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的大女主

陈以桐闭目，看似养神，实则在继续看汪琉婉和钟书易的生平资料。

汪琉婉裹着斗篷，没敢松开手、去取出手机武器之类的检查，只是在弄明白神令里的光屏使用方法后，就敛回了意识，她飞快的瞄了程盛和钟书易一眼，又瞅了陈以桐一眼，咬着唇，眼神闪动，接着才去看沙雨溱，一看一愣。

沙雨溱在那傻站着，根本没碰金令。

汪琉婉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转身，伸出一只手抓住悬浮的金令塞到沙雨溱手里，语气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姐~”

沙雨溱略微回过神，但眼眸仍呆板失神，蹙眉。“嗯”

汪琉婉怀着期待和忐忑说了一句。“姐，你看，我长大了”

沙雨溱打量了眼汪琉婉，蹙了蹙眉，理智又回笼了一点，眼里的凝滞减退一分，透出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之色，以及沉重中透着莫名的感伤。“也好，起码看到你长大的样子了。”

汪琉婉想哭。“姐，你别这样说，我害怕。”

沙雨溱叹了一口气，她为汪琉婉复活而做的献祭可不是简单的只让汪琉婉附身复活，那场献祭还包含了能让汪琉婉拥有顶级道修资质的机缘。

否则，单单一个附身夺舍怎么可能需要她献祭自己

她以前和汪琉婉提过这些，那时汪琉婉还兴奋的问她复活后能不能长大说好了会听她的话，结果刚才她做好准备让汪琉婉附身那小孩的时候、汪琉婉却出手破坏了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布置和工具，法器损坏、法符毁灭的那一刻，她万念俱灰。

现在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短时间内她是弄不出一套献祭工具的。

而且就算她弄出来了，汪琉婉这次不愿意，下次就愿意配合她了吗

汪琉婉的不配合也让她感到前路无望。

这些也让她的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

“姐。”汪琉婉看到沙雨溱复杂而隐含绝望的表情，俏脸上的喜意和故意表现出来的惊慌都渐渐消失，她想告诉沙雨溱你没必要为汪家做到这个地步，她想说比起所谓的汪家崛起的希望，我更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可话到嘴边，她只能艰难的说出三个字。“对不起。”无论如何，都是她毁掉了沙雨溱的心血。

她蓄谋已久的去毁掉沙雨溱的布置的。

沙雨溱惨淡的笑了笑，没说话。

汪琉婉心中不安，一手抓住沙雨溱的手握住金令，眼含泪光，表情语气哀求道：“姐，我求你了，先活下来好吗”

沙雨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金令。

汪琉婉紧紧盯着沙雨溱，咬着唇，眼神闪烁。“姐~你融合金令吧被让我一个人当神灵啊”

听到这俩姐妹的对话，程盛的目光不由看过去，他挺好奇这俩姐妹的事，可惜小的那个当初在阴间特别会装可爱装无辜装无知，什么都表示不清楚，大的那个嘴巴特别紧、也从来不透露她们俩的身世信息。

沙雨溱沉默了一会儿后，也选择了融合金令。

程盛便招呼沙雨溱和汪琉婉也围坐在陈以桐对面，接着和钟书易聊天。

陈以桐很快看完了钟书易、汪琉婉、沙雨溱三个新晋神灵的资料。

钟书易生前经历几乎是按马革裹尸类名将模板活出来的，出身显赫、自幼便有排兵布阵的天赋和超高的习武资质，少年入伍，青年扬名，近中年功高震主、遭朝廷忌讳、被政敌通敌陷害、落入敌人陷阱、战死沙场，后在阴间的行事还算有底线和原则。

汪琉婉称得上是倒霉千金，她经历的亮点几乎都是关于沙雨溱的。

沙雨溱的生平让陈以桐感觉有点恐怖。

沙雨溱出身封建皇朝的权贵士族中的顶级世家，13岁前她过着她那里典型的闺阁小姐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早晚给她母亲沙夫人请个安后、便在她的独院里学习各种技能和知识，比如经义、贤文、算学、乐器、舞蹈、绘画、骑射、剑术、织布、厨艺、调香、酿制品酒、养制泡茶等她那里的一个贵族女子必须会的一切。

