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暴乱升级

传旨太监被将了一军，说话不得不小心起来。此时正是非常时期，他不能留下什么小辫子让这丫头捡去。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个小丫鬟，听闻以前在宫中就不显山不露水的，应该不是什么有手腕的。

当年出宫时年龄小，这几年八成是长开了，因为长得好看被王爷相中的。这公公最喜欢拿捏这样的软柿子，所以一见面就想给唐五仁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还没说几句就拉垮了。

皇后娘娘本意就是把皇贵妃和唐五仁关在一起，留着以后一起收拾的。他们一个怀了皇上的子嗣，一个有可能怀了王爷的孩子，这两人都是皇后的眼中钉，最终一定是要出手收拾，可现在就被皇后预言是有病而不是有孕，日后如果传出去，倒是她俩出什么事都会说是皇后早有预谋的，所以早早就放出皇贵妃有病的话来。

传旨太监被唐五仁抓到了毛病，不敢再胡言乱语，眼看这五仁夫人心思灵透，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立刻歇了想要拿捏她的心思，转头间就换了态度。

“五仁夫人莫怪奴才不懂礼数，皇后娘娘那边催的急，皇贵妃的身子也不能等，您还是尽快跟奴才进宫吧。”传旨太监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心里想的却是：只要唐五仁进了宫，今后的日子有她好受的。

唐五仁没有继续跟传旨太监磨叽，而是借坡下驴，也恢复了乖乖巧巧的模样，跟着传旨太监匆匆进宫。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唐五仁从窗缝里向外打量，街上乱糟糟的一片，偶有暴民打砸抢烧，又被迅速赶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暴力镇压。可是按了葫芦起了瓢，五城兵马司的人刚赶到一个地方镇压，另外一边又有人捣乱。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够，唐五仁一路上在车上看到身穿好几种官服的衙役。估摸刑部、大理寺、京兆尹都派了人出来。

看来暴乱升级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弄出这么大动静，是想跟皇上撕破脸不过了么？

唐五仁忧心忡忡，怎么说他们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不会坐视不理。

她和皇贵妃的命还是有所保障的。但是远在江南的王爷可就不敢保证安全了，这么大的阵仗，不管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还是有人想浑水摸鱼，借机铲除皇贵妃这一派。总之大幕已经拉开，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入局，显然是避无可避了。

进宫的检查果然严格，唐五仁被从里到外的搜了一遍，差一点连头上的木头簪子都被没收了。反正敷衍她的理由一大堆，唐五仁不想生是非，对他们的要求言听计从。

皇贵妃见到被送进她宫里的唐五仁的时候，一脸的一言难尽。

“来了也好，在本宫身边，本宫也更放心些。”皇贵妃向唐五仁招招手，示意她过去，言语间却尽显无奈。唐五仁走上前去，行了礼，就凑到皇贵妃跟前给她诊脉。

皇贵妃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什么也没问，直接伸手给唐五仁。

“娘娘有孕不过月余，又没孕吐又没显怀的，这消息怎么就这么快传出去了呢？”唐五仁给皇贵妃诊了脉，有些惊讶。这滑脉之相初初显现，不是老大夫都不一定诊的出来，这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听唐五仁这么说，皇贵妃点点头，笑了笑，说：“听臣儿说你懂医术，本来我是不信的，如此看来你倒是真有些本事，怪不得臣儿带走了御医，专门跑来跟我说，有事找你，可信。”

唐五仁怔愣一下，没想到王爷走之前还专门来跟皇贵妃娘娘说了她的事情。

“臣儿走的时候把我们信得过两个御医带走了。本来以为就走一两个月而已，不能出什么乱子，还有你在京城，我们倒是没那么担心。有薛神医和两位太医跟在他的身边，我也不用跟着日夜担心，谁能想到我这身子在这时候被人诊出喜脉，哎，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皇贵妃娘娘言语中尽显无奈。

“娘娘不要忧虑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好在太后和皇上都是向着您的，而且还有我在，您不必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照顾好自己，就是帮王爷的忙了。”唐五仁安慰道。

