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可能

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海狮，自然是再没了想要抵抗的念头。

虽然海狮知道，这事情要是说出去了，自己活不了，但如果自己不说出去，自己可能死不了……

比生死更难受的就是现在，海狮已经彻底没了意志，只要自己能够死掉就行了，其他的已经无所谓了。

“愿意开口了？”

李治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海狮就开始疯狂地点头。

“那就说说吧，这火炮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火炮是一个金毛鬼子给的……”

金毛鬼子？

李治听到这话，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金毛鬼子，那就只能是西方的人了，之前跟唐旦聊天的时候，李治倒是听说过洋人来使的事情。

跟唐旦一样，李治并没有觉得洋人来使那是像藩国进献一样的行为，那更像是一种试探，送的礼物从五个方向彰显了一下伊特立的实力，如果说大梁朝送回去的礼物比不过的话。

等下一次伊特立再来的，可能就不是使团，而是舰队了。

在李治印象的历史中，洋人可能没有什么四大发明，但是却不代表洋人们的创造力就很低，不少给世界带来变革的研究，都是从洋人手中出来的。

像是蒸汽机、内燃机之类的东西。

如果这火炮是洋人弄出来的，那李治就能够想得通了。

“他们怎么会把火炮给你？”

“……不知道。”

海狮摇了摇头，说实话海狮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拿到这火炮。

明明自己只是海盗而已，这些金毛鬼子为什么要跟自己合作，海狮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有些事情到也不需要追根究底，反正有了这火炮，自己在南海就可以横冲直撞了。

“那你是怎么跟这些人购买火炮的？”

“是在安南……”

安南？

李治愣了愣。

安南是大梁朝西南边的一个藩国，跟南诏接壤，跟琼州隔海相望，季德也没少对这安南的商队出手过。

按照海狮的说法，似乎是这些洋人从安南国国王的手里花钱买下了一块地方，在那块地方制造火炮之类的事情，同时这些洋人除了给自己提供火炮以外，也在给别人提供火炮。

说的简单点，这就是一窝武器贩子，刚好在安南安身立命罢了。

这种结果倒是出乎了李治的预料，至于这窝武器贩子到底跟西方的洋人是什么关系，那可就不是海狮知道的了。

现在问题变得有些棘手了，要是这伙人得到了自己国家的首肯，那可就难办了。

这还真不是季德能够决定的事情，毕竟谁也没有说不能卖武器啊，人家做个生意，你就过去把人家打下来，那是什么道理？

这种不占大义的事情，一旦曝光出来，那大梁朝很可能就要被发兵了。

到时候问责起来，就只能是季德的问题，为了平息战火，很有可能就要把季德推出去顶罪了，等到那个时候，季德能给自己好脸色吗？

好像不太行，要是再把自己拉上的话……

嘶……

李治感觉到很是棘手，为什么偏偏是这些洋人呢？

从当初唐旦的推断，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洋人的实力不弱，但大梁朝上下都还却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李治是明白的，谁会愿意承认自己弱呢？

尽管大梁朝每年都被外族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还要签不少丧权辱国的协议，但这依然不影响大梁朝的自大。

在重臣们看来，这一次不过是没发挥好，要是自己认真起来，这些外族不足为惧。

只不过因为各种利益牵扯，举国上下不能齐心，真要有什么亡国的时候，大梁朝肯定不会弱的。

殊不知抱着这种想法，等真的到了时候，恐怕也就不行了。

唐旦知道这种结果，哪怕如实说上去也没用，季尧不算昏君，但也绝对算不上明君，自然是不会重视这种事情的。

但即便棘手，李治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毕竟如此下去，天下真的四分五裂，自己也不可能独善其身的，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早做打算来得好。

李治让狱卒给海狮准备一身好点的行头，再做一桌好菜，至于剩下的，就看季德愿不愿意让海狮活着了。

“我有一个想法。”

刚走出地牢，北禾突然开口了。

“你很少有想法的。”

“嗯，这次突然有了。”

李治有些惊讶，北禾平日里可没什么想法的，北禾给李治的感觉更多的像是一把好用的刀。

“那你说说看。”

“你还记得我之前在淮王府听到的吗？”

北禾说起淮王府，李治倒是愣了愣。

北禾在淮王府倒是没听到多少，唯一听到的就是一个史密斯的名字。

北禾不知道这是谁，但李治可知道啊，这些洋人不都是这样的名字吗？

“你想说什么？”

“这个史密斯会不会是在安南的洋人？”

李治愣了愣，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按照淮王的性格，跟洋人合作的话，合作的方式其实有限。

淮王有野心，但这种野心偏向于自己，想要让淮王卖国那可能不太可能，但如果让淮王购买武器的话……

一想到火炮这种东西，淮南军一旦有了，那战力也是飞越式的提升，根本就用不着卖国，按照淮王军的素质，一路打到京城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加上地理位置的话，似乎这伙洋人跟淮王串通起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有可能，但……”

“我知道，没证据。”

北禾直接帮李治说出了下一句。

“我也不需要证据，你说过会帮我的，对吧？”

北禾的话直接把李治给将死了，当初为了让北禾留在北河庄，李治倒是说出过这么个话，但是……

“我知道，现在的北河庄敌不过，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你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好，你去安南打探清楚，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说，我会帮你的。”

听着北禾没有让自己去跟淮王拼命，李治也是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要做些什么的话，那还是相当简单的。