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大尊者

“去救你们的大尊者？”

邹川轻声重复一遍，手中挥舞的剑缓缓停下。

“是的。”

面前的海底人尊者连连点头，恭谨的将双手搅在怀中，这也许是他们表示尊敬的礼节，双手抱怀，在海水中就意味着移动困难，能够代表着绝无恶意。

“我们的大尊者之前出城与兽尊决战，已经失去消息很长时间，但大尊者不死不灭，只要灵魂没被掳走，就定然能找到，我们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让您冒着危险去走这一趟，但我们实力低微，根本不可能进入兽潮还找到大尊者的灵魂，只能请您帮这个忙。”

“救出大尊者，我等将致以整座猎磷邦的最高敬意。”

邹川沉默稍许，目光冷静的凝视着这些重伤的水底人。

本来按照他的习惯，是不会为无关的事情贸然出手，尤其是海底还有未知的风险，他也无法确定继续深入的话，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但水底人视荣誉为一切，这些人说“致以最高敬意”，大概就等同于给他最高的报酬，虽然不清楚这能换取多少好处，但已经值得他深思此事。

时间没过去几息，他就眉头松开，和柳祖师对视一眼后，点头说道：“我答应了，告诉我你们大尊者的特征。”

答应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来此寻找悟道根，本就无可避免的要进入深海，帮这个忙是顺手的事情，而且如果能有当地人带路，此行想必也会容易很多。

几位海底人尊者面露喜色，连忙七嘴八舌的描绘出大尊者的形象和所修术法，让邹川能够按图索骥，根据气机找到正确的方位。

这位大尊者竟然是一名女子，所修的乃是少见的音律大道，即便昏迷过去元神也会持续奏响道音，听起来倒是不算难找。

等他们说完，邹川就飞身闯入兽群，身后的柳秀轻笑一声，也以同样的速度跟上。

．．．．．．

兽潮实际上并非无穷无尽，它们只是由一波波的兽群组成，只要杀戮的够快，也能在其中形成短暂的真空期。

没过多久，部署的大量死亡就引来那只斗圣海兽的注意，它看起来还有些磷虫的特征，但外貌已经大不相同，体积起码是同类的一百倍大小，也许是身体消耗的能量太多，以至于它每时每刻都要进食，每一次张口都是不分敌我的灾祸。

斗圣海兽用六只复眼和邹川对视数息，就在邹川以为它要逃走的时候，却猛然从身下喷出水汽，身形绽放出淡蓝色的电光，獠牙如锋锐的长矛一般直刺而出。

“哼！”

邹川早有警惕，自然不会任由它撞到身上，第一时间就闪身躲开。

在水中，他的遁法可以跳过空间的阻隔，完全不受影响，优势大上不少，远比海兽要灵活数倍。

那海兽冲过头后刹不住身体，正准备用附近的同类当减速垫，眉心却突然刺痛，感觉灵魂被扎上一根针，下一息，剧烈的解脱感涌上来，海兽元神与肉体失去联系。

“嗷——啸！”

无论本体多么巨大，元神的体积都一样小巧玲珑，邹川一剑挑飞它满是浊垢的元神，迅速碾去表层记忆后收入广寒宫。

整个过程摧枯拉朽，几乎没有任何意外，海兽身上本就有严重的伤势，死的倒也算痛快，只是海兽冲过来之前，瞳孔中曾浮现的恐惧之色，让邹川忍不住自问。

“它是在惧怕我，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深海中有让斗圣都发自心底恐惧的存在吗？”

“而且天地自然的造物有上限，怎么会孕育出这样的怪物？”

听到低语声后，柳秀飘身而至，笑着答道：

“人有力穷时，大道却没有，我们人族向来会取巧，将自身转化为亲道的仙人之躯后，便能凝结道胆，称圣做祖，但成仙并非得道的必要途径，自然中也有生物得天地造化，凭借凡俗之身凝结道胆，这种事古来都不算稀奇。”

邹川幡然醒悟，继续问道：“所以九神就是这样的存在？”

柳祖师却摇头道：“还是有些微的差距，九神得天得厚，生来就不必凝结道胆，祂们就是大道本身。”

这话让邹川想起长生天中的不死海，于是不再继续询问，而是继续向下深潜，同时灵识外放，找寻猎磷邦大尊者的线索。

海兽潮已经被他清理的差不多，在下一波袭击到来之前，猎磷邦可以修整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有这么大的压力。

只是顺着尊者们指引的方向摸索许久，还是没发现大尊者的线索，放眼无垠的海水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让邹川有些沉闷。

“大尊者真的还活着吗，还是说已经被带到深海区域中？”

正在迟疑的时候，前方恰巧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好似有人在远方哭泣，海水都因此不悦的抖动起来。

“也许就在那边。”柳祖师传音道。

邹川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声音到来的方向摸过去，很快就察觉到数千米外有一只圆滚滚的大鱼，体型和一座巨舰差不多，身上的皮肤发着怪异的光，正是它在不断的发出声音，似乎要凭借音波来判断方向。

这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漏网之鱼，明明实力不算弱，却打算绕开城邦的防守，一直在向边缘摸索。

只是很可惜，它努力这么久，还是不巧被发现行踪。

海中诸多道法都不方便使用，唯有剑法一如往常的锋锐，邹川遥遥斩出一剑，剑光刚在他眼前绽开，就已经落到大鱼身上，将其劈成两半，鲜血如同两座小瀑布喷涌而出。

随即从分裂的大鱼腹中，翻滚着出现一名浑身浴血的女子，身上的健装已经褴褛不堪，此时正在挣扎着扯掉黏在身上的胃壁，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动作踉踉跄跄。

“那个是大尊者吗？”柳秀抢先发问。

“呵，从修为波动上看，她要么是大尊者，要么是化形的异种兽王。”

邹川目光微凝，两人一同向那女子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