皇贵妃娘娘看着唐五仁，欲言又止。但她一只手抚摸上唐五仁的脸，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过了好一阵子，只叹息一声，然后唐五仁听到她问：“你说，你叫五仁是么？”

唐五仁身子一震，看向皇贵妃娘娘，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已经传递出一种警觉和防备。皇贵妃娘娘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这是唐五仁心中唯一的想法。

“没关系的，不用这么戒备。不论你是谁，臣儿说你可信，我就信你。”皇贵妃娘娘拍拍唐五仁的手，安抚道。

“我还奇怪，臣儿这人说是不近女色，其实是骨子里的骄傲，看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以前我就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臣儿的眼。听说他要了你，我倒是有些惊讶的。”皇贵妃娘娘语气温和的说。

“碧萝那丫头，我说不上了解透彻，可她也是我宫里出去，年年都会查一番身家背景的。就算了解不到十分，也了解有九成半。她会什么、性子如何、喜好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如果坚持说你是她，没人会相信，反而会引起我们的忌惮。”

“好在你是个聪明的，一开始就没藏着掖着，也跟臣儿交了实底。臣儿虽然没将你的来历跟本宫明说，但本宫知道，他不是轻信别人的人，你如果骗他，他不会上当的。”

唐五仁低着头，静静的听皇贵妃说话。

“我们母子虽得圣心，但处境却是步履维艰。你这么聪明，一定也能看出来，皇上的宠爱，对我们是好，也是坏。可是没有宠爱我们更难过，所以这恩宠，我们不得不要，而且还想要的更多。”皇贵妃娘娘目光落在门口，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心中怅然。

“皇上不是个多情的人，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小小年纪就出宫建府，娶妻生子都是在刚一及冠就完成的，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皇贵妃说这个，唐五仁在小丫鬟碧萝的记忆里到是找到一些印象：当今圣上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无论是皇子时期还是登基为帝，都没有什么花边新闻。

就是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子，妻妾的人数也都按照规制来，宁缺毋滥，平日里也不会纵情声色。但是皇上对后院要求很严，尤其不允许有人戕害他的子嗣。据说当今皇后并不是皇上的原配夫人，他的王妃当年就是因为戕害子嗣被赐死了。

他的原配夫人是前丞相嫡女，因为入府后与当时还是侧妃的当今皇后娘娘同时有孕，又因为嫉妒皇后娘娘比她先几天生下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大皇子。当时的王妃娘娘趁着自己马上要生产之前想要谋害如今的皇后和大皇子，结果被当今圣上抓了个正着。

当今圣上那时候还是个刚刚建府成年的王爷，谁也没想到他对这件事情抱有零容忍的态度，待王妃生产结束，诞下嫡子，也就是如今的二皇子，就一杯毒酒赐死了前王妃。

这件事情在当年引起轩然大波，但当今圣上事出有因，当时的丞相大人虽然憋着一口气，却无处可发。直到最后隐退也没能出了这口恶气。

但皇上却因此摆明了立场和态度，那就是戕害他子嗣之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容忍。这也是为什么在所有皇室人中，他的后院，如今的后宫最为安稳、干净，而他的子嗣也是最多的。因为多年来他的几个女人都好争气，逢睡必生不说，还人手至少一个儿子，个个都活的很壮实。当然，除了她们家宸王被人下了毒，到现在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大家都以为皇上的后宫干净。其实，她们只是不知道皇上不能容忍别人戕害子嗣，却能允许去母留子。”皇贵妃娘娘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一点小丫鬟碧萝也有印象，后宫里从来没有死过孩子，但皇上却频频死过老婆。也不能说是老婆，只能算是小妾。每生个孩子，皇上都会少几个妃子、小妾。这在皇宫不是什么稀奇事，连小丫头碧萝都吃腻了这样的瓜。

“所以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的恩宠，我们更要在它还在的时候，让它成为能够永远保护我们的利器，如今臣儿还有了你，本宫很高兴！”皇贵妃娘娘欣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