪的声音时,他正在城市中寻找通往帝都的道路。

即使猛踩油门,车速也提不起来,发动机会发出喘息声,开始异常抖动。

转速表上的数字如他所见在下降,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他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货车前格栅的缝隙处有一个细小的弹孔,一眼看不出来。

从那里飞来的子弹贯穿了发动机,似乎渐渐开始出现故障。

“……”

少年啧了一声,又拧了下发动机钥匙。

但是,发动机已经彻底坏了,他也无话可说。

电动驾驶是可能的,因为电池已充电,但如果电池电量耗尽,仅此而已。

他既没有汽车维修知识,也没有汽车维修技能。

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检查发动机油位或打开引擎盖并快速检查发动机。

他无法修理被击中和损坏的引擎,他甚至可能无法自己更换引擎。

它作为一种可以安静地运行在电力上并且可以运载大量行李的混合动力旅行车派上了用场,但似乎终于到此为止了。

在这种情况下寻找替代汽车可能是一个挑战。

车本身到处都是,多到轮胎都烂了,但符合条件的不多。

除此之外,安静也是必要的,以免引起感染者的注意。

另外,没有养护的道路破败不堪,路跑性能也不好。

满足这些要求的汽车并不多。

少年在方向盘上铺了一张地图,寻找一家汽车经销店。

不远处,有一处地方,几家商铺聚集在一起。

他可以在那里找到他想要的车。

这么想着,少年转动了方向盘。

市内有一条南北向帝都方向的高架公路,但通往入口的斜坡被汽车挡住了,似乎被淹没了。

眼看甩了车就可以顺着高速公路一路开到帝都了,但一想到以后,又舍不得丢下一大堆给养弹药。

当电池快没电时,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汽车经销商。

幸亏当时那里只有一辆车,远远看去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但是,停在停车场的车,只好把它从选项中去掉,哪怕是新车。

他很担心这辆在户外放了将近一年、风吹日晒的汽车,能否发挥出令人满意的性能。

他只好瞄准了室内陈列的车辆。

如果他能自己保养的话,他会从废弃的车子里找一辆符合条件的骑上去。

少年深知掌握技术的重要性。

世界上很多人都认为白领工作很棒,并试图避免成为蓝领工人,但在这样的危机情况下,他有多少技能就变得很重要。

电池电量已经接近零,少年把车停在路边。

他从后座拿起他的背包,里面装着一本汽车杂志和昨晚从他打架的那个人那里偷来的89式步枪,然后下了车。

89式步枪没有m1步枪那么长,比mp5冲锋枪威力更大。

在该男子的尸体中只发现了价值3个弹匣的备用弹药,但之前从一名受感染的警察成员那里获得的5.56毫米弹药仍然堆放在汽车的保险柜中。

一直以来因为找不到必备的枪而一直被忽视,不过终于有用了。

问题是他一枪都没开。

为了以防万一,他轻手轻脚地拆开,但这些人似乎对枪械知识不多,所以几乎看不出维修过的迹象。

发动机脏得要命,枪管上有很多烟灰。

只要车子不动,在找到替代品之前,他尽量不被感染者发现。

预料到车子会抛锚,少年就参考杂志,提前锁定了几款车型。

大约有四家汽车经销店就在高速公路立交桥旁边排成一排,但少年走进了一家带有红色菱形标志的经销店。

由于乘用车厂商的国内销量较低,停车场比其他经销商狭窄,似乎经手的车辆很少。

不过,从少年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幸事,因为他可以很快找到他要找的车。

停车场里大约有两辆插电式混合动力suv,但如果可能的话,他想使用在室内展示的汽车。

车子风吹了将近一年,一直没有动过。

他想避免一开始跑步就生病的情况。

经销商店内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橱窗外可见的几辆客车也很干净。

停电了,少年强行打开紧闭的自动门,进入了店内。

寂静的店里只响起自己的脚步声。

文件散落在柜台上,就好像店员在结账过程中逃离了感染者。

在办公室的后面,墙上挂着几把车钥匙。

钥匙扣上面写着一个数字,但他不知道哪个钥匙对应哪辆车。

少年从墙上的挂钩中取出所有钥匙,然后回到陈列室。

他正在寻找的suv自豪地展示在展厅中间。

这款suv同时配备汽油发动机和电动机,采用可外部充电的插电式混合动力系统。

虽然内部容积不如旅行车,但与其他公司的混合动力车相比仍然宽敞。

再者,因为是四轮驱动,所以是跑崎岖路面的最佳车型。

他从办公室拿出的钥匙终于在第五把钥匙上转了转。

他暂时尝试启动发动机,但它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因为电池没电了。

然而,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用从旅行车里带出来的新电池更换了汽车电池中的液体。

在等待电池充电时,他在商店里走来走去,寻找其他可能有用的东西。

他撬开商店里的自动售货机重新装满饮料,然后想起食物快用完了。

有计划封锁的证据表明,该市居民被疏散或死亡的时间很晚。

到那时,商店就会被洗劫一空,一路上看到的便利店和超市都被破坏了。

不过,事先看地图可以确认,附近有一片垃圾填埋场,罐头等食品公司的工厂集中。

这座面向大海的城市正在进行沿海地区的重建,北部填海区的购物中心、电影院和高层公寓,以及南部正在建设和运营的工厂。

一些食品工厂由生产罐头或腌制食品的公司所有。工厂可能还有那些尚未发货的产品。

留在suv中的旧汽油用软管吸起并扔掉,取而代之的是从旅行车带来的便携式罐中补充汽油。

在那之后,当他转动引擎钥匙时,引擎一下子启动了。

暂时先确认车子能动,打开装车门,原样把suv开出去。

“那是……”

