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战（3）

“我帮菲利斯新收了个徒弟，那孩子性格很好，人品也不错，单纯的可爱。”杰德理低笑着，“本来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但是他好像出去了。”

“啊…好可惜。”麟翼坐在杰德理腿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腿，“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这次是突然出来的，没和卡卡仔细交代，如果回去太晚了，他会担心的。”

“刚刚没有问，你说的卡卡，是你的朋友吗？”杰德理整理了一番麟翼的头发，别上去一个小卡子。

“嗯……是我的宝贝弟弟！不过也能说是朋友吧。”说起卡米尔，麟翼显得有点兴奋，“这朵粹灵花就是我和他一起培养的。”

“你和他感情很好啊。”杰德理顺手摘了旁边的花，开始给麟翼编花环，“上次和你一起的格瑞，他怎么样了？”

“他自己出去历练了。”麟翼放松地靠在杰德理胳膊上，从杰德理手中抽了支花出来玩。

“那孩子看起来，好像和你没那么亲近。”杰德理顺着麟翼的动作，给他挑了支不一样颜色的继续玩。

“好像是，格瑞本来性格不是那种外显的，再加上经历了家庭巨变，更是把所有心思都藏起来了，一点都不好接触。”麟翼学着杰德理的样子，想把两支花编在一起。

“家庭巨变啊……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杰德理叹息一声，将编好的花环放在麟翼脑袋上，倒是衬得小孩娇小可爱。

“所以我想的能帮就帮一把嘛，再加上他本身就很有天赋。”麟翼歪了歪脑袋，握着杰德理的手撒娇，“杰德理先生，这样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我家小翼可是比花朵更像自然精灵一般的存在，再漂亮的花环，也只能是小翼的陪衬。”杰德理接过麟翼递过来被折成一截一截的花枝，屈起手指蹭着麟翼的脸。

麟翼毫无顾忌地靠着杰德理笑了起来：“杰德理先生干嘛用哄漂亮小姐姐的话来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里，小翼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小孩的笑容感染了杰德理，心不自觉柔软下来。

“那下次教我编花环，我想学这个！”

“好，小翼可不要半途而废哦。”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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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大人，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愿意相信，背叛的人是您。”寒萧平常总是精神奕奕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但您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这么说？”老人摸着自己的胡子，佝偻的脊背慢慢挺直。

“身为祖玛的老师，您向来是非常关心祖玛的。”寒萧也挺直身体，“但在我说出祖玛出事的消息后，您第一时间不是关心祖玛的处境，而是反问我不信你。”

“首领大人，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什么时候……”老人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黑色的能量染上他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渐渐泛红，“你们这些不成事的……如果没有我……！”

老人的音量提高，气势也在逐渐攀升：“如果没有我！你们这群散沙！！”

“根本无法保护阿兹特市！！！！”

“所以我不能死……不能死寒萧你懂吗！！”

摆放在一旁的园艺剪被老人狠狠扫落在地，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如同信号响起一般，霎时，手持武器装备精良的军队冲出来，将立刻拔枪对准老人的寒萧团团围住。

“你们也都……！”寒萧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围住自己的人。

那些人的面孔，寒萧在熟悉不过。

同吃同住，同笑同闹，一起回忆过去谈论将来，教给他解放阿兹特人民信念的伙伴。

现在，用武器对准了他。

“为什么……”寒萧有些失神，握住武器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我们……不是同伴吗？”

人群分出一条道路，一人从军队后漫步而来，面对寒萧，那人叹息一声，取下头盔：“因为你是外来者，寒萧。”

“队长……”寒萧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避免别人察觉自己的情绪，却仍然免不了带上了些许颤抖，“是您一直在教授我，您……也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寒萧。”队长将头盔夹在腋下，微侧过头，避开了寒萧的眼睛，“是不信你所效忠的人间首领，不信你所带来的那些人。”

“他们太强了，寒萧，我们不能再引狼入室，让他人插手阿兹特内部的事务了。”

“你终究……还是个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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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杰德理告别后，麟翼骑着机车一溜烟蹿回了厄流区，心脏一直砰砰砰的跳，这种熟悉的不安感让麟翼心急如焚，一路上车轮都要飞出火了。

在看见卡米尔安安全全地抱着培养瓶站在家门口等他的那一瞬间，麟翼一个漂移刹了车，几个闪烁出现在卡米尔面前，来回检查了好几遍才松了手。

“真是吓死我了……”扶着卡米尔的肩膀，麟翼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憋红的脸颊缓慢恢复。

“怎么了，小翼？”卡米尔把手里的培养瓶放到旁边，握住麟翼左肩上的背包带子将背包取下和培养瓶放在一起后，非常自然地搂住麟翼的腰，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别怕，我在。”

