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清算

无论皇后如何抵赖、哀求、咒骂、求饶，该来的清算还是会来。

因为江南水患之事引起的系列事件，皇室这边牵扯进去一个皇后、一个大长公主、两位皇子。这件事情发展速度快，影响面积广，几乎想遮掩都遮掩不掉，皇上就是想要找块遮羞布盖住基本也是做不到的。

民间对皇上一向多有赞扬，老百姓们也总说如今是太平盛世、皇上是明君，可哪朝哪代的太平盛世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情呢，皇子夺位手段都直接使到了京中，皇宫内外均被波及到不说，如果事成，难道是要直接弑父杀君，干脆在皇上千秋鼎盛之际夺位吗？前朝乱世，民不聊生的时候也是在改朝换代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吧。

皇上痛定思痛，深刻认识到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因为他在亲情方面总是不忍心下重手。唐五仁还以为这次皇上能大杀四方呢，结果暗八带回来的消息，也还是轻飘飘的。

“废后这本就情理之中啊，就算谋害皇贵妃娘娘不值一提，可谋害太后和皇嗣这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仅仅废后打入冷宫，这手法还是过分怀柔了吧。”唐五仁已经回到王府，听说皇上对皇后的处置，真觉得还是轻了。

她就是借势而为，冲着皇贵妃和龙嗣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把太后顺手带上。这是什么疯魔儿媳妇啊，斗小妾还要连累婆婆，况且她自己就是小妾出身，还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上位，只不过就是被扶正了就把自己当盘菜了？会不会想的太多......

“皇上可能也是顾虑到大皇子的前途吧。”一旁的珍嬷嬷也跟着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一声叹息，也没有别的感想，这种事情她看的多了，但当今圣上也确实容易心软。

“大皇子这次完全没参与到事情当中，都是皇后一个人操作的。但是当初因为皇后上位不光彩，大皇子和皇后就被嘲笑过，还是大皇子有了一定势力后暴力掩盖下去的。这一次皇后被废，民间的声音压也压不住，大皇子名誉扫地，成日待在府里借酒消愁。”暗八将大皇子那边的情况也说给唐五仁听。

呃，怎么说呢，按理说在君王统治下百姓的话语权和自由度几乎是没有的，更不要说谈论皇家之事了，可启盛国，不，应该说是当今圣上，似乎不太管控民间的声音。通过对碧萝记忆的梳理，唐五仁甚至觉得当今圣上十分喜欢打舆论战。

他在整治后宫、朝臣和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女们时，处理方式往往是先来一波民间的舆论攻击，把话，或者说是谣言放出去，镇压无果后才会开始考虑用不用动手。

“大长公主和二皇子那边呢？”唐五仁问。

“这件事大长公主参与的部分其实是在她守皇陵之前做的，现在爆发出来，大长公主不在，二皇子自己处理才出了纰漏，让江南那边闹了起来。所以这次事件爆发大长公主没有参与，太后娘娘求了情，皇上说她既然已经守了皇陵，就在那里安心带着好了。本来大长公主是送信回来，想要走动一下关系，提前回来的，这下子也没希望了。”暗八如实道。

“哎呀，那人还是在皇陵待着好，回来指不定又要作妖。也不明白她怎么就相中了二皇子，没觉得二皇子有什么才能啊。”碧萝的记忆里几乎都没有什么关于二皇子的事情，这次没有大长公主在，二皇子又把事情搞得这么糊，唐五仁早已把他放到废柴的归类中。

大长公主这人，强势又霸道，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辅佐二皇子。

“这...是有原因的。”暗八和珍嬷嬷都面露尴尬之色，似是犹豫该说不该说。

“怎么，涉及到皇室秘辛啦？”看他俩脸色，唐五仁就知道里面必有猫腻儿：“能透露点么？”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是王爷偶然发现的，没有求证，皇上应该也不知道。”暗八说。

唐五仁眨巴着眼睛，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看看暗八，又看看珍嬷嬷，满脸痘写的“好想知道啊，求告诉！”

“二皇子极有可能是大长公主和驸马的孩子，而大长公主府上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二皇子。”珍嬷嬷一口气说完，然后像身体被掏空一样，迅速变得看起来浑身发虚。