当他正要将suv停靠在停止行驶的货车旁边时,他看到一辆卡车撞到了高速公路立交桥下的一根柱子上。

装货平台上的货柜上画着全国便利店的标志。

也许货台上装满了本应交付的货物。

易腐烂的食物可能已经变质,但腌制食品和糖果可能还没有到保质期。

少年认为这值得调查。

然而,最优先考虑的是物资的转运。

他永远不知道感染者或暴民何时会发动攻击。

万一遇袭,只需要从车里拿出物资迅速装上suv,这样他就可以立即逃跑。

也许是因为他总是收拾东西以防万一,也许是因为他消耗的食物很多等等,但他的行李转运却出乎意料地结束得很快。

需要时间携带的是枪支和弹药。

到目前为止,他收集的枪支数量相当多,因为他是从尸体和他打过的敌人那里得到的。

不过,大部分都是猎枪。

将所有物资转移到suv上后,少年终于去调查卡车。

撞上高架支柱并压坏驾驶员座椅的卡车中还剩下多少产品?

货柜门半开着,之前可能有人拿走了食物。

他会调查一下,但他觉得最好不要期望太多。

立交桥下到处都是水坑,可能是因为混凝土被腐蚀了。

水似乎不容易蒸发,因为头顶有天桥,阳光照不进来。

少年背着一把89式步枪,沿着立交桥下昏暗的道路走向卡车。

堵在路上的废弃客车里几乎没有发现尸体。

人们可能认为由于高速公路被封锁,很难驾车逃脱。

有好几辆载着白骨尸体的车,不过都是事故车。

在被感染者袭击之前,这个城市有很多人逃脱了吗?

撞到柱子上的送货卡车周围也有一个水坑。

几个塑料盒从半开的容器中溢出,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路上散落着塑料便当盒,不过不是被乌鸦吃掉就是腐烂了,里面当然没有东西了。

集装箱内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当少年走进水坑查看里面的东西时,他听到了瓶子爆裂的声音。

下一刻,少年看到了天翻地覆的世界。

与此同时,他后脑勺一震,眼前一黑。

直到刚才还遮住少年头顶的高架公路,现在已经在他的脚下显现出来了。

然后他从他的脚踝往天桥下降——不,那条又长又细的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年终于意识到他倒挂在空中。

显然他掉进了陷阱。

一定是他一踏进水坑,环状的绳子就抓住猎物并把它吊起来的那种陷阱。

他试图思考是谁设置的以及为什么设置的,但那时少年的意识已经消退了。

他身体里的血液冲到他的头上。

再加上绳子缠住了他的腿,摔倒时重重的后脑勺流血。

他甚至没有时间诅咒他没有检查的粗心大意。

撞在脑袋上的震荡和涌上脑袋的鲜血,迅速将少年的意识吞噬成一片黑暗。

他昏倒多久了?

一醒来,脑袋隐隐作痛,脚踝处一阵剧痛。

颠倒的世界是模糊和摇摆的。

当少年意识到颤抖的是自己的身体时,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中了圈套,昏了过去。

在下方约两米处可以看到一条开裂的柏油路。

头顶上——说是在他脚下对不对——现在因为被高速公路立交桥挡住了,所以看不到太阳,不过外面比他昏过去之前亮多了。

他勉强抬起仍垂在地上的手臂,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从他失去知觉到现在才过了大约一个小时。

少年的右腿被一根大约一厘米粗的铁丝夹住,铁丝一直延伸到灯柱的横杆上。

似乎有一种结构,在它的脚踏进水坑的那一刻,某种固定装置脱落并卡在脚上,同时,绑在金属丝另一侧的重物或其他东西掉落并拉起猎物。

幸好靴子盖住了他的脚踝,铁丝没有直接扎进他的腿,但他的腿还是被挤压了一个小时。

再加上他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右腿上,所以他的腿痛得直叫。

“干...”

他无意中说出口,骂了一句。

幸运的是,他的背包和枪支上有背带和带扣,以防止它们掉落,所以他想他不会把他够不到的东西掉在地上。

环顾四周,确保视线内没有人。

捕而不杀的陷阱,意味着总会有人来查看猎物是否上钩。

他不知道下一次陷阱设置者什么时候出现。

在此之前,他必须迅速离开这里。

电线很粗,用钳子几乎不可能剪断。

如果他正在猛击切割金属链的斧头刀片,他可能能够切割它们。

在紧急情况下,他可以用枪声切断电线,但弹跳是不安的,最重要的是,枪声会产生回声。

晃动的视线里,他看了看腰带上的斧头架。

幸运的是,斧头被安全地固定在它的支架上。

他拔出斧头,想把刀刃狠狠地砍进缠在腿上的铁丝上,但他的上半身很重,够不着。

这是因为他背着的背包。

装着食物和备用弹药的背包很重,少年的上半身已经沉迷于地心引力。

他只好取下带扣,把背包丢在地上。

下面有一辆废弃的汽车挂在那里,少年试图尽可能慢地卸下背包。

然而,他手中的力道刚一松开,背囊便猛地坠落,撞在了汽车的引擎盖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用仰卧起坐抬起上半身,摆动双臂将斧刃狠狠地砸进了铁丝网。

但是,他没有力气,所以不能轻易剪断。

如果他在坚硬的底座上用力挥下斧头,一击可能刀刃会到达中心,但在摇摆的空气中,而且,当他倒立时,他无法瞄准,手臂挥动着斧头弱不适合。

他用斧头敲了大约10次,但它只砍断了几根电线。

少年后悔了,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他应该随身携带钢丝钳。

如果他有一个大的剪线钳,他可以剪掉拇指那么粗的电线或拐角处的金属丝网。

但是60多公分的身长,2公斤的重量,他可没办法这么轻松的背着它。

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他会带上钢丝钳。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猛地一劈斧头,这时终于把铁丝劈断了3mm左右。

一声熟悉的吼叫震动了空气,少年停下了他的手臂。

当他看时,他看到五个感染者从他前面的建筑物跳到马路上。

他刚才放下背包的时候听到声音就出来了吗?