“卡卡我给你讲哦，我直觉特别准的。”麟翼一脸严肃，“刚刚路上我就一直特别不安，我以为你这边出事了，吓得我……”

是担心我，小翼……一直在想着我。

看着麟翼肉肉的包子脸，听着他一直叭叭叭，卡米尔一向冷静的眸子不禁软了下来，环着麟翼的手臂不断收紧，将脸埋进麟翼的颈间轻轻蹭着。

果然还是个孩子。麟翼轻拍着卡米尔的背：“别怕别怕，卡卡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你。”卡米尔藏在发下的耳朵泛着红，呼吸清清浅浅地扑在麟翼的后颈，痒得麟翼下意识后仰贴过去蹭了蹭。

仗着麟翼看不见自己的脸，卡米尔难得对自己的表情毫无掩饰，极为眷恋地昵蹭着麟翼的后颈。

只觉得是小孩子间的玩闹，麟翼并没有在意，只是在庆幸卡米尔没出事。

既然问题不在卡米尔这里，那会是……

麟翼心中的不安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重。

突然，心脏像是被尖刀贯穿一般，先是一凉，随后撕裂般的疼痛让麟翼捂住胸口，双腿一软就要跌下。

寒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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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萧沉默着，与昔日的同伴对峙。

最终，他颓然地低下头：“你们不信我，那我也不必自讨苦吃。”

“阿兹特内部的争斗，我不会再参与，我和我的同伴会离开……”

“那怎么行。”老人打断了寒萧的话。

“你到底想怎样？！”寒萧猛然抬头，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我的名声我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但动我的朋友……

绝对！绝对不会允许！！”

老人握住因寒萧动作而警惕起来的护卫抬起的枪：“别那么紧张，你掌握了阿兹特市那么多信息，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就这样离开？”

“再说……”老人掌心用力，将枪口捏得变形，他脸上的笑容加深，却失去了以往的和蔼，多了几分贪婪的扭曲。

“你们所拥有的那种力量，我也拥有了！”

这是……寒萧皱眉，警惕起老人的动作，这种力量……他也是能力者？

“你知道我这力量的来源吗？”老人随手将捏废的枪扔到一边，“你不知道没关系，你的老大——他再清楚不过了。”

老大！寒萧瞪大眼睛，死死咬住舌头才控制住没喊出声，早就该想到了，能赋予别人力量，绝对是老大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接触到了老大的力量，但绝不能让老大落到他手里！

“我要你，让他到阿兹特市来。”

“你休想！！！”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老人向身后的人招手示意，搬过来一张藤椅的同时，晕厥的紫堂旭和断着腿拼命挣扎的阿岁被押了上来。

队长拖着被斩断了一只手的阿年走到首领身旁，抿唇递给寒萧一个抱歉的眼神低下了头。

阿年嘴角渗血，死死盯着寒萧：“寒萧，阿狼死了！”

“阿狼他死了啊！！！！”

愤怒的嘶吼宛如子弹打进了寒萧的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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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萧他们主动切断了与麟翼的意识网络，就在阿狼与麟翼的联系被彻底切断的时候。

厄流区离阿兹特市不远，在联系不到寒萧他们，无法得知他们状况时，麟翼无法强行开启传送，只能骑着机车一路赶过去。

强硬拒绝了卡米尔的跟随，麟翼塞给卡米尔一把粹灵花的种子让他好好养，自己就骑上机车一溜烟蹿没影了。

握着手里的几颗种子，卡米尔转身回了房间，拿起培养瓶小心地种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分外不想让麟翼离开，就好像……这次分别，会有非常糟糕的结果。

但麟翼决定的事，卡米尔向来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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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萧低下头，紧握的拳中，指甲几乎嵌入肉里：“好……我答应你。”

“寒萧！！！！”阿年凄厉的嘶吼中，点点鲜血喷溅而出，“你要背叛老大吗！！！！”

“条件是……放了他们。”寒萧装作没听见阿年的声音，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老人思考片刻，施施然抬手：“先放了那个没腿的。”

被丢在地上的阿岁再次遭受重击，终是没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夹杂着点点内脏碎片，他抬头看向被架着的紫堂旭，费力地抬手：“旭……”

“还有他。”寒萧抬头，脸上只余下一片冰寒。

老人眯起眼睛，明显对寒萧的话不满。

“难道说，你想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力量从何而来吗？”寒萧丢下手里无用的武器，甩开旁边制衡自己的人。

沉吟片刻，老人还是点了头：“放了他。”

