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涮羊肉

从金鱼胡同穿过，出了西口就到了东安市场，四九城里有名的“东来顺饭庄”就坐落在这里。

其实东来顺在五六年完成公私合营后，质量参差不齐，涮出来的羊肉不鲜嫩，不好嚼。

之前东来顺使用的羊肉都是产自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产羊区的绵羊，而且只使用两到三年的阉割公羊或者只产过一胎的母羊，以保证肉质嫩而不柴。一只羊只有后腿（黄瓜条）羊尾部（大三岔）和脊背骨肉（上脑）几个部位可用。切出来的肉片以“薄，匀，齐，美”著称，一斤羊肉可切二十厘米长，八厘米宽的肉片八十到一百片，每片仅仅只重4.5克，且片片对折，纹理清晰。

公私合营后羊肉都是食品公司提供，降低了羊肉片的价格却忽视了质量，涮出来的羊肉都是一块一块的，配料也对不上了，没有之前精致和全面。用老客的话说“酱油没有淡淡甜鲜味了；芝麻酱不仅不浓郁了还沾舌头；糖蒜不脆了不说，还发辣发苦”。

后面甚至惊动了伟人，在大会上指名点评后，做出了一系列整改措施才恢复了老味道和老品质，味道反而更胜从前。（全聚德也有同样的经历，新千年后就不说了）

坐在餐桌上，杨红梅好奇地看着易华伟把一碟碟调料将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听着易华伟讲东来顺的历史，嘴里口水不停得往下咽。

“来，先把羊肉放海米口蘑汤里放几秒，再捞出来沾点酱，快试试。”易华伟先示范了一遍。杨红梅有样学样，一入口，鲜美的羊肉顿时刺激着味蕾。两人风卷残云将羊肉吃得一点不剩，两个人吃了三斤羊肉。

杨红梅红着脸，揉着小肚子：“嗯，真好吃，呃～”说着打了个饱嗝，脸更红了。

易华伟笑呵呵地看着杨红梅：“嗯，确实不错，下次带你去吃全聚德，试试那的烤鸭。”

“那不成，太破费了。”杨红梅有些心疼。两个人吃的这一顿，还打包了三份干爆羊肉和芫爆里脊，一共花费了将近二十元。

易华伟推着自行车将杨红梅送到了院子外面。没有进去，易华伟有点心虚，将两份菜拿给杨红梅，一份给未来丈母娘，一份带给张老头，和杨红梅依依惜别。

杨红梅进了院子，杨母已经下班回来了，正煮着饭。见杨红梅回来，刚想问杨红梅话时，杨红梅把打包回来的菜品放桌子上打了开来，杨母脸色一变：“幺妹，哪来滴？”

杨红梅拉着杨母坐下道：“就是昨天那个，嗯，张伯伯徒弟，今天不是过来耍吗，我跟他逛了一下天安门，后来又请我到东来顺吃了一顿，这些也是给你和张伯伯带的。”

杨母看着杨红梅道：“幺妹，你也长大了，要晓得啥子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我晓得，只是他太热情，没得办法撒。”杨红梅拉着杨母衣袖撒娇道：“我说过他，他又不听，说是给张伯伯带的，我才跟着去的嘛。”

杨母摇摇头：“你是莫得办法，还是不想办法？”

又接着道：“那娃儿啥子情况嘛，给妈说说。”

杨红梅红着脸道：“啥子啥子情况嘛，我就晓得他是张伯伯徒弟，跟我同年同级，还是个高材生，成绩好好，一米八多，屋里头就一个崽，他老汉还是个八级工。”

杨母无语了，叹了口气：“这才一天，就把你魂魄魄给勾走了，啥子情况都给你说了啊，就差八字了么？”又道：“你也把自家屋头情况跟别个说的清清楚楚了吧？”

杨红梅抱着杨母肩膀撒娇道：“哪有嘛。”

杨母摇摇头：“下次喊他到屋头来耍，我看看他，上次就看了个大概，长得倒是挺乖，就是不晓得人咋个样。”

杨母对易华伟印象还是蛮好，倒也没太抵触，女儿的眼光她还是有点相信的，在老家，那么多男娃子想跟女儿耍朋友，一个都没看上。不过作为一个母亲，还是需要给女儿把把关。

略过母女俩谈话不提。

易华伟骑上车子一路放歌，回到了四合院。

院子里挺安静的，四合院大部分人在轧钢厂上班都是在厂里吃饭，然后休息一会，中午基本上很少回来。

抬着车子进了前院，嗯，闫埠贵也不在。走过穿堂，就看见贾张氏在穿堂口纳鞋垫呢。小棒梗带着贾当正围着旁边树打转，小棒梗今年才五岁，小当也才三岁。

没看见秦淮茹，估计又在屋子里缝棉衣。贾张氏自己不会用缝纫机又舍不得花钱让秦淮茹去学，秦淮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傻，一台缝纫机摸索了五年，还用得磕磕绊绊的。做出来的成品不是拆了缝就是缝了拆。

“小伟啊，又去下馆子了啊？吃的什么啊？”贾张氏看见自行车后面放的两个饭盒有些眼热，道：“我们棒梗好久没吃过啥油水了，有没有多的啊？”

菜已经凉了，闻不出什么味，这要是夏天香味飘散，估计贾张氏得跟到屋里不走了。

易华伟笑着对贾张氏说道：“没什么，今天我师父请客，想着我爸妈。这不炒了两个菜让我给带回来啊。份量也不多，下次吧。”

易华伟要是昨晚上没闻到贾家屋子飘出来的肉香也就相信了贾张氏的话。说完也没搭理她，也不管后面贾张氏在嘀嘀咕咕，转身回屋子里了。

屋子里，一大妈正缝着衣服，看了眼易华伟道：“你今天又干嘛去了，不是说去图书馆吗？怎么又下馆子了。”

易华伟把门关上，掏出打包的盒饭道：“嘿，您瞧瞧，东来顺的羊肉，一会我给您热一下尝尝，剩下的等爸回来再吃。”

“你这孩子，说了不要大手大脚的，咋不听呢？”一大妈看着羊肉嗔怪着易华伟。“昨天刚割的肉，今天又下馆子，谁家天天这么造啊。”

“诶呀，妈，这不是孝敬您二老嘛，”易华伟站起来打开门看了一下周围没人，又把门关上轻声地对一大妈说道：“我看上一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