感染者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环顾四周,看到了少年,咆哮着向他跑去。

“该死...!”

感染者再次怒吼着向动弹不得的少年奔去。

既然被感染者发现了,也没必要再悄悄进行了。

少年扔掉斧头,拿起步枪,在安全装置关闭后连瞄准都没有瞄准就开火了。

枪声在立交桥上回荡,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吊在铁丝上的身体因为枪响的后坐力而前后晃动,射出的子弹自然是朝着后天的方向飞去。

他凝视着步枪上的圆柱形点瞄准器,试图瞄准第一个感染者。

但是因为身体在颤抖,倒立着,很难瞄准。

操作选择器并使用3点连发射击。

每次扣动扳机,三发子弹自动射出,洞穿前方感染者的胸膛。

感染者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但仍有四人安然无恙。

另外,他对感染者开枪,但每次开枪他的身体都在颤抖,所以很难命中。

当他射杀另外两人时,感染者已经在少年伸手可及的范围内。

幸运的是,他没有立即被抓住吃掉,因为用一根铁丝悬在空中。

受感染的人把车挤在少年的正下方,伸出手跳起来抓住他。

被感染的手在他面前逼近的景象比预想的还要可怕,少年挥舞着步枪,将伸出来的手擦掉了。

“别碰我……!”

挥动的枪托直接击中了感染者的手指,骨头断裂的难受感通过枪身传了过来。

然而,感染者继续朝着后天的方向伸出弯曲手指的手,试图抓住像钟摆一样摆动的少年。

少年努力压下惊慌的想法,冷静地交换着思考。

女感染者的下巴底部被炸飞,气体将她的眼珠子顶了出来。

枪口从脊髓被切断、少年无法动弹的感染者嘴里伸出,少年向另一个感染者开枪。

不出所料,如果它触手可及,他不会尝试将其移除。

暂时把跳飞的感染者给打倒了,但没时间休息。

枪声一响,很快就会有其他感染者赶来。

其实,少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看他们说话的音量,应该不会很多,但毫无疑问,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他没有时间逗留。

少年再次抬起躯干,将步枪对准脚下的钢丝,扣动了扳机。

5.56毫米的子弹发出火花并切断了电线,少年一头扎进了几英尺下方的汽车引擎盖中。

他甚至没有时间放松。

刚撞上汽车引擎盖,左肩就传来一阵剧痛,少年尖叫起来。

左臂不动。

他想他脱臼了,因为他从肩膀上摔下来了。

他的左臂贴在身侧动弹不得,疼痛难忍。

直到现在,他的右腿被铁丝绑着,除了疼痛外没有任何感觉,当他试图移动它时,疼痛就像他肩膀上的疼痛一样剧烈。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到现在为止,全身的重量都被承受在了一处,而且已经紧紧绷紧了许久。

他设法活动了自由的右臂,并试图将步枪用作拐杖站起来。

但右腿剧痛,左肩脱臼,头晕眼花,他只能靠着车门站起来。

面对这样情况的少年,这一次从巷子里跳出来的感染者所面对的。

他用扭动着的右手握住步枪的握把,用一只手开火,枪托放在身体两侧。

不过,因为平时应该双手握持的单手射击自动步枪,所以每次射击枪口都会打乱,无法瞄准。

弹匣内剩余的十几颗5.56毫米子弹,没有一颗击中感染人群,未命中的子弹击碎了废弃车辆的车窗玻璃,只在车身上溅起火花。

松开步枪,拔出手枪,不瞄准就开枪。

每一枪都让他的左肩感到刺痛,他的身体摇摇晃晃。

大概是被夹在陷阱里的时候,脑袋重重地撞了一下,所以视线模糊,头晕目眩。

从巷子里出现的三具尸体中,其中一具感染者头部中弹,决定头朝地上滑倒,无法动弹。

但仅此而已。

另外两个人一枪未发,继续冲向少年,但手枪不再开火。

他必须更换枪。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靠近的感染者。

他要这样死去吗?

就在这时,那些话浮现在脑海中。

顿时,一个感染者头上喷出鲜血,虚弱的身体在地上打滚。

剩下一只绊倒在前面跑着的感染者尸体上,刚要站起身来,数颗子弹却悄无声息地飞到它的面前,洞穿了它的躯干。

朦胧少年视野的一角,看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身着以绿色为基调的迷彩服,头戴防弹背心,头戴头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少年。

他在离少年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用卡宾枪朝感染者开火,他们仍然以难以置信的生命力挣扎。

枪声听起来很安静。

一个圆柱形物体附在人物所持卡宾枪的枪口上。

就算对枪了解不多,看一两部电影也知道是消声器。

一个手持带消声器的卡宾枪的身影将与枪口融为一体的目光转向四周,确认附近没有活着的感染者后,再次开始靠近少年。

他先是捡起少年掉在地上的自动步枪,然后动作飞快地夺过少年脱手的手枪。

动作之快,足以说明他已经习惯了战斗,不过这对少年来说并不重要。

还没等他出声抗议,身影————————男人也拿起了少年手中的左轮手枪。

“你是谁...?”

