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摸牙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从，黎栩周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心疼。

阮语竟然记得自己，也没有把那次的经历当成噩梦。但……黎栩周拧起眉头，下颚的线条绷紧。

人们获得安全感的途径有很多种，从父母的怀抱，朋友的陪伴，再或者是银行的余额……

可阮语的安全感，来自于三年前和陌生男人的一夜。

黎栩周不敢想，阮语到底遭受了什么。

她该有多绝望，才能把这一点温柔当成安全感，还藏了三年。

怪不得，只是简单亲吻额头，阮语就软的不成样子，他只是依据三年前阮语的反应简单归结为敏感的体质车，可现在看来，不仅如此。

李医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沉浸在治疗有望的喜悦中，她用耳朵和肩膀固定手机，打开电脑迅速输入着治疗方案，刚写了一半发现电话那头没了声响。

「黎先生？」

「嗯，继续。」

李医生听到黎栩周的声音这么一会儿就变得沙哑，不太确定道：「那我就继续了。」她把电话设定成扬声器，一边编辑一边说：「阮小姐一般在什么情况下对您提出请求？」

黎栩周暂且按耐住情绪，让人把饭菜送到阮语房间后，仔细回忆。

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被金穆吓到之后，视频通话……还有今天。

他很快总结出来规律：「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

黎栩周听到电话那头的打字声变小，停了下来。

李医生打字的动作停顿，又问一句：「比如特别开心，或者特别焦躁，就会和您直白地提出吗？」

「是的。」

李医生不太明显地叹了口气，黎栩周拢起眉头：「李医生？」

他不太愿意听到李医生此刻叹气，就像是阮语的病症很难治疗。

不吉利。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三年前阮语在他身下时也不喜欢听他叹气，他当时还调笑她娇气，没想到现在自己成了这样。

李医生赶紧解释道：「情绪波动较大时的患者受感性影响，只想找到让自己放松，或者更快乐的方法。」她努力措辞：「这种情况下的患者是没有理性的，就像小朋友通过哭闹来获得自己想要的。」

「也就是说，阮小姐可能把您当成了解决情绪的…工具。」

李医生是知道黎栩周对阮语对重视程度的，所以这些话才难以说出口。

毕竟没有人愿意被自己喜欢的人当成工具对待。

黎栩周只是问：「只要我满足她的愿望，她就会感到安全吗？」

李医生犹豫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好。」黎栩周知道这些就可以了，只要阮语感觉良好，他做什么都可以，至于以后的，慢慢来就好：「今天先这样。」

李医生连忙叫住他：「黎先生，先等等。」

黎栩周上楼的动作一顿，沉声道：「请说。」

「考虑到您和阮小姐的关系，我这里有一套更好的方案。在阮小姐向您提出要求到时候，暂时不要满足，而是每次给予一点甜头，让她有更多时间来思考你们的关系。」李医生在治疗方案上补充内容，几个注意事项着重加粗：「具体方案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

「好的，谢谢。」挂断电话后打开邮箱，上楼的时候分神查看。

到了阮语房间门口，他收起了手机。

敲门，“阮语，是我。”

“黎先生，进来吧。”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着口水。

女孩只穿着宽松的上衣，半遮着臀部，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两条纤长的腿左右分开，双脚藏在身后，臀尖掩在昂贵的地毯绒毛中，膝盖因为地毯的摩擦露出粉意。

这是现在年轻女孩常说的鸭子坐。

本该是暧昧的姿势，可是由于阮语的泪汪汪的表情，又显得可爱了。

黎栩周注意到她捂着半侧脸颊，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饭菜，还是刚才端上来的份量，一口没动。

“怎么了？”他单膝跪在阮语身旁，抚上她捂脸的手背。

阮语被他触碰得一哆嗦，痛呼出来：“呜……疼”含含糊糊的声音，乍一听还有点软绵。

“是不是牙疼？”突然想到什么，黎栩周眯起眼睛，抓住她另一只手的手腕：“张开手。”

命令的语气。

阮语哼唧：“牙疼，嘴巴好疼呜……”想用撒娇蒙混过关，黎栩周不吃这一套。

强迫自己冷着声：“手里藏了什么。”

阮语不情不愿地打开，里面藏着一块包好的巧克力，是黎母从苏黎世运回来的，整整两大箱。她特意在微信上叮嘱阮语藏好，一个人偷偷吃，如果被黎栩周发现肯定免不了一顿教训。

阮语已经很克制了，每天吃饭之前只尝两块，可还是被发现了。

黎栩周没收了这块巧克力：“李医生提醒过的，这段时间减少甜食的摄入量。”

阮语当然知道，黎栩周把她的饭后甜点克扣了一半，所以她才忍不住吃巧克力的。

牙更痛了，牙龈也隐隐发热。刚才为了不让巧克力的味道影响到饭菜，还去刷了牙，可没想到刚坐下就感觉口腔不太舒服。

面前的男人突然离开，阮语以为自己让他生气了，泪眼朦胧看过去，小声唤道：“我错了，黎先生，你别……”终于看清男人去了她的浴室，仔细清洁手指。

大概洗了三遍之后擦干净，折回身又蹲在她的面前，刚才的距离让他没听清阮语的声音：“你说什么？”

“没什么……”

“张嘴。”他调整姿势，依旧是左腿跪地。

阮语听话地张开嘴巴，没顾忌什么形象，洁白的牙尖尖露出来。

黎栩周轻笑，胸腔震动，低沉又醇厚的声音让阮语的耳朵的绒毛都立了起来。

“哪里痛？”黎栩周打开照灯，仔细看着。

“最里面。”阮语动了动舌头，帮他指路。

口腔最深处的牙龈红肿一片，隐隐有出血的迹象。

黎栩周蹙眉，探进食指，到达红肿之前轻轻触碰她的牙根。

“就四个儿（就是这儿）”，口腔里放着手指，阮语说话更不清楚了。

痛痒难耐，牙龈撑胀的感觉实在难受。

她不由自主咬了咬牙，结果咬到黎栩周的指节，尖牙不小心摩擦出红痕。

“dei不洗（对不起）”她还是决定道歉，乖得很。

黎栩周勾唇，手指微微施力，揉一揉她的牙龈，减轻她的不适，又忍不住逗弄她：“那你愿意把巧克力都给我吗？”

问完后忍不住笑自己变得愈发幼稚了，像是逗小朋友一样的问法。

揉了那块红肿片刻后移出手指，先拿湿巾擦去阮语下巴上还有唇边的涎水，又擦拭自己的手指，正安静擦着，突然听到女孩甜蜜的声音：

“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