沙雨溱13岁时，沙夫人按当地的风俗给沙雨溱办了一个类似中国古代及笄礼的仪式，不同于及笄礼的是这个仪式只有沙雨溱的直系血亲参加，一桌人安静的吃了一个饭，毫不热闹隆重，除了礼仪程序中沙家长辈对沙雨溱一人一句的教诲和祝福，这个仪式更像是家人聚餐。

礼仪次日后，沙雨溱开始跟着沙夫人学习主持家族中馈和经营人脉。

沙雨溱身上那让陈以桐感到恐怖的魅力就是从沙雨溱涉足经营人脉开始显露，要经营人脉自然要多参加宴会、多认识人、多交朋友，沙雨溱正式在外人面前亮相的第一个参加的宴会是当朝皇后的千秋宴。

宴会上沙雨溱和其他同阶层相似身份的贵族小姐们一起为皇后编排了一个众奏节目祝寿，当节目结束，其他人都下去了，她却被坐在高台上的皇帝询问了一句出身何处，她行礼应答自己出于出于穆合沙家，才被允许退下。

事过几日后，沙夫人私底下告诉沙雨溱陛下寻你祖翁，言愿废后，以皇后位娶你，沙雨溱当时回答说陛下已年过五十，我不要嫁给老头，心态相当天真，而沙家也依着沙雨溱的意愿而拒绝了皇帝的求亲，之后沙夫人照常带沙雨溱去世交家里相面。

再之后，到沙家提亲想求娶沙雨溱者渐多如云，沙雨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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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眼，反而不知道该选哪家子弟，婚事耽误下来。

一晃两年，沙雨溱所在的帝国忽然狼烟四起烽火连天，各层世家包括顶级的家族都接二连三的被连根拔起家破族灭，局势风摇雨坠，一时间人人自危，沙家府邸接收了许多在政局动荡中败落的世家中存活下来的女眷。

沙雨溱被长辈勒令不得与这些女眷多做接触，只一日、沙夫人为一个新到来的特殊女眷举行酒宴时、破例让沙雨溱参加了，宴会上，一个少女忽然当众怒骂于沙雨溱说你算什么帝朝第一美女，不过是个祸国妖姬，不等沙雨溱反应过来，沙发人大怒，寒声让奴仆将这少女逐离出了沙府。

后沙雨溱私下逼问内府女管事，得知府外关于她的传闻已沸沸扬扬传了两年，什么她挑起了皇帝和世家的战争、什么她魅惑那些世家掌权者与皇帝对着干、直接让近两年数个顶级世家和许多寻常世家的毁灭、还有她与皇帝和众多权贵都不清不楚以及她早已无清白等言论，说的有鼻子有眼。

只是沙家人袒护沙雨溱，故不许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些。

女管事受沙雨溱胁迫，不得已畏畏缩缩的都告诉了沙雨溱，还说陛下近两年一直在搞事企图废后，据传私底下还说过必会娶沙雨溱的话，且那些被灭族的世家掌权者们生前都流传出过赞颂沙雨溱美貌的作品，有诗词、有曲赋、还有画作，等等。

简而言之，沙雨溱的名声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已完全败尽。

沙雨溱听完后气得把房间里的花盆茶杯等都摔了个干净。

沙夫人闻讯赶来，把沙雨溱关到了沙雨溱的阁院里，告诉沙雨溱等局势稍微稳定后、就会给沙雨溱找一个稳妥的婆家，让沙雨溱安心在阁楼里修身养性。

然而局势越来越严峻，又过两年后，局面不仅没稳定下来，反而彻底崩盘了。

帝忽病逝，几十路诸侯杀到皇都、不过半月就攻破了皇城，沙家在城破前从各支脉调遣回了近万部曲，这实力，分羹天下不足，自保沙家有余，其他诸侯亦然，因此皇城混乱至极，但诸世家内却安然无恙。