“这个我以后再说,目前来说,第一要务是离开这里,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无法相信一个武装人员的突然出现,他也不想这样做。

然而,当再次听到感染者的咆哮声时,少年改变了主意。

现在,还是按照这个人说的去做比较好。

如果那个男人是为了伤害少年或者拿走武器和物资,就没有必要杀死袭击少年的感染者。

少年被杀后,他可以悠闲地寻找尸体。

如此救下他,与昨晚袭击他的那群人不同,可以推测,这名男子至少没有对付少年的环境。

反正枪已经被偷拿了,就算是他满身是伤去战斗,也没有胜算。

少年点点头,男人问:

“你有车吗?”

“那边,黑色的……”

他想着,拖着酸痛的右腿走向新装载的suv。

虽然说是跑步,但也只是快步走,距离也不算远,但感觉就像在跑全程马拉松。

一个拿着卡宾枪的男人跟在那个摇摇晃晃地跑的少年后面。

一路上,男子两次开枪打死一名从巷子里跳出来的感染者。

一种带有消声器的卡宾枪,可以准确地向胸部和头部发射两发子弹。

能看到两人的感染者连怒吼都来不及,灵巧的双手就将他打倒了。

他几乎没有时间看他的脸,但他知道这个人是本地人。

从他迷彩服的图案,他多少能猜到他是警察队员,但他的装备和武器与他目前所见的警察队员明显不同。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打探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照他说的做,离开这个地方。

这就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他不应该考虑其他任何事情。

几十秒的奔跑之后,少年和男人终于来到了suv前。

感染者的咆哮在风中可闻,但在他们周围是看不见的。

少年刚用钥匙遥控器打开车门,那人就把从少年身上拿来的步枪和手枪的弹匣拿出来,扔在后座够不着的地方。

此外,少年随身携带的斧头和刀也被带走,扔进了车后座。

“把钥匙借给我,我开车”

少年乖乖地把钥匙递了过来。

被解除武装的少年无法反抗这个人。

他的靴子里藏着一把折叠刀,他想都没想就知道,如果他想用它杀人,他会先杀了他。

他用安全的右臂打开乘客车门,把自己推到座位上。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炫耀着少年够不着的车门一侧的卡宾枪,而是展示了他胸前的枪套。

当他转动钥匙发动引擎时,他凑近少年说:

“我会固定你的肩膀,我把它翻过来吧。”

话音刚落,男人就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强行让他面对自己。

关节带着难受的抽动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同时,一阵剧痛贯穿了少年的全身。

“————————————!”

剧烈的疼痛刺痛了他脑袋被重击后因疼痛流血而意识微弱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发生什么,但他忍不住要晕倒————————。

然而,少年的意识毫无反抗地被黑暗吞噬,就好像关掉了电灯开关一样。

他在剧烈的头痛和恶心中醒来。

在油污的混浊视野中,他意识到他在一个似乎是私人住宅房间的地方。

只点着一根蜡烛的房间里,少年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昏迷到现在。

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间私人住宅的客厅。

关着百叶窗的屋子里很黑,但借着蜡烛的火光,他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

墙上的电视和沙发前的矮桌。

环顾四周,发现身后有几张餐桌和椅子。

看这种情况,肯定是那个迷彩服男子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少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铐住了。

脱臼的左肩现在用三角绷带和夹板固定。

他的右手被铐着,伸出来,被他的左臂拉着,左臂简单而结实地固定着,向前突出。

被铁丝扎紧的右腿,有些冰凉,像是敷了药膏。

他帮了他还好,但他们终究是陌生人。

谨慎是理所当然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醒了吗?”

正是身穿迷彩服的男子。

即使他刚刚醒来,少年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黑暗。

迷彩服男也没有再戴头盔,但手里还拿着一把卡宾枪。

枪尖上的消声器现在已经被取下,但即使少年试图攻击男人,只要他有可疑动作,也很容易预料到他会开枪。

“你是...”

男人没有回答问题,就来到了少年坐着的沙发前。

他面色凝重,眼神凌厉。

他脸颊上的肉似乎掉了一点,但看起来却极为健康。

男人看着少年的眼睛说道,保持着少年伸手也够不到的距离。

“我想你肯定有很多事情想问,但首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是谁?你去过那里,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一定是少年被吊死的那座桥。

少年对一个陌生人说起自己的信息感到不自在,但少年明白现在的情况是男人处于压倒性的优势地位。

现在他问的还是比较冷静的,但是如果少年不回答男人的问题,男人下次就会想办法通过暴力的方式套出少年的信息。

少年乖乖地告诉了他,他的名字和他来自哪里。

他在那里是巧合。

当少年说他是为了寻找安全的地方来到这里时,男人打断了少年的话。

“你被袭击了多少人?什么武器?”

“我没数清楚,不过我记得有十个人,我杀了五个。至于武器……他们都有枪。”

“我有一个问题。你车里的一把枪。是你从他们那里拿走的吗?”

这名男子显然是在少年不省人事时搜查了他的物品和汽车。

“大部分是我来这座城市之前得到的”

少年咽下了他对他说的话。

那人帮助他时,武器被没收了,而且没有归还的迹象。

如果他手边有枪,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稍微缓解一下自己的不安。

不过,就算是对男人来说,少年也是不认识的人,既然担心他会找上门来,自然会拿走少年的武器。

男人看了少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喃喃道:

“……看来你不像是在说谎。”

“最后一个问题。你杀了多少人?”

