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略显潦草的寿礼

“王公公，去库房里取本王那套描金寿福碗出来。”听到是沐可希的祖母过寿，祁锦翊安排道。

翼王府不和沐府走动是他们的事，但沐府毕竟是沐可希的娘家。他自然不会让沐可希两头为难。

王公公就要退下，但被沐可希喊住：“哎，哎，你们干嘛呢？什么关系啊，就送一套金碗？钱多烧的？”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沐可希，什么关系？不是明摆着的祖孙关系？

“我的意思是，和沐府关系不好，不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沐可希解释：“我从小在澂南长大，回沐府不过十来天就嫁到翼王府了，还真和这什么祖母没感情。”

“但身为小辈，长辈的寿辰，总不能空手而去。”祁锦翊坚持，要是沐可希真的什么都不送，那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她。

虽然她也不像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但是祁锦翊不想让她因为这种小事被人指点。反正一套金碗而已。

“谁说我空手而去了？”沐可希说：“我这不是在想？长辈的生日我还是懂点规矩的。就是不知道这次还让我唱歌不。”

想起在太后寿诞上那首没有唱完的歌，沐可希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呢。要是这次也让她唱，那她正好可以唱完。

祁锦翊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李太后寿辰上那首诡异的歌，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如果非要他点评，他会说唱得很好，下次别唱了。

“别想了，沐家疯了才会给你表演的机会。这次寿辰肯定很安静，没人找茬。”祁锦翊还是没忍住，打破沐可希不切实际的幻想。

“行叭。”

祁锦翊：“......”这满脸的失望是什么意思？

“送什么好呢？”表演的心得不到满足，沐可希躺回摇椅，慢慢想着礼物。秋日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暖的，她不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祁锦翊本来还在等她的答案，谁知道等来的是睡得喷香的人。

“拿条毯子来。”祁锦翊吩咐，虽然有阳光，但毕竟是秋天了，还是要小心着凉。

“去库房选个不起眼的东西备着，要是王妃想不出来，就拿来应急。”小心替沐可希盖上毯子后，祁锦翊对王公公说。

“是。”

沐府。

“我不管，我六十的整寿必须大办！”沐曾氏大声嚷嚷，光听嗓门还真看不出这是六十的人了。

赵珍看着撒泼大吼的沐曾氏，只觉得头痛：“妾身也想风风光光的办啊，但是府里哪还有银子？”

这些日子，赵珍才深深体会到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的窘迫。之前给沐可希凑嫁妆，虽然伤筋动骨，但她手里还握着嫁妆里庄子、铺子的实际收入。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大手大脚，但日子也还能过下去。

可自从沐可希派人接管了铺子、庄子，她才知道没钱的难处。虽然沐康的俸禄不低，可一家人都指着那点银子，又哪里够用呢？更别说还有两个不事生产，只知道喝酒逗鸟的沐健和沐福！

沐曾氏的这次寿辰，她本想草草办一个，一家人庆祝庆祝就行。谁知道，沐曾氏不依不饶，非要大办。

她倒是想大办，可问题是，拿什么大办？宴席上撑场面的东西都没有，办了岂不是让人耻笑？

“娘，祖母的这次寿辰还真得大办一场。”沐可凌脸上带着笑，款款走进屋子。

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沐曾氏又嚷嚷开了：“可凌说得对，就是要大办！我儿子可是朝中二品大臣，他老娘过寿还能扣扣搜搜让人笑话去了？”

“可凌，你跟着添什么乱？”赵珍揉了揉眉心，不悦地说。

“娘，我都和颜柔姐姐她们说好了，到时候请她们来玩。要是不办了，或者办得小家子气，那女儿在她们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况且，听说峻则哥哥也要来。”沐可凌低垂着头，面带娇嗔地说。

“不是我不想办，是拿什么办？”听到丞相府的小姐和三少爷要来，赵珍也有些心动。李峻则可是她从小就看中的女婿，他能来当然好。可问题是，沐府真的没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了。

“颜柔姐姐知道咱们被沐可希敲诈，特意从府里挑了不少东西借咱们撑场子呢。至于吃的，可以效仿太后呀。”沐可凌眨了眨眼睛。

虽然李颜柔借东西的初衷是让沐府的富贵、热闹更加衬出沐可希凄惨，但是刚好能解了沐府的困。

“真的吗？”赵珍不可置信地问，沐可凌和李颜柔的关系何时这么好了？这些日子，别人的邀约她已经很少参与了。因为身上换了换去，能拿得出手的首饰、头面就那么几件，明眼人谁看不出沐府目前的窘迫？她才不想去自取其辱。

“自然是真的，毕竟我和峻则哥哥的关系......”沐可凌并未说完，但脸上的晕红还是透着几分羞涩。

李颜柔：想太多，我只是想看沐可希难堪而已！

“如此一来，真是太好了！”赵珍拍手。虽然东西都是借来的，但是寿辰办得好，别人夸的可是她。况且，谁会空手来贺寿？

沐康可是二品尚书，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平日里沐康爱惜名声，不愿做那行贿受贿之事。可贺礼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给老夫人祝寿的，收了又有谁敢说什么？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用最少的成本，换来了巨大的收益。到时候，她把所有东西都捏在手里，日子总要比现在好过不少。

“你们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沐曾氏可想不到赵珍打的算盘，只是见两人表情变化丰富，用力杵了杵拐杖，不满地说。

“是不是在背地里说我这个老婆子？”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赵珍，家里又没钱又没权，哪里比得上陈雅如？

可偏偏陈家倒了，陈雅如又被沐康扔回了乡下。她依靠着沐康，自然不能说沐康的不是。

但沐康转头娶的是什么玩意儿？小家子气，还扣扣搜搜，孝敬她的东西比陈雅如的差远了！还天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

“祖母，你的六十大寿，娘肯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沐可凌笑着说。想到李峻则要来，她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到时候，给咱们的翼王妃也送一封请帖。祖母寿辰，她堂堂翼王妃不得好好表示表示孝心？”赵珍眼里满是算计，这一次，她要让沐可希吐出不少东西来！不然，就拿孝道压死她！

“这还用娘操心？我早已派人将帖子送到翼王府了。她要是不来，咱们就让大盛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尊长辈，目中无人。到时候，翼王府可有得热闹了。”

大盛重视孝道，甚至还有专门的律法强调孝道，约束子女不赡养老人的行为。沐曾氏的寿辰，要是沐可希不出现，虽然达不到律法规定的程度，但她也会成为盛京的笑话。

到时候，喜当娘，不尊长辈，没有规矩......每一条都是她被别人提起时的初印象。看她还怎么在盛京生活！

现代芯子的沐可希表示：随意，孝道可压不住她。她要是出现在沐府，那肯定是别有所图！

“卧槽，谁敢动我库房！”沐可希做了一个梦，梦里祁锦翊将王府库房里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还笑着给她说是寿礼。

她想阻止却靠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锦翊将库房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搬到马车，送到沐府。

梦里看着钱财远去的感觉太过真实，吓得沐可希猛地醒来。

“怎么了？”祁锦翊连忙问。

沐可希看到祁锦翊这张脸，就想起梦里他给沐府送钱的样子，在心里骂了句“败家爷们”。

“没事，沐府老太太的寿礼我想到了，就送一副寿字吧。只要感情有，送啥都是礼！”

祁锦翊自然是尊重沐可希的决定，但一旁的王公公欲言又止，一副寿字？这样的寿礼真的不会太潦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