只是沙家的人也没想到，进入皇城的几十路诸侯会联手各派出一些兵马共同围住沙府，而后或单独或联袂而来沙府，皆让沙雨溱出面见礼，并逼迫沙家族长将沙雨溱下嫁给他们中的某一位诸位以联姻结盟。

当时汪家风头最盛实力最强，且汪家家主汪彧也愿意休妻，许沙雨溱为正妻，故沙父在汪彧休妻后、做主给沙雨溱和汪彧订立了婚约，只等吉日成亲，然尚未到吉日，汪家的军队被其他诸侯联手屠戮，汪家人几乎死亡殆尽，直系血脉仅剩汪彧庶幼女汪琉婉巧在杀家做客、逃过一劫。

汪家重伤未死的供奉冒死来沙家，将汪家传承功法交予族长夫人沙雨溱，并把汪琉婉托付给沙雨溱，沙家长辈让沙雨溱接了功法，也让沙雨溱给那供奉发誓会养大汪琉婉、并辅助汪琉婉重振汪家，以及让沙雨溱以汪彧未亡人的身份给汪家族人办了丧礼，仪式在汪家旧宅里举行。

丧礼当日，一女诸侯率大军围住汪家旧宅，以箭阵射杀宅内所有人，又用灵法火球焚尽宅内死尸，并用秘法让宅内所有鬼魂都魂飞魄散，沙雨溱当时和汪琉婉在一起，死亡后被汪琉婉身上的玉佩卷走魂魄，免于湮灭。

此后五年，沙雨溱和汪琉婉的魂魄在玉佩中看尽焚宅废墟上的一切事情。

有数路诸侯前来和那女诸侯在宅外较量、要为沙雨溱报仇，又有身怀灵法的诸侯想找到沙雨溱的一缕魂魄帮她复生，还有人为沙雨溱雕刻了石像、对着她的石像念念叨叨什么沙家已经被那女诸侯不知从召集而来的十几万大军抄家灭族，这话令鬼魂沙雨溱险些崩溃。

后还有人来这里书写仙子赋之类的诗词，也有人来这里谱美人出、帝王恋、诸侯争、江山亡等之类的歌谣曲子，还有人在废墟上编排爱情悲剧类的舞蹈，也有的人在废墟上种下青松类的树并言语祝福，以及将废墟整理干净。

总之，时常有人来废墟上凭吊沙雨溱。

沙雨溱死的第四年半，新朝皇帝率兵前来，带着那名杀死沙雨溱的女诸侯的被穿满利箭的尸体，在废墟上焚毁女尸，表白沙雨溱，扬言会用神道秘法为沙雨溱重塑魂灵，然后在废墟上建了一座雨灵神女观，并安排了数十位真正的神灵驻守神女观，以及全天下宣扬雨灵神女的善良和高强能力，引人络绎前来拜神。

只是来来往往那么多奇人异士，谁也没发现那悬于半空中的玉佩。

又过半年，两个道士打斗到神女观上方，打斗余波杀死了观中的神灵以及普通信民，也毁掉了神女观，还在玉佩上方打透了一个空间通道，沙雨溱和汪琉婉的魂魄就被卷入了这个通道中，而后落到冥土，同时玉佩破碎，一道秘法落到沙雨溱身上，这是一道让鬼魂献祭自身帮其他鬼魂成功附身复活的秘法。

而沙雨溱带着汪琉婉在阴间挣扎求存数年，不仅手段能力被彻底锻炼了出来、心智趋近更成熟，也基本上完成了从聪慧型沙甜白到干脆淡漠型大女主的性格转变。

陈以桐扫了两遍沙雨溱的生平资料，难以相信，好奇又心惊，以至耿耿于怀、念念想不通。

只有美貌，没有阴谋，没有诡计，没有他人利用，沙雨溱仅仅在正常社交场合露了几面，就那么颠覆了一个中兴期的皇朝，以及摧毁了几个屹立千余年的世家大族，还让新的皇朝帝王立誓为其重塑魂灵。

这得美成什么样

沙雨溱生前是不折不扣的人，但人的脸能长得美到这个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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