这是他最不想被问到的问题。

他不记得他杀了多少人。

不,他甚至不想回忆。

都是他造成的。

但是这个少年每天晚上都梦见他杀死的人。在一所废弃的中学幻觉死者后,少年意识到他犯下的许多谋杀都是不必要的。

因为软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相信任何人,只好继续杀戮的内心的丑陋。

“……很多。大概有40个或者更多。”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自卫吧,不过多半是因为我软弱愚蠢,不信任任何人,一旦感觉到一丝敌意,我都会杀光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别人他错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而且当他和其他幸存者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时,他确实这么说了。

但这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心和狭隘的自尊的借口,他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心软而不断杀戮自己以外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能够向别人诉说那些深藏在心底腐朽的感情。

即便是在被关押,做错事会被处死的情况下,少年也觉得能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别人是件好事。

“……那你对你犯下的杀人罪有什么看法?”

“至于自卫,我觉得这是不可避免的,我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

如果我不杀人,我就被杀了。

但是其他许多谋杀都是屠杀,我简直不敢相信。……

害怕与敌人为敌,害怕被人报复,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所以我杀了所有稍微有一点敌意的人。

“你后悔吗?”

“我以前没有。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对的,我会被恐惧和焦虑淹没。

但现在不同了。我后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再次沉默。

少年和男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蜡烛的火焰熄灭了最后一点。

或许风在吹,百叶窗摇晃着发出响声。

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问少年有没有杀人经历。

或许他会被判定为“危险”而被处死。

他会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受并被杀死,还是会继续对自己撒谎以继续生活?

少年不知道哪个更好。

蜡烛的火焰熄灭,黑暗降临,过了一会儿,房间又亮了起来。

男人点燃了一支新蜡烛。

那人一言不发,走近少年,把钥匙塞进钥匙孔,然后取下了手铐。

“很抱歉额耽误了你,不过暂时看来你是安全的。”

“我安全吗?我之前杀过很多人。”

“至少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享乐而去杀人的精神病患者。

而且我明白你的所作所为并为此感到后悔。

看起来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原谅,但至少你不会看起来像那种会不顾一切地杀死任何人的人。”

当然,枪、刀、斧头都被拿走了,他脱臼的肩膀也疼了。

少年试图站起来时因右脚踝疼痛而摇摇晃晃,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靴子已经被脱掉了。

那人肯定是在给他看病的时候把它取下来的,但他的靴子里一定藏着一把折叠刀。

“嗯,谨慎的部分可能是一个需要警惕的地方。”

说着,男人拿起了少年藏在靴子里的刀,挥了过去。

所有的武器都被收走了,加上身上满是伤痕,就算是对人下手,也会被赤手制服。

最重要的是,这名男子似乎并没有立即杀死或伤害少年的意图。

既然如此,他就应该跟着这里的人。

“那我下次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不介意。”

“你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警察的人,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昨天袭击我的那些人你知道吗?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在他看来,这名男子毫无疑问是警察的成员。

他知道,关于他只是一名携带武器的民兵的猜测并不成立,因为该男子准确地射击并杀死了正在奔跑和移动的感染者。

“我叫谢晓天警察中尉,隶属于特别行动组

“特别行动组……是什么?”

“特别行动组,陆上警察特种部队。我真的不能谈论我的隶属关系,但我认为已经没有人关心这个了。”

意思是特种部队。

谢晓天——他怀疑是不是他的真名——

不过自我介绍的那个人的装备和他见过的其他警察士兵不一样,他能准确地射击移动感染者。

如果他们属于特种部队,那么打人的能力是天生的。

“怎么会有特种兵在这种地方?”

“简单来说,我被落下了。去年3月21日,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一个人被感染者咬了也没有出现症状,然后我就来了。”

“在这种地方,似乎不太顺利。”

“是的,我们到的时候,救援目标已经死了,被感染者吃死了。

所以,当他我准备返回时,看到直升机的大量幸存者赶来了。

剩下的你可以想象。

直升机把我们抛在后面。

我和另外一个人被留下。但他很快就被感染者袭击了,死了。

然后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不知道什么。”

另外,谢晓天好像就住在这个小镇里。

“所以你一直一个人住?”

对于少年的问题,谢晓天摇了摇头。

“不,起初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加入了一个难民团体,因为我是警察的一员,所以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领导者。

到去年年底,我过得很好。直到他们来了。”

“那些家伙?”

“对,就是袭击你的那些人。”

听谢晓天的语气,他似乎掌握了那群人的详细资料。

“那些家伙是什么?他们突然开始杀我,即使我什么都没做。”

“没错,他们是听命行事的,他们不是拿着枪的傻打手,他们是聪明人,他们是为了生存而行动。”

“我不认为需要杀我路过才能活下来。”

“他们自称‘兄弟会’。

当许多其他人类被感染者袭击而死,或者自己被感染时,幸存者将创造未来。

似乎他们是同胞,必须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互相帮助。”

“这不是个好主意吗?为什么那些人突然对我下手,而不是互相帮助?”

“对他们来说,‘兄弟’只是那些对他们群体有用,不构成威胁的人。

没用的人,很可能成为敌人的人,不是他们的同胞,他们认为像你这类是应该被消灭的生物。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一定已经确定你也可能成为威胁。”

那为什么兄弟会能够感应到少年的行踪?

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谢晓天回答说:

“嗯,他们就在这个镇上。你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大部分的主要道路都被封锁了,对吧?有些后来被封锁,限制进入城市,剩下的通行道路上都有有线监控摄像头和哨兵,随时注意任何进入城市的人。”

看来,他们也设下了圈套,让少年落入了圈套。

他们在城中布下陷阱,抓捕不慎入城的人。

似乎有些陷阱被设计成在激活时立即杀死猎物。

少年打心底里庆幸自己没有上当。

“也就是说,我进城的时候就被监视了?”

