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鲜面

“你当初领养我，就是为了当个合法的老鸨吗？”那是阮语被囚禁的第一天，她抓着门崩溃地发问，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幕后主使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妈妈。

以往所有的困惑都在此刻迎刃而解。

为什么自己不能出门上学，为什么吕媛只关心自己的长相身材，为什么房子里佣人的眼神怪异至极……

吕媛和阮震他们就是靠着这种交易起家的，黑白两道通吃，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孩。

阮语，是他们最满意的一个，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惊人的容貌，长大了肯定能换取丰厚的回报。

他们想的也没错，安总看中了阮语，用超过原来四倍的价格和阮父阮母换取她的一夜。安总就是那天洗澡的油腻猪头

只可惜……

阮语问完这句话后不出意料地挨了一巴掌。

吕媛气得失去仪态，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狠狠打了阮语一掌。

半张脸被打偏过去，脸颊上显现出清晰的手掌印，嘴角流下细密的血丝。

“你一个孤儿能接触到安总这样的人已经是登天了，全因为你，这个合作已经黄了！”

吕媛冷下了脸，眼睛里的狠厉再也不用掩藏：“如果不是你被别人用了，安总还能网开一面，合作也会顺利进行下去。”

阮语勾起唇角，擦去血迹：“你不是求仁得仁了吗？恭喜你啊，妈妈。”这一声妈妈可谓是讽刺至极，吕媛像是吞了只苍蝇一样。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也笑了：“那天晚上用过你的男人，长得很好，还问了我是否需要找律师来帮忙解决，像是对你余情未了呢。看来你们那晚上过得不错。”

轻轻巧巧的语气让阮语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距离那个晚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她还情不自禁的沉溺在那晚的温柔里。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只顾及她的感受，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疏解她的不适，可他自己还强忍着不适，她有感觉到的。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昏暗的灯下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吕媛站起身，整理了阮语的领子：“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可惜了，我训斥了他一顿，让他别再接近你了。”

“他还以为我是你真正的母亲呢，看他的表现，应该不敢主动找你了吧。”门被紧紧关住，带着阮语刚生出的悸动，关了三年。

这三年来，吕媛对外宣称要送女儿出国养病，回家也没有失去体面，只吩咐佣人们饿着阮语，并且不许有人和她交流。

阮语有时候甚至两天都吃不上一顿饭，饿了就去浴室喝点热水，勉强撑过去。

吕媛存了心虐待她，也没了要将她交换出去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大的利益。

整整三年，阮语都是靠着那一夜的记忆坚持下来的。

饿的时候也会想他，害怕的时候也会想他，冷的时候也会想他……

阮语被无数个冷漠与奸诈揉碎了，差点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可是她硬生生将自己拼完整，保护好自己，在这种处境下用力活下去。

思绪回到今天，阮语沉默地看着吕媛。

吕媛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道：“我查到若妍的父母都没了工作的能力，两个人都是残疾人，每个月能领400块的低保，家里还有个四岁的弟弟。”吕媛抬起眼：“这些，你应该有所了解。”

阮语咬紧牙关，她当然知道。

若妍是三年前来这里工作的佣人，也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一个人。

她看自己可怜，经常会存下来吃的塞进来。这个别墅管食物管得紧，她给了阮语食物，自己当天就会饿着。

可是她不在意，常常说自己体格好，能撑下来。

还会趁人不注意，偷偷跑来和阮语聊天，有时候聊自己家里的事，可是从来不说有多凄惨，只是会坚定地憧憬未来，温暖的话语帮阮语撑过去无数个寂寞又可怕的夜。

阮语转头看向床，床头的几件衣服都是若妍悄悄给她塞进来的，若妍没有多少钱，只能找几件自己的旧衣服，还笑着说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温暖极了。

吕媛走到床边，绕过阮语拿起来那堆洗得发白的衣服，嫌弃的拎起来一角：“看来你们在背地里交往不少啊，如果不是我看得紧，说不定若妍还能把你救走呢。”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是她走了还能去哪儿呢？家里父母都要用药，弟弟也要上学。除了这份工作，她去别的地方有人敢要吗？”吕媛的语气是明晃晃的威胁，表情怜悯。

“阮语，你没有选择。从我们选择你的那一刻，你就是要为阮氏献身的。”

“考虑好了吗？”

阮语闭上眼睛，破碎的语句从牙缝中挤出来：“我会去，也会……勾引黎栩周。”

没关系，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只要还活着。

“两天以后我会派人把你送到黎家，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你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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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深夜。

黎栩周回到黎宅，管家接过他的大衣，轻声说：“少爷，夫人邀请的几位小姐都到了。”

黎栩周表情淡漠，并不在意，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叔，厨房还有晚饭吗？”

周管家明显愣了一下，想起晚饭的场景，无奈道：“林婶不知道您要回来，就没有多准备的量，我现在叫她给您做……”

“不用了。”黎栩周打断他的动作，扯着领带上楼。

管家也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说道：“夫人邀请的阮家小姐，一个人吃了四人份的晚餐，整整四碗海鲜面都吃完了，汤底都不剩，林婶害怕她吃出什么问题，就没再给她。”周管家习惯自己一个人碎碎念，没有期望黎栩周能回话。

可没想到突然听到他冷冽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都吃完了吗？”

仔细一听还有些笑意，管家第一次见他好奇一个人，连忙回答道：“是的，四人份的饭都吃光了，只是海鲜面就吃了三碗。”

“她吃饭的时候眼里还有泪，可能晚餐合她的胃口吧。”

黎栩周回到房间还一直想着周管家的话，他把领带随意地搭在椅子上，正准备解衬衫扣子，敏锐地发现房间有一道轻轻的呼吸声，床上有一块微微隆起，小小一团。

锋利的眉蹙起，大步走了过去，掀开被子。

床上的女孩眼睛紧闭，姿势成屈辱的跪趴状，单薄的吊带遮不住一身雪肌，她对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知觉，呼吸绵长，偶尔发出无意识的气声。

“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