在紫堂旭落到地上前，阿岁化为蟒躯接住了紫堂旭，冰冷的蛇瞳盯着寒萧片刻，转身游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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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阿兹特市，麟翼的心跳得愈发快，若不是为了应对寒萧那边的状况，麟翼巴不得直接用能量不断空间闪烁跳过去。

你们可一定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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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阿年死死盯着寒萧，“我也可以把老大叫过来，条件是……”

“我要，亲手杀了他！”

老人嘴边擎着一抹嘲讽的笑：“好啊。”

狗咬狗，他最喜欢了。

这看似很亲近信任的一堆人，也没那么和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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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的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它快过载了。

麟翼翻身跳下，顺手将机车收进空间，改用双腿向前赶着，哪怕是被突然出现的阿兹特都府人员团团围住，也只是瞬间抽刀。

鲜血飞溅而出，密集的枪声掩盖了麟翼的脚步声，却拦不住那突进的翩飞衣袂。

人如稻谷一般一片片倒下，恐惧在滋生，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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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寒萧的表情再次崩裂，“你——”

没等寒萧说出一句话，被松开的阿年瞬间冲了上去，剩余的一只手握拳，猛击在寒萧腹部。

被强烈的冲击感打得倒退一步，寒萧忍不住干呕一声，被接连而来的几脚踢得头昏脑涨。

“动手啊！寒萧！”阿年一把抓住寒萧的胳膊，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把他狠狠抡向远方。

“阿萧——记得为我报仇！！！”

伴随着阿年最后力气迸发出的笑声，是他引爆了体内的能量而发出的巨响。

“砰——轰轰轰！！！”

白色光华绽放在人群中，那些人脸上的惊恐还来不及褪去，就被疯狂的能量撕裂成碎片。

麟翼接住了飞出去的寒萧，张开屏障挡住了能量爆炸的余波。

最后看了一眼阿年生前所在的地方，麟翼压制住抽痛的心脏，带着寒萧找到了被提前安置在旁边的阿岁和紫堂旭。

我是老大，我不能悲伤。

“我们走。”麟翼从空间推出备用的轮椅，让阿岁坐上去。

“就这么走了？”阿岁嗓子哑的厉害，双眼通红，“并肩战斗的兄弟没了，从小一起的弟弟也没了，旭的本命灵兽都死了，灵魂破碎现在濒死……”

“我们……就这么走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麟翼强行把阿岁捆到轮椅上，“保住你们的命。”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过相信他……”寒萧背着紫堂旭，极力维持身体的平衡。

“是我的错。”麟翼推着轮椅，一手刀砍在阿岁脖子后面，让他晕了过去，“那家伙的能量来自于我，是我当初接触他的时候，黑洞的能量侵蚀了他。”

“只要他沾染了那份力量，就必然会被影响。”

“他的身体，他的情绪，他的思维……”

“所以才会……”寒萧脚步一个踉跄。

“他的执念太强，反而被那种能量利用了。”麟翼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嗓子也分外干涩，“执念到了极端，便会使人疯魔。”

“就连七神使都无法逃脱的诅咒，在它的影响之下日渐疯狂，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扛得住呢？”

“本来……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我是老大，我没时间后悔。

“老大，后面有人追上来了。”寒萧的一声打断了麟翼混乱的思绪。

麟翼下意识就准备冲过去：“交给我……”

“不，老大，这次得交给我。”寒萧重新扬起以往的笑容，“在这里，只有你能保住阿岁他们，所以必须得我去。”

麟翼果断接过紫堂旭：“你撑两分钟，两分钟后我就来。”

我是老大，我没理由彷徨。

带着他们活下去，是我应该做的，不能……在乎牺牲。

“好，老大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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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让我放心呢？麟翼抱起寒萧破碎的身躯，踩过惨烈的尸横遍野的战场，找了处干净的花田，单膝跪下，轻轻将寒萧放在花丛中。

“老…老大……”寒萧努力扬起嘴角，残余的能量在他大部分身体缺失后仍保住了他的性命，不过也不长久。

“我……可是撑住…了……”

“嗯，我知道。”麟翼握住他的手，“但是你让我很失望。“

“作为惩罚，你要活下来。”

麟翼的声音重重压进寒萧脑中：“你要时刻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掌中不断溢出温和的无属性能量，将寒萧重重包围。

麟翼抬手打开通讯器的光屏，发了条消息出去。

『night，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帮我留个人』

光屏一闪，回复出现。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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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短发的男孩慌慌张张找到了高大的骑士，祖母绿般的眸中带着慌乱，把牵着的小女孩交还给她的母亲，避开了人群才开口。

“杰德理骑士大人，荒野区的魔兽暴动了！”

“它们朝着小镇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