“就是这样。顺便说一句,他们从不招募单独行动的幸存者。

邀请他们加入他们的人总是那些集体行动的人。”

谢晓天说,兄弟会里没有老人。

儿童和病人。因为那些人是“没用的”和“残废的”。

他们需要有能力生存并能与感染者和其他幸存者群体作战的人。

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

与过去的和平年代不同,今天他们不战就无法生存。

但是老人、孩子和病人是做不到的。

他们无法从被感染或恶意暴民漫游的城市收集物资,也无法在受到其他人类攻击时与他们战斗和保护他们。

没有人保护很难生存,只能消耗别人采购的物资。

必须需要有人的手才能过的日常生活。

“陪伴者追求效率。他们思考什么是最有效率的生存方式,哪怕是多活一分一秒,并付诸实施。他们是老人、孩子、病人。被排斥为低效的存在,是只剩下的负担浪费材料和人力。”

“效率,嗯……”

如果他正常听,他会认为这是一个可怕的故事。

但少年不能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责怪兄弟会。

他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

当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时,他多次被她的无能为力所激怒。

他冒着生命危险收集物资,但她只在安全的地方消费它们。

即使感染者攻击他,他也是唯一会战斗的人,女孩会受到保护。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关注这个女孩,所以他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被逼到了墙角。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个女孩是个累赘。

当然,他没有说,也没有付诸行动。

但在当今世界,如果有人集体行动,他们会想一两次同样的事情。

到处都有人因为不能做他们能做的事而感到沮丧。

更何况,还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所以对于不能干活的人,大家也是看得很严。

如果想生存,最好淘汰那些不能工作的人,建立一个只有能工作的人的小组。

如果团员都是会战斗的人类,就能自保,就不会去麻烦任何人。

如果只是强迫他们工作,在安全的地方有人保护他们,他们就不会积累不满。

最重要的是,拥有不会战斗的人,跟不上每个人的动作的人在被感染者或暴徒袭击时是致命的。

一个由全能战斗的成员组成的团体,或者拥有某种技能,例如医学或手工艺的成员组成的团体,无疑比由不同年龄和健康状况的人组成的团体更长寿。

但是,丢弃或淘汰不会战斗或没有特殊技能的人是否正确?

他是珍惜他现在拥有的所有人,即使他冒着消灭这个团体的风险,还是选择确保少数选定的人生存而不是大量死亡?

少年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在一个未被感染的世界里,这个少年肯定会指责“兄弟会”的政策有误。

为了生存而抛弃弱者,这太离谱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经历了将近一年的地狱,他不禁认为那个选择是对的。

最重要的是,少年自己正在做出选择。

为了活下去,他抛弃了别人,杀了很多没有直接攻击的人,因为他们看起来像是未来的威胁。

这个少年所做的与兄弟会所做的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少年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他无权说是非。

他唯一能说的是,兄弟会认为这个少年有敌意并攻击了他。

这就是为什么它是少年的敌人。

“我所在的小组也因为兄弟会而乱成一团。一开始,他们对我的态度很友善。”

“不过……我们所在的这群人中,将近一半的人都是老人,而年轻人不到五分之一。”

据说在谢晓天最终担任组长的小组中,老人的话语权很强。

据他说,尽管情况紧急,但他平静地说,“年轻人应该工作”和“尊重老年人”。

由于有这么多妇女和儿童,年轻力壮的男人被迫做更多的工作。

谢晓天说,也许那个群体的工作存在常态偏见。

谢晓天遇到的大多数人从未见过感染者,在被感染者袭击后并没有逃跑,而是简单地按照政府的疏散命令前往指定地点。

他们结成同居生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警察对难民的营救活动已经停止。

如果他们一起呆在某个地方,警察、消防员早会来救他们,就像地震或台风时一样。

人们一边想着这样无忧无虑的事情,一边模模糊糊地等待着救援,努力像往常一样继续生活。

尽管处于紧急状态,但很少有人考虑大局并自行行动。

这让年轻人很不高兴。

一开始,他可以通过搜索附近的超市来找到尽可能多的食物。

不过,对于已经膨胀到近百人的大集团的谢晓天一行人来说,物资的数量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集团基地周边的商店和房屋里的物资很快就被抢光了,只剩一片稻田。

不可避免地,他们不得不去有感染者的危险地区采购物资,而这些工作自然要由年轻人来完成。

“我已经尽力了,但仍然有一个限度。即使我从枪支商店或死去的警察那里得到枪支,业余爱好者也很难与感染者战斗。从此组织里的气氛就越来越不好了。”

即使有人死亡,也得有人到外面去采购物资。

年轻人很沮丧,因为他们是唯一从事危险工作的人。

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认清了现实,也没有说什么狂妄的言论,但并不代表他们会和年轻人出去。

派老人、妇女和儿童外出采购物资,只会增加死亡人数,年轻人还是得走。

而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采购的物资,也只是在抱怨不会打架的人少的情况下消耗殆尽。

当兄弟会的一名成员出现在不满的年轻人面前时,谢晓天的团队崩溃了,这些年轻人去采购旁边的死亡物资。

“接近我们的团队。他们派出一名成员以保护身体为幌子与我们联系。我们与年轻人互动并与他们相处融洽。当他们意识到这些年轻人觉得他们是只有处于危险之中的人,才机智地邀请他们加入兄弟会。”

一位与该组织联系的兄弟会邀请年轻人离开该组织并加入兄弟会。

为那些只吃物资、不工作、只受到保护的累赘人冒生命危险是荒谬的。

当今世界,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只能一死了之。

当今世界,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

加入一个完全由所有有能力生存的人组成的兄弟会对他来说更好,而且他们有更好的生存机会,而不是一个强迫他们为他们不值得保护的人冒生命危险的团体。

“当我发现的时候,所有的年轻人都愿意加入兄弟会。

年轻人带着他们能找到的所有武器和食物跑了,然后去了兄弟会。

剩下的是微薄的粮食,破旧的武器,还有无法战斗的人。”

但是,那些出走的年轻人似乎也有愧疚感,离开时表示没有对其他难民使用暴力,也没有强行带走自己不喜欢的人。

但兄弟会的情况并非如此。

就在那些年轻人叛逃谢晓天集团后,兄弟会立即来到这个既没有人也没有战斗手段的集团,开始威胁他们。

“兄弟会没有杀了他们,但他们要求他们去死。”

“说了什么?”