可不是要心虚么，这事儿如果是假的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那可都不是大瓜级别的事情了。因为大长公主府上的那位，是个残疾，因为这个，大长公主夫妇都没给他请封。一直那么不咸不淡的养着，虽然他们夫妇多年来也没有其他子嗣，但对这一个唯一的儿子，也不算太好，养了，但是没有多少善意。

唐五仁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驸马是二皇子生母的弟弟，当年王妃生完二皇子后被赐死，前丞相夫人曾经在她生产时进去看过她，当时身边跟着的就是大长公主和她刚生的孩子。”珍嬷嬷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也是唏嘘。

当时她还在太后身边，在皇宫之中，听闻王妃和侧妃都生了男孩，太后还挺高兴的。大长公主那边也是在那几天生产的，一时间喜事连连，太后虽然那时还不是太后，但同时做了祖母和外祖母，她也同样开心。

“你等等，你等等，我来捋捋。驸马和前王妃都是前丞相家的孩子，驸马娶了公主，前王妃嫁给了当今皇上。前丞相还真是慧眼识英雄，把儿女都送到了太后这一脉，他怎么就认准了皇上一定能成事呢？”唐五仁有些好奇，前丞相为什么如此孤注一掷的把自家孩子都给了太后一脉。

主要是碧萝的记忆里，驸马也是当时的青年才俊，如果入朝为官，不一定不能博个好前程，就这么尚公主，毁了前途不说，看看如今，前相爷跟皇上闹掰，如今他还跟着公主去守皇陵。都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前丞相大人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只能说丞相大人识得英雄却不识人心吧。”珍嬷嬷叹息一声，说：“他认准了当今圣上能成事，却误认为皇上是个心慈手软的，却没想到皇上在对待子嗣这件事情上的重视。他觉得大长公主这个儿媳妇有魄力有胆识，却没想到她的野心大到甚至想凌驾于皇权之上。”

唐五仁咂咂嘴，品品珍嬷嬷这几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珍嬷嬷是有大智慧的人，其实她也好奇珍嬷嬷怎么会成了王爷的乳母，因为当年皇贵妃生王爷的时候，珍嬷嬷年纪应该不小了，当时怎么会有孕？生完之后孩子呢？她可听说珍嬷嬷是单身，且没有孩子的啊。

有些事情可以八卦，有些事情却不可以，这个分寸唐五仁还是有的。因为有王爷撑腰，她在王府很有地位，珍嬷嬷和暗卫那些王爷的心腹对她也是掏心掏肺，从不避讳。她不能消耗他们对她的信任和认可。

有些事做在界限内，大家还可以嘻嘻哈哈，你好我好，可是如果过界了，得到的只有人家的厌烦和防备。唐五仁不想做个讨人嫌，该守好的边界还是要守。

“所以二皇子到底怎么罚的？”唐五仁转移话题，开始问二皇子的审判结果。

“二皇子被流放了。因他而牵扯到的吏部尚书和前吏部尚书一家都被牵连，抄家灭族了。徐夫人因为已经出嫁，所以没被波及到。”暗八说。

“徐夫人一点都没有出面求情？”这可不像徐夫人的作风啊，大理寺卿徐千然这次的功劳最大，想要保下一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徐夫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徐大人受伤未愈，一直在京外修养。在军营不太方便，宋将军已经将他们两个转移到咱们王爷京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徐大人一直...呃...缠着徐夫人，两人...小别胜新婚...徐夫人就还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一说到那一对夫妻的事情，暗八就头大如斗。

那两个人真是不要个脸了，成日里没羞没臊的，徐大人每天都想着法儿的用男色困住徐夫人，除了痴缠就是痴缠。如果不是宋将军实在看不下去，其实也不至于把他们挪到庄子上。

“徐夫人日后知道了不会埋怨徐大人么？那毕竟是她的家人。”唐五仁问。

“徐夫人的亲生母亲已经离世了，剩下的人对她都不好。她可能会心软，徐大人一定是心疼她，才不想她管那些事情的。”珍嬷嬷比较了解京中大户人家的事情，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