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改变

“阿嫄知错了。”

王老夫人看着俯身在地的王嫄，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回你房里吧！好好想想今日大母说的话。”

王嫄口中应诺，起身行礼回了房。

桑妪也错身走了进来，看着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有些欲言又止。

“可查出了何人撺掇的？”老夫人沉声问道。

桑妪走到了老夫人身边附耳说道:“是袁家女郎。”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有那样的阿母，能教出什么好女郎！”

桑妪犹豫的说道:“如此也不好惩罚她了。”

“不用罚她，越罚她老二越疼惜她。且看着，她会被教养成什么样子。传我的话，明日走不用她母女送了。”王老夫人垂着眼皮，冷声说道。

“喏。”

这边王嫄回了房也吩咐了小梅去把贺楼车真叫了过来。

小梅带贺楼车真进来的时候王嫄正看着妆台上的眉笔发呆。

“女郎，人带来了。”

“见过女郎。”贺楼车真还未变声，音色仍然带着童音。

王嫄转头看向他，半月未见他身量明显长了很多，身体也渐渐的有些游牧民族健硕的样子，只是容貌仍然稚气未脱，过分俊秀的五官总带着阴柔之美。

“你今日都遇见了谁？”

贺楼车真弯下身子，恭敬的回道:“先是遇到了四娘子，后又被二郎君召了过去。”

王嫄皱眉冷哼了一声，想着袁茹和她现在还未交恶，她也不想与她过多接近，只是没想到她还是先出手对付自己了。

“白苏姐姐，你带着几个粗壮的仆妇把四娘子身边的婢女打一顿，理由随你说，任何人质疑就说是我以郡君的名义下的令。”

王嫄让白苏去一个是她本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二来她沉着冷静又聪明知分寸。

白微应喏后转身出了门，在院里点了几个仆妇直奔袁茹的院子。

王嫄这才又看向贺楼车真，“你去见了你叔父了吗？”

“还未前去辞别。”贺楼车真遗憾的回道。

王嫄点点头，“无妨，一会儿从我这里出去你可直接去见你叔父。”

“多谢女郎成全。”贺楼车真感激道。

“你上前来！”王嫄冲着他招手道。

贺楼车真没有犹豫，大步走到了王嫄面前，看到她有些吃力的抬眼看自己，就顺势单膝跪了下去。

“我给你化个妆，你仔细学了。在你彻底长成之前，尽量如此见人，这样会少些心怀鬼胎的人打你注意。”王嫄沉声说道。

她刚才看着他的面容，想起了前世在某视频上学的特型演员的化妆手法，不如教会他，以后也能少了诸多麻烦。

省得哪天被哪个好龙阳之人给惦记了，她能得罪的还好，可如果是皇帝或者是比大父还厉害的高官，她就真的束手无措了。

“女郎，你会上妆？”身后的白微纳闷的说道，因平时从不见自己女郎抹这些胭脂水粉。

当然她本就长的国色天香，即使不上妆也是美人一个。

王嫄笑了笑，“天天看着你弄，我也学会了些。化好看不会，化丑还是可以的。”

说完，拉开了妆台上的抽屉，把里面上好的眉粉和脂粉拿了出来。

“你们族人都天生肤白，即使日日暴晒也比别人白些。时人都爱白，既然如此为了不让那些人惦记你，就先把皮肤弄暗些。”

王嫄一边说着，一边把脂粉和一些眉粉掺在了一起，又把刚才白苏给她端来还未来的及喝的羊乳倒了进去，并且加了些白微给她梳头发用的头油。

拿出一只金钗，把粉搅和匀了，做的有些像后世的粉底了，才拿手指慢慢的抹到了贺楼车真的脸上。

女郎微凉柔软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让贺楼车真身子僵直，心跳也逐渐加快，白皙的耳根也慢慢红了起来。

王嫄没注意他的变化，仍然仔仔细细的给他上着妆，脸上粉底擦完后，又拿暗色的眉粉把他轮廓修了修，这样本来俊俏的面容瞬间暗淡了许多。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不如以前那么惊艳了。五官的阴柔之气没有了，因为特意画粗的眉毛反而多了些粗犷。

“女郎！您这也太厉害了！只是随便画画就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旁的白微被惊的有些目瞪口呆，声音都不由得大了起来。

贺楼车真因为不敢乱看，也不知道自己被她画成了什么样子。看着婢女惊讶的样子，他心里也万分好奇起来。

王嫄笑着示意他看旁边的铜镜，说道:“因为今日仓促，有些工具不全，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手法只要学会了即可。只是这脂粉里面有白铅，长久敷下去对身体不好，等我回琅琊了，我自己做些脂粉送你。”

贺楼车真被镜子里的自己惊的有些语无伦次，“女郎不敢，奴不要。不是，奴不敢惹您劳累，我用这些就好。”

王嫄笑了笑，温和的问道:“学会了吗？”

贺楼车真点点头，“奴已大体学会。不会的奴回去自行琢磨。”

“你如果还有不会的来问我就好，不妨事的。回琅琊的路上我有的是时间。”王嫄怕他不好意思问自己，叮嘱道。

“喏。”

“你回去吧，不是还要见你叔父吗？太晚了时间就仓促了。以后您们要分居两地，见面的次数总会少了很多。”王嫄低声叹息道。

听她如此说完，贺楼车真就行了礼退了出去。

正好碰到了打完人回来的白苏，她纳闷的看了眼出去的人，总觉得熟悉又陌生。

看着她疑惑不解的样子，白微噗嗤一笑:“姐姐，没认出来吧！那人是贺楼车真！”

白苏恍然大悟，又问道:“如何像变了一个人？中了巫术了吗？”

“什么巫术！是女郎给他化的妆容。”白微笑嘻嘻的说道。

白苏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嫄，见她笑着点了点头，才没再多问，而是复命道:“回女郎，奴带人去了四娘子院里，让仆妇把她的贴身婢女香草拉了出来，打了十巴掌。理由是不规劝主子，扰了郡君休息，以至郡君神思不稳。”

“打得好！那婢女嚣张跋扈的，刚才在我们院里就大呼小叫的。仗着新女君，不把女郎放在眼里。”白微忿忿不平说道。

“慎言！”白苏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白苏姐姐做的好。”说着，从镜台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了一根样式简单的金钗，递给她:“这钗是她给的见面礼，给你了，你熔了重新打一副也好。”

白微跪了下来，“太过贵重了，奴不敢受。”

王嫄把金钗塞到了她的手里，又从匣子里拿出一个样式相同的手镯，塞给了白微。

“这个给你，你也是喜欢戴就戴，不喜欢在重新做别的。”王嫄看着两人，顿了顿说道:“这些时日以来，两位姐姐对我尽心照顾，我还没有怎么赏赐过什么，今日你们两人就不要推辞了。白苏姐姐，你一会儿拿几串五铢钱给小梅小果还有我院里的其他人，告诉他们忠心待我，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白苏看着她稚气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想了想就收了这只金钗。

“女郎放心，我会好好的提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