“说,‘我们会保护这座城市的安全,作为交换,必须定期交出物资。’向兄弟会捐赠物资的唯一途径就是长途跋涉,但我们团队没有武器,没有人可以正常战斗了。没有办法出去采购物资,抗议的成员被兄弟会领导人枪杀了。”

“在当今世界,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生存。如果想让他们活下去,就让他们知道他们是有价值的。如果按照兄弟会说的去做,冒险去搜集补给品,交给他们,至少不会被当场杀死。

然而,这只是兄弟会的心血来潮,最终生死大权还是掌握在他们手中。

如果兄弟会认为幸存者“不必要”,我们随时都可能被杀死。”

“有一次,我出去采购物资,回来的时候,他们差点把我给制住,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所以你就这样一个人吗?”

“是啊,就算他们本来就是打架的业余爱好者,但正面交手也没有胜算,因为有很多人拿着武器。”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在兄弟会里,如果没有按照指示收集物资,就会有一个人被杀。

尸体被悬挂在幸存者定居点附近,以提醒幸存者如果他们不服从兄弟会的命令将会发生什么。

而尸体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长此以往,他们都会因为无法运送物资而全部死去,或者他们迟早都会被兄弟会判定为阻碍而被杀死。”

“那个兄弟会有多少人?”

“大概有60到70人,大多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男性居多。枪支充足,足够一半以上的成员使用,而且都能打。”

兄弟会获得的大多数枪支都是民用猎枪,但他们也携带军用枪支,就像少年从他们那里偷走的那把。

“我偷走的89式肯定是从被感染的警察成员尸体上得到的。”

看来,兄弟会已经把这座城市当成了自己的根据地,想要为自己的生活营造一个安稳的据点。

而谢晓天的朋友们,被兄弟会的威胁吓坏了,必须代表兄弟会踏入危险地带,获取食物填饱肚子。

权力关系如此清晰,幸存者别无选择,只能跟随同伴至死。

“谢晓天,要不就从这个城镇逃走吧?如果你有独自生活的力量,那么抛弃其他人独自生活,你不是更有机会活下来吗?我不是说兄弟会是对的,但一个人呆着不是比被别人拖后腿更好吗?”

少年问了一个坦率的问题。

为什么谢晓天要特意去挑战兄弟会打游击战呢?

如果他是特种部队的一员,他的判断力和精神力都会非比寻常。

如果他认为自己的生存是重中之重,那最好不要成为障碍。

而谢晓天有着单打独斗的技术和经验。

少年这么问,谢晓天笑着回答。

“嗯,我有很多次想那样做。如果我是奉命行事,不管牵涉到多少,如果妨碍我的任务,我都会抛弃任何人。我接到的命令早就失败了”

“但是..”

“我加入警察是因为我想保护无法战斗的弱者,我想做正确的事。而在我面前,他们无法战斗,他们被迫屈服于暴力,他们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

兄弟会倡导的行动方针在当今世界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但他们以暴力威胁他人,这是错误的,所以我要战斗。”

谢晓天进一步说道。

“如果你觉得我的想法和行为是对的,不如和我一起战斗吧?说实话,一个人面对他们还是挺吃力的,你会使用武器,看来打架也很习惯。”

“如果我说不呢?”

“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因为如果我这样做,我最终会和兄弟会没什么分别。但我还是要暂时收走你的枪支,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不想待会儿你再跟我作对,当然,你要是走了,我会把他的东西还给你的。”

谢晓天说他可以留在这里直到他的伤痊愈。

不过,他补充说,所有武器都将暂时保管。

“我不会让你现在决定是要和我战斗还是离开。”

说着,谢晓天离开了房间。

留下的少年仰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少年不知道谁对谁错,是谢晓天还是兄弟会。

不能保证谢晓天说的是实话,而且关于兄弟会成员的信息太少了。

但是,他很羡慕谢晓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并且真的付诸行动了。

谢晓天虽然明白现实,但他坚持自己的理想和想法,从不妥协。

另一方面,少年因现实的现实而不知所措,在许多事情上妥协和背弃,一直活到今天。

在影视剧中,常说成年就是放弃一些东西,活着。

然而,成年后的谢晓天从未放弃,坚持着自己坚信的道路,少年却放弃了一切,在被卷走的情况下继续生活。

不要放弃和坚持自己的路,接受现实和妥协,根据情况改变自己的想法和行动。

哪一个是正确的?

得知自己不会被立即杀死,而且谢晓天也不是敌对的人,少年松了口气。

但由于他无法确定他的故事是否属实,他无法轻易相信。

谢晓天要求一起战斗的答复也悬而未决。

当然,谢晓天似乎也对这个少年有所戒心。

少年够不到的地方没有剪刀或任何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他总是带着步枪或手枪。

他甚至没有回答少年关于这个地方在哪里的问题,他甚至没有告诉他谢晓天和他的同伴在哪里。

“如果你是警察的,你不是被告知某处有安全的避难所吗?”

