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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韫欢挑眉瞧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阿晖,你多派一些人跟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景晖沉着眸子,冷冷拒绝道:“不行!”

如果他现在身子健朗,能陪在她身边,那一切都还好说。否则,他不会放她一个人去伊宁那边,应对策旺。

韫欢自袖口中滑出一枚药来,趁他低头生闷气之际捂住了他的嘴,那枚药滑了进去。景晖本能地想将药物吐出来,韫欢按着他躺下,那药直接滑到了喉咙里,即刻融化了。

景晖喘了几口气后,合上了双眼,悬在空中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韫欢替他掖好被子,柔声道:“阿晖,你该好好休息了,这次换我来帮你和你的兄弟们,你放心,我肯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你也得等着我!”

晕睡在榻上的男人安然躺着,并没有回话。

韫欢握住他在被子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蹭了蹭,之后拿被子盖住了。

芦苇河畔,月色清冷,水边芦苇溢着霜色。

任舫一袭绰罗斯部寻常士卒的袍子,立在河畔。

身后有人渐渐靠近,双脚迈在春日繁茂的杂草上,有轻微的簌簌声。

那人走近后,冷不丁拔出手中佩剑朝他刺来。

任舫耳力极佳,武艺也高强,佩剑触着脖颈的时候,他娴熟地避开,两指紧紧夹住了那把剑,稍稍一用力,便将意图刺杀他的人拽了过来。

月色下,脱里阴沉着一张脸,加大手中力度,举剑朝任舫刺去。

任舫一脚踢在他小腿处,迫他朝自己跪下,反手夺过他刺向自己的佩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沙克都尔,你现在很有能耐了啊,你别忘了,你的功夫远不如我。”

任舫收回佩剑,插在了草丛里。

脱里小腿处挨了他一脚,一时站不起来,他也不愿朝这人跪着,于是勉强撑着站起身,站直身子后,勃然怒道:“任舫,钟齐海她也患了痘症,是不是你派人动的手脚?”

任舫不由得愠怒:“是又如何?她是绰罗斯部的公主,是噶尔丹的女儿,她若是染病,不是更容易传给噶尔丹吗?”

脱里瘸着一只腿,走到他面前,不像从前对他那般卑躬屈膝,手里抓住了他的衣领道:“谁让你动她的?”

任舫甩开他的手,一脚踢在他腿上,踢得他坐在了草地上,他曲着身子,高傲地望着坐在草地里的脱里:“沙克都尔,你是大清人,你应该为大清做事。”

脱里坐在原地,捶了捶自己受伤的腿,眼里不屑道:“我会铭记我的身份,但我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这边的人,有很多人是无辜的。”

任舫以剑鞘抵起他下巴:“你不想用这种手段也用了,如今绰罗斯部有两千多人因疫病倒下,有两百余人因疫病丧命,你说如果钟齐海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她会怎么对付你?”

听到钟齐海,他的心便凉了半截。他咬唇道:“不!不是我!”

都是他们逼他这么做的。

任舫那剑鞘拍了拍脱里的脸:“沙克都尔,你醒醒吧,你和她之间,根本不可能。你不如想想,怎么办好接下来的事。如今噶尔丹打算抛下这边染病的人,去伊宁那边攻打策旺,最好能在他走前,让他也染上疫病,这样你我可就立了大功了。”

脱里眼中含泪:“不!我不想再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人。”

任舫拿剑鞘敲了敲他的额头,轻声呵斥道:“罢了,指望你,我还不如自己动手。”

脱里蹲起身,捏紧拳头,低沉道:“任大人,我答应你,我来动手便是。”

任舫不屑地瞧了他一眼:“怎么,想通了吗?”

脱里点了点头,之后他迅速起身,拿出怀里的匕首朝眼前之人刺去。

任舫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早有防备,匕首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握住了脱里的胳膊,轻轻一拍,匕首便落地了。

任舫轻笑了一声:“我念你在喀尔喀战场失去双亲,你们这一支博尔济吉特氏只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我今日饶你一命,但这样的事,你最好别做下次。下次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任舫冷哼一声,离开了这里,走出几步后,又回头对脱里道:“你不想动手,便由我来想办法,你可以不配合我,但也别搞破坏,不然,我会立刻杀了钟齐海。”

脱里跪在了原地,怒看眼前的一汪流水,映着澄澈的月色,盈盈如泪。

此番他赶回毡帐的时候,钟齐海手里握着的一枚铜镜滑到了地上,铜镜坠地之声惊动了门帘外脚步迟疑的他。

他掀开帘子进去后,钟齐海瑟缩在角落里,交叉着手臂挡着自己的脸,低声哭泣道:“别过来!”

脱里愣在门口:“公主,是我!”

钟齐海松开手轻瞥他一眼,依然厉声道:“你也别过来!”

脱里挪动着步伐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开了她挡住面庞的双臂。

钟齐海眼泪不止,失了双臂的遮掩,便扭过头去,靠着床榻。

脱里伸出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她原先莹白如玉的脸上覆着很多星星点点的红印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这些日子她不愿让侍女照顾,留在她身边的只有他。他看到她脸上起了红疹后,刻意将毡帐内的镜子都拿走了。

今日,她自己居然翻出了一面铜镜来。

面上的瑕疵在外人面前暴露无遗,昔日骄傲的草原公主刹那间失神,缓过一阵后,她抹去了眼角的热泪,问他:“是不是很难看?”