来到谢晓天的安全屋后的第二天,少年就问了这个问题。

谢晓天称这所房子为安全屋之一,但少年安全安全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有,但我不认为他们都还活着。”

“最坏的情况……已经制定了假设感染会在全国范围内蔓延的疏散计划。

而且,确定感染途径并不容易。

似乎有计划在倡议下确保一个安全的避难所警察和警察,但我认为进展不顺利。”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即使我们从感染者手中逃脱并确保了安全的隔离区,也没有理由大规模报告。”

“为什么?”

“因为人一下子涌进来,这个国家的生产能力现在已经为零,只剩下足够的物资了。如果我们建立一个安全的居住地,就会有大量的幸存者涌入。”

可想而知,当初设立的隔离区物资储备不足。

传统上,帝国并不热衷于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灾害对策的预算被削减,为应对百年一遇的灾害而准备的建设和设备也被废弃。

这种倾向在人类中很普遍,而不仅仅是本地人。

关于现在而不是未来。

与其把钱花在不可预测、发生概率很小的灾难上,不如把精力集中在解决眼前的问题上。

可以说是结果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如果应对全球生物危害的隔离计划和病毒研究机构发展完善,可能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损害。

如果减少警察人员的数量,并在紧急情况下制定适当的立法,就有可能遏制感染者。

“因此,即使他们能够建立一个安全的隔离区,他们也不会特意通过广播或散发传单来宣布它。

只有政治家和政府官员才能住在隔离区。

另一方面一方面,还有研究病毒的研究人员,如果普通民众想要得到保护,只能自己找隔离区去。”

谢晓天这么说。

“敌人不仅仅是感染者”

他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尽管由于感染者的威胁而面临灭绝的威胁,人类仍然继续战斗。

从小的方面来说,这是幸存者和攻击他们的暴民之间的战斗。

“我意识到人类真的是愚蠢的生物……到处都是人类和国家之间的战争。每个国家都在趁着这场乱局发动战争,夺取地区霸权,同时造成大量感染者死亡。”

“我相信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他们实际上不应该这样做。

但是人类优先考虑他们面前的事情和过去发生的事情而不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我可以理解。

而不是10个不确定性以后,宁愿选择眼前这1份肯定能得到的利润。”

“额敢肯定同伴们也一样。他们只考虑现在。如果他们今天活不下来,他们认为明天不会到来

“那不是……理所当然吗?死了,明天的日出就看不到了。”

“当然,人类和生物不惜一切代价求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明天只是在今天的延伸之外存在。除非今天更好,否则明天也会更好。这绝不能发生。”

风在吹,百叶窗在咯咯作响。

“只考虑今天和不考虑明天是一样的。

它们是一种障碍,所以他们甚至会砍掉婴儿,因为它们效率低下,让他们死去。

当然,如果只考虑今天,从道德上讲,这是正确的决定,因为这既浪费人力又浪费物资,而且生个哭闹的婴儿会引起感染者的注意,这很麻烦。

但是,10年后,20年后呢?

感染者是否存活或被消灭,每个人都会变老。

如果现在每个人都挡路,因为效率低下,那不是婴儿或幼儿。

如果抛弃他们,将来谁来为社会负责?

一旦感染者全部死亡,世界将恢复和平。

人类要恢复往日的繁荣还需要很长时间。

但如果今天的孩子和婴儿被大人遗弃而死,那时候的社会重建谁来负责?

如果感染者幸存下来并继续进行长期战斗,情况也是如此。

兄弟会的成员据说大多是20多岁的年轻人,但每个人都会上了年纪。

随着年龄的增长,无论训练多少,身体都会变弱。

当现在的兄弟会成员老了,打架困难时,就没有人可以为他们而战了。”

“你说在这种时候自相残杀是愚蠢的,对吧?”

听到少年这么问,谢晓天苦笑着说道。

“这似乎很矛盾,但这就是现实。我不想承认,他我也不想这样做……但如果我们不消除他们袭来的威胁,我们就不会能够生存下来。无论是感染者还是人类。”

他相信谢晓天是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少年是这么想的。

他告诉少年,现实地说,兄弟会的所作所为是不可接受的。

然而,谢晓天否认这样的现实,并寻找一种让大家合作生存的方法。

然而那条路却被兄弟会挡住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谢晓天选择了现实的“战斗”手段!

少年觉得自己也很矛盾。

谢晓天认为,所有幸存的人类都应该合作,选择一条不用战斗就能共同生存的方式。

然而,着眼于现实,着眼于当下,兄弟会所采取的杀戮、威胁、抢劫等行动却与谢晓天的理想背道而驰。

如果讨论成功,情况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拯救受到威胁和濒临灭绝的谢晓天朋友的唯一方法是通过暴力手段消灭兄弟会。

但是,排除某人并杀死他们是一种与谢晓天理想中的180度不同的方法。

现在杀了一个人来拯救所有人。

杀一个人创造一个世界而不互相残杀。

这看起来很矛盾,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在与这种矛盾作斗争的同时,谢晓天始终在思考和行动,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这和一个永远怀着同样的烦恼,原地不动的少年是不一样的。

“五天后,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还是独自离开,请思考一下。”

说着,谢晓天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少年的戒心似乎还没有解除。

他觉得谢晓天说的太好了。

然而,如果问他是否真的能做到,少年会回答说不可能。

再伟大的理想,如果不能实现,那也只是一场空谈。

如果被问及兄弟会是否出于这个原因是正确的,少年会不知所措。

如果兄弟会只考虑自己,只着眼于现在,那么它就是对的。

但它真的是人类正确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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