“公主……”脱里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

“你滚开!”她痛斥一声。

脱里沉思片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安慰她:“公主,等你病愈,你依然是草原上最明艳的女子。”

钟齐海别过脸,含泪道:“你别哄我了,我听他们说,清朝的皇帝得过这种病,康复后也留了一些麻子。我脸上现在有这么多,日后我好了,会不会都留下印迹,那我就更比不过他的小哈敦了,他再也不会正眼看我了。”

脱里犹豫了片刻,勇敢地伸手拥住了她:“公主,不会的,你的容颜肯定能恢复如初。”

钟齐海没有抗拒他的相拥,只要想起方才在铜镜里看到的那个自己,她便忍不住颤抖:“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脱里松开她,正对着她道:“无论公主变成什么样,你在我眼里都是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

钟齐海花了一些时间来细品他的话,之后咬唇冷问他:“脱里,你是不是喜欢我?”

脱里垂下头,神色一暗。

钟齐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扶着床榻起身,坐在了榻上:“你应该知道,我心有所属,我不可能喜欢你。而且,你不配!”

脱里忍住心中的苦涩,也不过多解释,恭敬地道:“奴有自知之明。”

他确实不配。不仅因为奴隶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伤害了她部族的人,也连累了她。

钟齐海靠在榻边,沉声道:“我有点口渴。”

脱里倒了一碗热水,递到她手边,平静道:“公主请用。”

钟齐海接过瓷碗,放到唇边,却听到门帘外一阵急切的呼唤:

“阿海,阿海,你究竟怎么了?这几日连额吉也不见。”

是她的母亲阿努可敦。

钟齐海放下瓷碗,拽住脱里的衣袖:“你帮我拖住我额吉,不能让她进来,不能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

脱里踌躇着道:“公主,大台吉已经找到预防痘症的法子,如今草原上人人皆已种痘,可敦探望您,也不会有风险。”

钟齐海钻到被我里,拿被子盖住自己:“不,我不要她看到我这副模样。而且种痘之法也不一定全然有效,我不想将这病传给我的额吉。”

脱里应声走到门帘外,在阿努可敦自己掀开帘子进去前,将她挡了出去。

阿努一见到这个干瘦的清国人,面上就一阵不悦:“你不是阿海的奴隶吗?怎么会出现她的毡帐里?”

在绰罗斯部,若非主人特诏,奴隶是没资格进主子的毡帐的。

脱里跪下朝阿努行礼:“可敦,公主她今日找我来是商量一些事情。”

阿努见了他一脸反感:“她能找你商量什么?”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喜欢绰罗斯景晖那样健壮的男子,眼前这个未免太瘦弱了些,如若不是为了折磨他,她实在想不出阿海留着他会干些什么。

脱里恭声道:“公主她找我商量,如何救那些已经感染了疫病的兄弟。”

阿努显然不信,准备掀开帘子进去,脱里跪着挪动了一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阿努掏出腰间的皮鞭,对着他:“你最好识相点,给我让开。”

脱里温声道:“可敦,公主她今日不想见人。”

阿努一鞭子甩在他后背:“不想见人,为什么偏偏见了你?你休要拦我。”

阿努身量高大,身子健壮,力道也很足,一鞭子下来已经令脱里的后背皮开肉绽。

阿努朝里面唤道:“阿海,额吉来看你了,你究竟怎么了?”

脱里起身,拦住阿努:“可敦,还请您回去。”

他的身量在男子中不算高的,站起来竟和阿努差不多高,阿努冷眼瞧了他一眼,踢在了他的小腿处,恰好踢中了之前被任舫伤过的地方,他痛得屈下身子。

阿努冷眼道:“瞧你这样,一个男人竟也和女人一样弱不禁风的。”

她掀开帘子后,毡帐里氤氲着一股草药的气息,她一眼便瞧见了躺在榻上躲在被子里的钟齐海。

她心里一沉。

阿海脾气坏了点,但是个孝顺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多天不给她和噶尔丹请安,还一直拿一些根本说不过去的理由搪塞他们。

她此番前来,只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猜测。

她轻轻掀开被子,躺在榻上的人背对着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哭泣道:“额吉,别过来。”

阿努轻轻掰过钟齐海,看到她一脸的红疹后,她惊得捂住了嘴巴,眼里也含着泪道:“阿海,你怎么不告诉额吉?”

钟齐海甩开阿努的手:“额吉,你离我远点,我怕会把痘症传给你。”

阿努拥住满脸泪水的钟齐海:“傻孩子,我是你的额吉,我怎么会怕这些?而且,阿晖在病倒前已经命人给我们种过痘了,我们不会轻易染病的。”

钟齐海满眼哀伤地靠在母亲怀里,听她说景晖也病倒了,激动地抬眸问道:“难不成他也……”

阿努拍了拍钟齐海的后背:“阿海,你别想着他了,你先照顾好自己,让自己赶紧好起来再说。”

钟齐海哭道:“额吉,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我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印迹?我好怕啊。”

阿努轻声抚慰她:“阿海,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额吉会想办法。”

钟齐海拥住阿努,嚎啕大哭。

站在毡帐外的脱里瘸着一只腿,识相地退到了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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